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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完替我还给张铁男。”

两个人正说着话,罗小梅的手机响了,“罗虎,一大早打电话有什么事?”罗小梅不耐烦地问。

“姐,不好了,出事了!”

“瞧你慌慌张张的,死人了?”

“可不是死人了!昨晚有人盗矿被毒死了!”

罗小梅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没想到自己的矿区居然有人敢盗矿,而且命丧矿井。

罗小梅挂断电话有些紧张地说:“通哥,你自己吃早餐吧,矿上出了点事,我得赶过去。”

丁能通从罗小梅断断续续的谈话中听出了些许端倪,他关切地问:“怎么矿上死人了?”

“具体怎么回事我还不太清楚,我得赶紧赶过去。”

“小梅,我和你一块去。”

丁能通毫不犹豫地说完,拿起外套就走。

路上,罗小梅一边开车一边与张铁男、牛禄山、黄跃文等人通了电话,然后,油门踩到底,奔驰车飞速向矿山驶去。

赶到天沟乡矿山时,罗虎带着几个人正等在山下。

“张书记、牛县长到了吗?”罗小梅下车就问。

“还没有,县公安局黄局长到了,在六号坑口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罗小梅厉声问道。

“前些日子领头闹事的魏国山,是这次盗矿的组织者。”

“人呢?”

“已经跑了。”

“谁发现的?”

“是一个叫魏小六子的盗矿分子报的案。姐,这位是谁?”

“是驻京办的丁主任。”

“你好!丁主任,经常听我姐说起你。”

丁能通客气地与罗虎握了握手。

这时,县委书记张铁男和县长牛禄山的车也赶到了,张铁男一下车就对丁能通说:“能通,实在对不起,本来想让小梅好好陪你转一转,没想到遇上这种事。”

“铁男,到底死了多少人?赶紧组织营救呀!”丁能通心急火燎地说。

“丁主任有所不知,”牛禄山不慌不忙地说,“井下的人一宿没上来,已经没有生还的希望了,张书记,我的意思就不请丁主任上山了,上面乱哄哄的,小梅,我看你继续陪丁主任,矿上有罗虎照应就行,善后有我和张书记处理,罗虎,黄局长到了吗?”

“在坑口呢!”罗虎回答。

“好,丁主任,我就不陪了,罗虎,我们走!”

牛禄山的话明显带有逐客的意思。丁能通心里很不高兴,但又不好说什么。

“能通,牛县长说得有道理,小梅,你还是陪能通吧!”

张铁男说完,跟手下耳语几句也上了山。丁能通顿时明白了,看来张铁男是家丑不想外扬啊,也不知道山上到底死了多少人,按说这种事应该马上向市政府报告。

罗小梅见丁能通若有所思赶紧走过来说:“通哥,既然张书记、牛县长亲自处理,我们转我们的。”

这时,丁能通的手机响了,是白丽娜打来的。

“丽娜,家里怎么样?”

“头儿,你快回来吧,昨天晚上市委洪书记进京了。”

“谁接的机?”

“是黄梦然,现在还陪着呢!”

丁能通听后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黄梦然这小子一直在东州,怎么突然回北京了,想必是事先得到了洪书记进京的消息,不行,得马上赶回去,别让这小子钻了空子,万一给我配点药,够自己喝一壶的。

丁能通挂断电话说:“小梅,洪书记进京了,我今天得赶回北京,矿上死了人是大事,给我留下一个司机,送我去东州机场就行,你赶紧去处理事故吧。”

“那好,让我的司机小刘送你,通哥,抽空我去北京看你!”

“好,小梅,多保重!”

丁能通上了罗小梅的奔驰,摇下车窗向罗小梅挥了挥手,司机小刘一踩油门奔驰车下了山。丁能通从后视镜里看见罗小梅依依不舍地望着奔驰车直到看不见人影。

一路上,丁能通心情很沉重,他越想越觉得这起盗矿死人事件来得蹊跷,丁能通心想,为了小梅,我也得把事情了解清楚,或许这个司机小刘知道真相,于是点上了一支烟,递给小刘。

“小刘,跟你们罗总多长时间了?”

“我们罗总干卉餐厅时我就给她开车了。”

“矿上经常被盗吗?”

“别的矿上乱采乱挖比较严重,我们矿上很少发生这种事情。”

“为什么?你们罗总是个女的,也没长三头六臂。”

“我们罗总后台硬,县里市里都有人,罗总的弟弟罗虎是护矿队队长兼矿办主任,和县公安局黄局长是铁哥们儿,你想谁敢轻易上我们矿上找麻烦!”

“那为什么昨天晚上竟然发生了这种事件?”

“你是说魏国山那个王八蛋,那是个刺头儿,在我们矿上干过,经常领头闹事,让罗主任收拾过,没想到这小子竟敢盗矿!”

