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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人们是执行长,虽然显眼,但终究是给他们打工的;而他们是股东,可以坐享其成。
如今听高儼捣鼓出了个“科举”,他们也只会觉得,你面试还是笔试都无所谓,只要我的分红不少就行了。
当然了,哪怕他们都不愿意,高儼也得强行把这些事推行下去。
如果科举真的被他整出来了,暂时的用处是给他来筛选自己属意的人才。
只要科举的考题由他来出,他可以很轻鬆地了解试者的態度、思路,从而进行一波筛选。
这就是所谓“统一思想”嘛,没有思想的统一,意志与行动的统一也无从谈起。
没有真正属於自己的基本盘,推行任何事情总像有层隔阂,无法如臂指使。
想要作出更大的变革也会遇到更大阻力。
想到这里,他心意已决,先从科举搞起!
高儼对亲卫吩咐几句:“让崔季舒、张雕来见我。”
宫城角楼的寒意尚未在指间散尽,高儼已转身步入含光殿中。
未几,殿外传来通报。
中书监崔季舒与中书令张雕应召而至,两人脚步轻快却难掩一丝疑惑。
“臣崔季舒(张雕)叩见陛下。”两人依礼参拜。
“平身。”高儼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在两位文臣领袖身上扫过。“今日召卿等来,非为具体军务赋税,乃关乎国本根基。”
崔、张二人神色一凛,垂首静听。
“高绰伏诛,国法昭彰,”高儼缓缓开口,手指无意识地在御案光滑的木纹上划过,“然刑戮可震慑一时,难治根本。朝野沉疴,积重难返,前朝痼疾,一时不能廓清。”
“我登基未久,便感这泱泱朝堂,看似俯首,实则—千丝万缕,牵掣甚多。”
他顿了顿,望向崔季舒。
这位名门出身、心思活络的中书监,眼中已开始闪烁起异样的光芒,似乎捕捉到了皇帝话里的深意。
“陛下之意—”崔季舒试探著问。
“国事復兴,在於何人?”高儼先是作一问,隨后自行答道,“在锐意进取、革故鼎新之才!而非因循守旧、掣时作梗之臣!”
崔季舒的心跳陡然加快,一个模糊却令人振奋的念头浮现脑海。
他努力稳住声线:“陛下欲—广开贤路?”
“不错!”高儼断然肯定,目光如炬,“我观两汉,举荐徵辟,多为门阀故旧所把持;至於魏晋,九品中正,更是沦为世族私计。虽有才士埋没於乡野市井,虽有寒门求告无门!”
“此等旧制,使朝廷失其活力,使庸才尸位素餐,使能者不得其门而入!”
崔季舒闻此言,脸色微变,没有言语。
高儼接著单刀直入说道:“我欲改选官之制,要选官之权,真正归於中枢!”
张雕在一旁肃然聆听,他性格更稳重些,此时也明白了陛下的宏图,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陛下这是要动百年来选官制度的根本!
其魄力之大,远非处决一个宗室可比。
高儼看向他们:“两位,你们对此可有见解?”
张雕略一沉吟,恭谨道:“陛下宏图远略,欲改取士之法,使野无遗贤,朝廷得人,
实乃社稷之福。然则—”
他面色一愧:“还有何取士之法,臣实乃不知。”
崔季舒却道:“想必陛下已有其法,还请示之。”
高儼微微点头,隨后道:“我有一法,名为『科举。”
“科举?望陛下为臣指点迷津。”崔季舒、张雕均適当露出困惑不解之色。
“其实说来也易,昔日武成皇帝於河清二年临朝堂策试秀才之事,你们可知?”
崔季舒、张雕皆是点头。
“所谓『科举',便是让此为惯例而行,”高儼娓娓道来,“过往秀才由州、郡、名士所举,不知其实。”
“今可设『秀才科』、进士科』等,以试题考之,以策论验之。若能过科,方可举,故称科举。”
殿內烛火陡然一跳,崔季舒眼中异彩连连。
自文宣皇帝后,士人被压扎多年,只有近来逐渐放鬆。
若这“科举”真能撕开一道口子—
“陛下圣明!”崔季舒情绪高昂,连接说到,“昔日选官之权於豪强之手,致使才俊沉沦、庸吏横行。若改由朝廷统一策试,寒门俊杰亦可凭真才学报效国家!此乃开万世太平之基!”
高儼听其语,微微一笑,却没有接上话茬。
在崔季舒眼里,所谓的“豪强”指的是那些勛贵豪族;在寒门眼里,所谓“豪强”大概指的就是他们这些世家。
一旁的张雕却更为审慎,这位大儒略一沉吟,拱手道:“陛下意在革新,臣万分钦服。然此制有三难:
其一,试题如何出?若出题者徇私,难免滋生舞弊。
其二,取士標准何以服眾?文章锦绣者未必通实务,嫻熟吏治者又或文采不足。
其三,如何使眾人接受新制?此举如平地惊雷,若操之过急,恐引发朝野汹汹之议,
甚至激起『民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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