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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跳过盘根错节的人情攀附、直叩天门的通途!
机遇令人热血沸腾,风险也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他本希望能够保留官职,同时参加科举。
但是隨后这个想法被中书令否定了,理由也很充分:若在职官员皆可参加科举,必有眾多官员为迎合上意,以备科举,却耽误正事。
故经过商討,必须去官之后,才可为此。
放弃现有的官身,以“秀才”之身再去参加一场前途未卜的考试,万一失手,则连现有安稳都將失去。
他敏锐地察觉到陛下有意加强中书省的权力,而他中书舍人的权责可能隨著中书省地位的提升而水涨船高。
李德林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捻著笔桿,陷入天人交战。
思虑良久,他决心以此事向好友询问一下。
放下笔,他起身步出偏殿,並未走远,而是悄悄来到了门下省省官署附近。
他目光巡,不多时,便等到了刚刚步出署衙的好友一一黄门侍郎严之推。
“介兄,今日稍早?”李德林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眼神中的焦灼泄露了他的心事。
严之推一看老友神色,便心中有些猜测,頜首低声道:“此处人多,移步说话。”
两人隨后寻得一处僻静的廊柱角落。
不等严之推开口询问,李德林便压低声音,带著几分犹豫、几分希冀问道:“介兄可知前日颁布的科举之詔?”
顏之推点头:“陛下亲命中书省筹备之事,京中早已传开。”
“莫非公辅有欲”
他望向李德林,未將话说完。
“陛下此詔,允官身参试科举”李德林也不隱瞒,將自己所望和盘托出,“介兄以为,我该否——舍了这微末之职,下场一搏,以求在御前,搏得陛下青眼?”
他將“陛下”二字咬得极重,目光炯炯地看著好友。
严之推凝视李德林片刻,这位老友的才学,他是深知的。
他沉吟片刻,並未立刻回答是或否,而是谨慎地分析道:“公辅,此非小事。一则你今日之职来之不易,若舍了却不中,恐怕—迴旋余地有限,再起不易。”
他话锋一转,声音压得更低:“二则,詔书虽出,然诸般阻力你也听见风声了。”
“勛贵或有不满,士人亦多非议。此番覆试,最终如何考、如何判、究竟能取几人?
皆是变数。陛下虽圣心独运,然阻力未明,前路——未必平坦。”
严之推顿了顿,看著李德林眼中火焰未熄,又轻嘆一声:“三则,你是想以文卷通陛下。然庙堂高远,陛下所图者大,单凭文章一道,能否真正直达帝心?愚弟不敢妄断。此中风险甚大,德林兄——务必三思,权衡周全。”
言语间既有对老友才学的认可,又充满了对前途未下、政治风向不明的忧虑。
李德林听著好友语重心长的分析,並未立刻言语,只是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严之推见状,知道好友並没有被说服,拍了拍他肩膀,悄声告辞。
灯火阑珊处,李德林独立廊下,鄴城初春的寒风似乎格外刺骨,吹得他官袍作响。
他抬眼望向皇宫方向,仿佛想穿透重重宫墙,看见御座上那位年轻帝王的深意。
良久,他眼中最初的犹豫和一丝畏缩,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决绝。
“阻者眾,疑者多—然陛下破局之心如此坚锐,格物求新,严惩宗恶,如今又行此法这,便是风起之时!”
他猛地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与其在这文书案读间默默枯死,不如——-搏个通途!”
李德林的声音低不可闻,却带著尘埃落定般的篤定。
“这科,我登定了!”
说罢,他猛地转身,毅然走入更深的夜色之中,只留下坚定的背影。
邮城的喧囂议论依旧在各处角落流淌。
而在李德林的心中,一场关於前程的无声战役,却已悄然落下帷幕,胜负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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