“盗矿怎么会死人呢?”

“那十几个家伙镐刨锹挖干了一宿,一定是矿灯没电了,井下一片漆黑,有人点燃了井下废弃的塑料管照明,停产的井下没有通风,塑料燃烧后的有害气体很容易把人熏倒,以前的盗矿分子就这样被熏死过。”

司机小刘无意间透露了井下死者的数目,让丁能通倒吸了口凉气。果然死了十几个人,皇县县委县政府竟然不按规定逐级上报,一旦事情败露,后果不堪设想,丁能通越发为罗小梅担起心来!

14、常务会议

夏闻天趁洪文山进京之际召开了市政府常务会议,他以经济专家的嗅觉,敏锐地感觉到在房价居高不下,土地存量日益趋紧的情况下,国家很有可能采取刹车措施,抑制房价上涨,对乱占耕地、盲目开发,置国家利益和人民利益于不顾,只谋求地方利益的做法进行严厉查处。自己作为八百万人口省会城市的市长,如果不保持清醒的头脑,东州有可能遇上意想不到的大麻烦,东州的经济一旦骑到虎背上,想下来就困难了。所以常务会的主要议题是“肖贾大案”后,如何启动东州经济。

林大可是个带兵的出身,就任常务副市长以来,对党政一把手对东州经济如何发展意见相左,心急如焚,他觉得夏闻天年轻有为,不仅熟悉经济工作,而且有民生观念,干事也有气度,不知为什么就是和市委书记洪文山尿不到一起;洪文山政治经验丰富,嫉恶如仇,他当省纪委书记期间,栽在他手里的贪官不计其数,肖鸿林、贾朝轩就是例证,但是对经济工作确实不熟悉。

新班子运转以来,围绕着东州的发展,党政一把手一直在叫劲,究竟谁的发展观科学,众说纷纭,但是姜毕竟还是老的辣,经过一番较量,还是以房地产为龙头的发展观占了上峰。

林大可看出来夏闻天心急如焚,他也赞同以装备制造业立市、汽车产业先行的发展观,但是夏闻天毕竟是纯正的知识分子,在市委常委会上,心里不满,却总是隐忍,按林大可的脾气,真希望夏闻天和洪文山大吵一场,或许说开了,意见也就统一了,真理不辩不明嘛!

但是,夏闻天白皙的面颊上书卷气太浓,似乎总是压不住阵脚,关键时刻林大可没少为夏闻天争口袋。夏闻天上任以来,与林大可之间配合还是蛮默契的,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今天的常务会,林大可率先开了火。

“关于东州经济如何启动的问题,从年初就开始争论,我觉得再这么争论下去就会丧失大好的发展时机,闻天同志看好装备制造业,特别是汽车产业,但启动汽车确实没有启动房地产拉动正在低谷中徘徊的东州经济来的快。最起码我们面临着没有自主品牌、研发能力薄弱、资金瓶颈制约等诸多问题。今年要完成生产五万辆自主品牌汽车的目标,确实比较困难。当然东州汽车这几年对经济增长贡献是有目共睹的,装备制造业是东州市的立市之本,但是这与发展房地产业并不矛盾,无论是装备制造业,还是房地产业,都是支柱产业,两个轮子总比一个轮子稳当,问题的关键是东州需要什么样的房地产?目前以博园周围房地产开发带动全市房地产业发展并不可取,我在市委常委会上也谈过这个观点,既破坏了环境,还会造成琼水湖的污染,我们要绿色gdp,不能要污染的gdp,更不能要带血的gdp,为了与市委保持一致,我建议我们好好议一议房地产发展问题,拿出统一意见后再上常委会讨论。夏市长,我们这个新班子和市委老唱对台戏不行,这样不利于东州经济的发展。”

林大可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夏闻天与洪文山的矛盾焦点,副市长何振东主管城建工作,一向主张以房地产开发为龙头启动东州经济,私下里多次向洪文山汇报自己的想法,何振东以为东州的高楼越多,自己的政绩越大,东州的马路越宽,自己的口碑越好,林大可建议夏闻天向市委妥协的观点正中何振东下怀。

“大可同志的观点我非常同意,近年来,我市房地产开发投资增长,直接或间接拉动gdp增长,每年保持在两个百分点左右,土地出让金政府收益也有很大提高,房地产开发企业应交纳的营业税及城市维护建设税、教育费附加、土地增值税、企业所得税,印税、房产税和财政契税等,均呈逐年递增的趋势,成为我市的重要税源之一,极大地拉动了经济社会发展。”

何振东正在夸夸其谈时,被副市长邓大海打断了,“振东同志,‘肖贾大案’后,外商纷纷撤资,整个房地产业潜伏着一场致命的危机,就是资金缺血,由于资金异常紧张,许多房地产企业都是在苦苦支撑,某些急需资金的开发商已经开出了320%以上的年借款利率,资金窘境已经直接威胁到了我市房地产经济的持续发展,另外,全国房地产市场不仅投资过热,而且秩序混乱,国家不会坐视不管,一旦国家加强房地产市场的宏观调控,会使步履艰难的东州经济雪上加霜。我倒觉得一些新兴产业如生物医药、新材料、环境保护等产业在东州市经济发展中越来越活跃,应该大力扶持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

夏闻天从始至终没有说话,大家充分发表完意见后,他说:“大可给我提了个醒,前一段我是与文山同志沟通的不够,房地产是要发展,但是怎么发展却值得商榷,政府发展房地产绝不是为了政府圈钱,更不能仅仅发展楼堂馆所和高档住宅,居民需要多层次的住宅保障体系,第一层级是全市不足10%的极低收入的家庭,由政府提供廉租屋或公屋,保证最弱势民众的居住权;第二层级是70%的中低收入居民,在政府的各种帮助下,通过市场来解决住房;第三层级是20%的中高收入居民,他们的住房完全由市场决定,不纳入住房保障体系。博园的房地产开发必须抑制,否则早晚要酿成生态灾难,这也是我与文山同志的根本分歧,中央反复强调科学发展观,什么是科学发展观?很简单,就是‘人本位’发展观,就是以人的权利为核心,以人的需要为中心,以人的发展为宗旨,以人的持续为原则,重视发展经济的同时,重视保护环境,重视节约资源,重视社会进步,重视精神文明,重视人的发展。什么是非科学发展观?就是片面发展经济,把经济增长看作高于一切,它的表述是:发展经济是首要任务,其它都是次要的。‘只要把经济搞上去了,其它问题都迎刃而解。’‘发展是硬道理,gdp是硬指标’,这种经济至上主义,就是‘物本位’的发展观,正是因为这种发展观导致生态恶化、资源紧缺、贫富差距拉大,精神健康问题日益严重……东州经济确实遇到了困难,但是,我们不能忘记东州是个老工业基地,装备制造业是它的根本,东州经济要想真正走出低谷,必须坚持以人为本,从不可持续转向可持续,从失衡转向和谐。振东同志,你牵一下头,让市建委拿出一份房地产发展的可行性报告,等洪书记从北京回来我专门找他谈。”

“闻天同志,目前东州房地产开发大有遍地开之势,缺少龙头项目,‘肖贾大案’后,外资纷纷撤出东州,引进外资迫在眉睫,能不能想想办法,重树外商对东州的投资信心。”

何振东还没有说完,夏闻天打断说:“振东,你就别卖关子了,说说你的想法。”

“既然丁能通重新回到驻京办了,能不能充分发挥驻京办桥头堡的作用,丁能通是个很有能量的人,办事能力很强,而且与香港著名企业家黄瀚晨还能搭上关系,能不能让丁能通摸摸黄瀚晨的路数,夏市长再前往香港亲自拜访一下,只要黄瀚晨能在东州带头投资,一定会起到良好的示范效应。”何振东振振有辞地说。

“振东,你可有点赶鸭子上架,丁能通跑‘部’‘钱’进、迎来送往是把好手,你让他搭桥见黄瀚晨,还不如找袁锡藩的小老婆林娟娟呢,她现在可是北都大饭店的大股东,与黄瀚晨的总经理水敬洪打得火热。”林大可笑着说。

“怎么回事?”夏闻天不解地问。

“能通与香港黄河集团的关系还是贾朝轩搭的桥呢。”林大可补充道。

“大可,别忘了北京园既是驻京办,也是香港黄河集团的下属企业。”何振东提醒道。

“我去见黄瀚晨可以,但是必须有好的项目,没有利益商人是不会上钩的。”夏闻天一筹莫展地说。

“夏市长,眼下就有一个非常好的项目。”何振东诡谲地说。

“什么项目?”夏闻天眼睛一亮,迫切地问。

“东州作为清江省的省会城市,清江省中部城市群的领袖城,还没有一个象样的国际会展中心,我觉得启动国际会展中心项目迫在眉睫,而且黄瀚晨一定会感兴趣的。”何振东得意地说。

“启动国际会展中心项目我也正在考虑,只是投资大,选址也很关键,振东,你让市建委牵个头好好论证一下,争取选一个科学合理的位置,”夏闻天蹙眉说道,“另外大海同志,我最近接到几封举报信,信中说皇县钼矿发生过死人瞒报事件,赵省长也提醒我目前全省安全生产形势不容乐观,你安排一下手头的工作,跟我去皇县走一趟。”

“我也接到过这方面的举报,已经叮嘱刑警支队队长石存山密切注意皇县钼矿的动向,务必搞清楚事实真相。”邓大海解释说。

“好,大可,你和能通沟通一下,咱们就应该利用好北京园这个桥头堡,抓住黄瀚晨这条大鱼,打开东州招商引资的被动局面。”夏闻天温和地说。

散会后,何振东拦住了邓大海,“大海,快下班了,有空吗?晚上我请客,去秦都鱼翅庄,咱俩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

邓大海隐隐感到何振东请自己喝酒暗含玄机,看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心想,“何振东是皇县县委书记出身,莫非皇县钼矿……管他呢,总之,这顿酒得喝,最起码可以了解不少皇县的情况。”

“好啊,振东,论酒量市政府班子里,都说你是酒鬼,我是酒仙,咱俩却没论过高低,今天晚上我舍命陪君子,咱们一较高下怎么样?”邓大海哈哈笑着说。

“就这么定了,不过,光咱们俩也没什么意思,得找几个捧场的。”

“那好,你找你的人,我找我的人,咱们晚上见。”

邓大海说完,大步走出会议室。

15、墨宝

丁能通刚下飞机就接到了林大可的电话,“能通,你小子对我这个常务副市长有意见呀?陪周永年回东州也不向我这个主管领导汇报工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动向,是不是被罗小梅接走了?”

丁能通知道林大可挑理了,连忙解释说:“林市长,实在对不起,本来到东州后我就要去市政府向您汇报工作,没想到张铁男非要拽我去皇县散散心,就派小梅半路把我截走了,我就顺便拜见了您的老母亲,你托我的事,我已经办完了,老人家很高兴。本想从皇县回东州后见您,这不洪书记到北京开会,我只好赶回来了。”

“老母亲已经给我打电话了,让我谢谢你!不过,能通,你小子可有点重色轻友,贾朝轩当常务副市长时,你可没少献殷勤,别忘了,我现在主管驻京办。”

“林市长,您可别吓唬我,我可是刚刚上岸气还没喘匀呢。你老大哥当了常务副市长了,拽我一把才够朋友,总不会推我下河吧!”丁能通也不卑不亢地说。

“好了,别一口一个市长的,过去我当皇县县委书记时,你一口一个大哥喊得挺顺耳的,该叫啥还叫啥吧。”

“那可不行,还是称官衔显得恭敬,我身上带着处分呢,别让小人钻了空子!”

“随你便吧,我知道闻天同志很看中你,你要把握好这个机会,刚刚开过常务会,闻天同志希望你做做香港黄河集团的工作,希望黄瀚晨能带头在东州搞个大项目,给东南亚一带的外商起个示范作用,事情有眉目后,我们陪闻天同志去香港见见黄先生。”

“好的,林市长,这件事我一定全力以赴!”

丁能通刚挂断手机,《上海滩》的曲子又响了,他的手机铃音设置的就是《上海滩》的主题曲。因为上大学时,他最爱看的电视剧就是周润发主演的《上海滩》,他很欣赏许文强的风度,和衣雪谈恋爱时没少模仿许文强。

丁能通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号码,心里一阵激动,自从“肖贾大案”后,自己就没有见过金冉冉,想必已经考上人大的研究生了。

在丁能通的脑海里,金冉冉就像自己的亲妹妹,是自己看着她一点一点成长起来的,当年从网上认识她时,她还是个刚刚失恋有轻生念头的即将毕业的大学生,后来自己建议她去刘凤云家做保姆,她老大的不情愿,如今在周永年和刘凤云的帮助下,已经成长为一名经济学硕士研究生。

“冉冉,好久没见了!”丁能通感慨地说。

“哥,我知道你受了‘肖贾大案’的牵连,我几次给你打电话你都关机,我想去东州看你,怕你出什么事,可是刘凤云大姐说,你不会有事的。前几天我去看凤云大姐,说你又回驻京办了,我高兴得不得了,哥,我想你了,我要请你吃饭。”金冉冉甜津津地说。

“冉冉,哥知道你准惦记我,不过今晚不行,我们市委书记到北京了,我得陪同,倒出空来我给你打电话,到时候咱们好好聊聊!”

丁能通其实特别想马上见到金冉冉,也不知道这丫头出息成什么样了,但是自己刚上任不久,洪书记又是在自己上任后第一次进京,陪好洪书记是头等大事!

走出候机大厅时,白丽娜亲自开车来接丁能通,丁能通上了车开口便问:“洪书记现在在哪儿?”

“去中央党校了。”白丽娜一边开车一边说。

“谁陪着去的?”

“除了洪书记的秘书张小泉以外,还有黄梦然。”

丁能通心中咯噔一下,心想,“洪文山去中央党校一定是去看老搭档刘光大了,当年洪文山任省纪委副书记时,刘光大任省纪委书记,这两个人搭班子时,曾经让清江省的贪官闻风丧胆。可是,自从洪文山就任东州市委书记后,对自己好象并不太感冒,若不是夏市长在常委会上全力保自己,现在我丁能通还不知道被发配到哪里去了呢,发配到东州最穷的庙堂县当县长也未可知呀!”

“头儿,我们现在去哪儿?”白丽娜为难地问。

丁能通没马上回答,他心里斟酌,洪书记这个人正得很,最讨厌见风驶舵,溜须拍马之人,如果现在直接去中央党校,会引起洪书记的反感。

思量再三,丁能通说,“丽娜,回北京园等洪书记。”

“能行吗?梦然陪着,你一把手不露面,洪书记会怎么想?”

“听我的,回北京园!”

丁能通有丁能通的道理,既然黄梦然从东州陪洪书记一直到北京,该说的就让他说透,自己临时赶过去显得更被动。

接待工作按理说是杨善水的,黄梦然明明知道自己陪周永年去了东州,却一点气也不通,明显跟自己藏心眼,看来黄梦然不再是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接待处长了,自己离开大半年,黄梦然主持了几个月的工作,成熟了不少,决不能等闲视之。

肖鸿林、贾朝轩在位时有什么风吹草动,秘书们都跟丁能通通个气,如今天变了,新上来的秘书乱了规矩,学会隔着锅台上炕了。

洪书记进京这么大的事,他的秘书张小泉竟然通知黄梦然不告诉丁能通,显然没把丁能通这个曾经的老秘书放在眼里,丁能通暗下决心一定要给这些刚上来的秘书们立立规矩。

白丽娜刚把车开到北京园,丁能通就接到了省驻京办薪泽金的电话。

“能通,一会儿刘书记请洪书记在省驻京办吃饭,刘书记点名让你过来,你在哪儿呢?”

“我刚到北京园,刘书记突然点我的名是不是有什么由头?”丁能通试探地问。

“这我说不好,反正是吃饭,来了你就知道了,快来吧,刘书记和洪书记已经从中央党校出发了。”

“好吧,我马上到。”

丁能通达到省驻京办时,领导们还没到,薪泽金正在省驻京办大门外迎候,见丁能通下了车要让白丽娜走,连忙拦住说:“能通,别让丽娜走,这顿饭没有女士不热闹。”

丁能通只好把白丽娜留下,白丽娜停好车风摆荷塘般走了过来。

“薪主任,不怕我这香风毒雾把领导们腐蚀了!”

“丽娜,别人我不好说,这两位领导什么香风毒雾见了,也得化成水蒸气。”薪泽金风趣地说。

“丽娜,泽金说得对,谁不知道刘书记和洪书记做搭档时一个是轰天雷,一个是雷轰天,铁腕反腐,别说是香风毒雾近不了身,就是衣炮弹见了他们也得化成水。”

丁能通说完,三个人哈哈大笑。

这时,一辆奔驰开了过来,开车的是黄梦然,车刚停下来丁能通便上前开车门,左边下来的是洪文山,右边下来的是刘光大,洪文山的秘书张小泉也从副驾驶的位置钻了出来。

刘光大一下车就开玩笑地说:“好你个丁能通,市委书记进京你这个驻京办的一把手竟敢不陪着,有胆量!”

刘光大的话让丁能通很难堪。

“刘书记,洪书记,我刚从东州赶回来,主要是没接到洪书记进京的通知。”

“文山,你进京,小丁主任不知道,你搞什么鬼?难道东州市驻京办转变职能了?”

洪文山看了秘书张小泉一眼,张小泉连忙解释道:“洪书记,当时黄主任在东州,我直接通知了黄主任,以为他一路陪过来方便。”

薪泽金连忙将手一让说:“刘书记,洪书记,还是边吃边聊吧。”

众人走进包房,按主次落座以后,薪泽金让服务生上菜。

一道道菜上齐以后,服务员又拿上来一瓶五粮液,刘光大一挥手说:“五粮液就免了,泽金,有东州大曲吗?我就好这口,可是在中央党校喝不着啊,正好文山同志也在,我知道他也好这口,文山,难得你来看我,今天咱们两个老搭档可得多喝几杯!”

“今天我就陪着老领导一醉方休!”洪文山呵呵笑着说。

刘光大三杯酒下肚打开了话匣子,“泽金、能通、梦然,你们都是省市驻京办的主任、副主任,今天特意到省驻京办请文山同志吃饭,也是想借机给你们上上课,不然,我就在党校门前的小饭店请文山了。前些日子国家审计署审计长给我们省部级干部培训班上了一堂审计课,听罢不寒而栗呀!在这堂课上,他着重点了驻京办,他说:现在,各省市区、地级市甚至县,都在北京设立办事处,有的驻京办目的就是跑‘部’‘钱’进。跑是一个足字旁,还有一个包,要带包去跑。谁跑得多,部委情况了解多就可能多获得一些拨付款,这存在很大的随机性。据不完全统计,各地驻京办每年用在疏通关系上的‘灰色经费’高达二百亿以上,文山,这二百多亿中也有咱们清江省、东州市送的吧?”

“刘书记,这里面也有个体制问题,板子不能光打在驻京办身上,国家部委办局的板子应该打得更重一点,都是各部委办局资源配置权力太大,财政转移支付不透明、不规范造成的。”洪文山愤愤不平地说。

“这里确实有一个规范管理的问题,一些部委办局个别人决策决定一些重大项目的投资,但是我们要先从自己身上找毛病。最近在中央党校学习,我也做了一些调查研究,我发现香港驻京办值得我们学习,香港驻京办无论是组织构架还是工作职能,都和内地有着迥然的差异,香港驻京办成立之初就把自己的功能定位为,香港特区政府与内地机关之间的一道重要桥梁,香港驻京办的第一项任务就是向中央人民政府、各省市部门和民间团体提供有关香港特区的资料,而内地驻京办的首要职能,大多是同中央国家机关加强联系,跑‘部’‘钱’进;在工作内容中,香港驻京办主要是为香港居民服务,包括为身在内地的香港居民提供实物性协助和为身在内地的外国公民办理香港入境签证;而内地驻京办主要是为领导及家人服务,而不是为平民服务。我认为,这种差别的根子在体制和机制上,目前许多省市在香港学习反腐经验,我看学习香港反腐经验,不如从驻京办开始,不妨学习借鉴一下香港驻京办的平民特色,把政府以人为本和为公共服务的职能,贯穿落实到驻京办。”刘光大侃侃而谈。

“能通,”洪文山插嘴道,“刘书记说得很中肯,我建议你们驻京办到香港驻京办去取取经,拿出点了解国家部委办局司领导喜好的本事,好好研究研究香港驻京办是怎么为平民服务的。”

“洪书记,我上任之前夏市长给了我一个任务,让我们驻京办搞个课题,驻京办的职能到底应该怎么改,我们正在调研。”丁能通谨慎地说。

“好,闻天同志这个想法我很赞同,报告出来后我要看。”洪文山赞许地说。

“好的,洪书记,我一定拿出一份有建设性的报告。”丁能通讨好地说。

“洪书记,我看驻京办的主要问题在于官不官商不商,定位不明确,你说我们是官吧,我们还经营许多家企业,你说我们是企业吧,还有行政级别,组织结构是机关,你说是机关吧,除了基本工资外,所有的费用又靠自己自谋,职能模糊得官不官商不商,更象准官场,难免问题多多。”薪泽金自嘲地说。

“泽金的话有一定道理,我们的社会官本位思想太严重了,不要说驻京办,连庙里也快成准官场了,不是已经有处级和尚、局级方丈了吗!”洪文山感慨地说。

“是啊,前些年我带队去深圳考察,参观完一家民营企业后,老板请我们吃饭,他的办公室主任作陪,这位主任是从北京某高校下海的副教授,用餐期间,竟基本没吃上饭,而是拿着一个本本记下老总席间那些与工作基本无关的即席谈话!真可谓是老板旁若无人,秘书,就是那位办公室主任恭敬有加,原以为特区观念甚新,谁知封建的烙印如此之深!”刘光大慨叹道。

“同样是企业,我带团去澳大利亚参加报业大王默多克的宴请,席间,该坐的坐着,该喝的都喝着,人人平等,没见过你说的特区民营企业的情景!”洪文山补充说。

“如果驻京办再去沿用计划经济那一套,再去沿用封建色彩浓厚的官场那一套,显然大大落后于时代了,如果你们这些驻京办主任整天想着玩什么官场权术,整天醉心于官场位次或者搞点互相制衡之类的权术,驻京办想以人为本搞平民服务,就是痴人说梦。丽娜同志,你记什么呢?”

“没什么,我把领导们的指示都记下了,回去好落实。”白丽娜恭维地说。

“看看,不过是请你们吃个便饭,怎么也学起那位民营企业的办公室主任了?不要记了,来,我敬大家一杯!”刘光大责怪道。

众人碰杯后,刘光大接着说:“文山,有个情况我得通报一下,来北京前省矿产厅的同志就跟我反映,说你们皇县钼矿管理太混乱了,目前,全国矿难频发,简直是矿难如麻呀,你老兄要抽空到皇县走走,千万别让重大矿难在皇县发生,给全省的安全管理工作抹黑呀!”

“刘书记,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想到了。只是受‘肖贾大案’影响,东州经济一直徘徊在低谷,我是心急如焚啊!这一段竟忙着抓房地产了,安全管理工作确实有所放松!”洪文山惭愧地说。

“文山同志,责任重于泰山啊!”刘光大语重心长地说。

丁能通听罢心里咯噔一下,其实,皇县钼矿已经出大事了,只是皇县捂着不报,按理来说,盗矿发生的矿难,没有皇县领导班子什么责任,怎么也捂着不报呢?可是纸里包不住火,早晚会露馅的,何况那个民工头儿魏国山已经逃了。

丁能通很难想象,如果魏国山不逃,皇县县委县政府怎么堵魏国山的嘴,他再一次为罗小梅担心起来。

今天酒桌上黄梦然一反常态始终一言不发,丁能通也没给他笑脸,两个人似乎暗自在叫劲。

薪泽金很活跃,他敬了一圈酒后,满脸堆笑地说:“刘书记,洪书记,早就听说两位领导的书法各领风骚,难得两位领导聚在一起,能不能给驻京办留下墨宝。”

“你这个薪泽金啊,真会见缝插针,我听说你们省驻京办都可以办领导书法展了。”刘光大揶揄道。

“刘书记,这话不假,多年来,驻京办就是在各级领导的鞭策和鼓励下发展起来的。”薪泽金恭维地说。

“刘书记,难得薪泽金张一回嘴,泽金,笔墨伺候吧!”洪文山兴致勃勃地说。

薪泽金早有准备,一挥手,服务员捧上了文房四宝。

“刘书记,先请!”洪文山礼貌地说。

刘光大气沉丹阳,略一沉思,写了四个大字:“以人为本”,笔锋遒劲有力,众人鼓掌。

洪文山接过笔,胸有成竹地也写了四个字:科学定位。可是最后一个“位”字却少了一个点。

洪文山放下笔看了看丁能通和黄梦然问:“你们两个觉得怎么样?”

黄梦然连忙说:“洪书记的字大有二王的遗风啊!潇洒飘逸,力透纸背啊!”

洪文山看了一眼刘光大,两个人相视而笑,丁能通当时就看出了端倪,洪文山有意在试自己和黄梦然,以洪文山的智商,绝不会忘记在“位”字上点上那么一点,好厉害的洪文山!

丁能通多精明,他当即冷静地说:“洪书记这四个字颇有深意,只是在‘科学定位’方面我们市驻京办比省驻京办还差那么一点!”

丁能通说得含蓄,既没让领导尴尬,又指出了字的毛病,洪文山心里对丁能通顿时有了好感。

这时,白丽娜傻了吧唧地叫道:“洪书记,‘位’字差了一点。”

薪泽金连忙打圆场说:“丽娜,洪书记还没写完呢,洪书记,我知道收笔的这一点最关键,您得把气运到腕上,您请!”

洪文山哈哈大笑,接过薪泽金递过来的笔,补上了那一点,“丽娜,做人做事做官就和写字一样,差那么一点可就差十万八千里了!”

黄梦然听了这话,脸腾地红了,黄梦然根本想不到,洪文山在得知黄梦然陪自己来北京开会,未与驻京办班子里任何人打招呼,就明白了黄梦然的用意,洪文山心想,想与我洪文山攀枝可以,但人品如何?挥毫泼墨间就验证了丁能通与黄梦然之间的差别,怪不得丁能通这小子在“肖贾大案”中可以全身而退,果然是块好钢,肖鸿林虽然自己走错了路,用秘书却没用错人啊!

16、请客

就在刘光大与洪文山在省驻京办挥毫泼墨之际,在东州,何振东牵着邓大海的手走进了秦都鱼翅庄。

邓大海只带了市刑警支队支队长石存山,何振东则找了一大帮人,市社保局局长房成高、市建委主任武志强、市拆迁办主任刁一德,市电视台著名女主持人苏红袖,以及皇县县委书记张铁男,里里外外张罗的当然是秦都鱼翅庄的女老板林娟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何振东满面红光地说:“铁男,赶紧敬邓市长一杯,大海,我和铁男可是老搭档,我在皇县当县委书记时,他是县长,我升副市长以后,他接任了县委书记,某中程度上讲,皇县就是我的根据地,我在皇县当县委书记时,你除了主管公检法外,还主管区县,那时候你没少关照皇县,今后,你还得一如既往地关心皇县,爱护皇县啊!”

张铁男赶紧给邓大海斟满一杯茅台酒,“邓市长,皇县这几年靠钼矿一跃发展成为东州市各县区的首富,难免引起别人的嫉妒,给我们头上没少泼脏水,好在有邓市长、何市长,有你们这些开明的领导爱护着皇县,皇县才有今天良好的发展局面,为了感谢市领导对皇县人民的关怀,邓市长、何市长,我敬你们二位领导一杯!”张铁男说完一饮而尽。

邓大海抿了一小口说:“振东,今天的酒不象是你请,倒象是铁男请的。”

“大海,你别误会,酒肯定是我请,谁买单也不行,我亲自买单,但是铁男从皇县赶过来也确实是一片诚意!铁男,敬石支队一杯!”

“存山,从衣梅那儿论,我是衣梅的老领导,我离开金桥区时,特意给衣梅解决了副处级,现在也是办事处实职副主任了吧?从能通那儿论,咱们是哥们儿,我是你大哥,对吧?来,大哥敬老弟一杯!”

石存山听得心里好笑,但脸上未露破绽,因为来之前邓大海就嘱咐了,今天喝酒,就是为了察言观色,一切顺其自然。

“何市长,我听能通说,这次他能重新上岗,您没少给他说话,我替能通谢谢你!”石存山说完,起身给何振东斟满酒敬了一杯。

“能通这家伙不简单,东州官场上东山再起的人不多,听说在‘肖贾大案’中,被双规的人中没有一个是从丁能通嘴里进去的,真让人敬佩!”市拆迁办主任刁一德说。

刁一德长得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就是下巴上长了颗黑痣,上面还有一撮黑毛,平时说话喜欢捻自己的这撮黑毛,因为他的名字与《沙家浜》里的刁德一就差一个字,所以人送外号“刁德一”。

这个外号并不名副其实,因为刁一德虽然看上去像“刁德一”,说话做事更像胡传魁。不象市建委主任武志强那么精明,不过建口的干部有个特点,说话喜欢动粗口。

武志强接过刁一德的话说:“你狗日的刁德一现在敬佩人家了,人家被双规时,你跑哪儿去了?”

刁一德也不含糊,“操,你也没在省纪委大门前守着呀!”

“奶奶的,存山,说心里话,我和能通是多少年的哥们了,他刚被双规时,我没少给你打电话吧,当时东州城整个一个血雨腥风,有几个敢给石存山打电话问情况的?”武志强吹胡子瞪眼地说。

“两位领导别争了,要我说呀,凡是经过‘肖贾大案’洗礼过的人都是真豪杰,娟娟,咱们别闲着,敬各位领导一杯!”

苏红袖说罢,林娟娟玉手执酒给每个人满上,两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扭摆间散发出阵阵香气,房成高敬过一圈酒后,一直没发表观点,只是在何振东去洗手间时尾随着一起跟了出去。

房成高今天就是冲何振东来的,因为他想请何振东一起说服洪文山同意拆迁药王庙社区,何振东是主管市长,他同意拆迁更容易引起洪书记的重视。

两个人一边撒着尿一边聊着天。

“何市长,有一件好事一直想向你汇报,就是没有合适的机会,今天机会难得,席散了,咱们单独聊聊怎么样?”房成高诡谲地问。

“成高,跟我还吞吞吐吐的,什么好事,快说!”何振东打了个尿颤说。

“香港黄河集团总经理水敬洪找过我,看上咱东州一块地。”

“这是好事呀!”

“只是这块地动迁太费劲了,估计得动三四千户居民。”

“什么地方得动这么多户居民,国务院三令五申禁止城市大拆大建。”

“药王庙社区。”

“药王庙社区?那里的楼房老的也没超过十年,大部分是才建了七八年的楼,个别楼没超过五年,将近四千户居民呢,成高,这动迁难度可太大了,另外还有八百多户是《清江日报》的职工,搞不好这些人到处乱捅,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何市长,不难我就不和你通气了,市里不是要建国际会展中心吗,那个位置最合适了,只要动迁费给足了,不愁居民不搬。”

“他们要建什么?”

“全国最高的五星级酒店。”

“和国际会展中心两码事呀!”

“管他呢,先把这笔钱按住再说!”

“那好,哪天我见见这个水敬洪,听说以前和贾朝轩打得火热。”

“可不是,去香港赌船都是他领着去的。”

邓大海觉得不太对劲儿,何振东和房成高撒泡尿这么长时间,于是他佯装内急也去了洗手间,刚好看见两个人站在尿池前商量着什么。

“成高,找何市长汇报工作也不能在洗手间啊!”

还没等邓大海说完,武志强、刁一德、张铁男都进来了。

武志强接着话把说:“就是嘛,成高,你今天是怎么了,满腹心事的,没怎么喝呀!”

“老武,呆会儿回去我好好敬你几杯,也好领教领教你这个建口老大,到底有没有真功夫!”

“成高,你可别害我,咱们建口老大是何市长。”武志强一边撒尿一边说。

众人哈哈大笑。

大家重新回到席上,两位美女正在给大家的酒杯倒酒,苏红袖一边斟酒一边扭着纤纤细腰说:“何市长,房局长,我还以为你们顺着尿道跑了呢,一定要罚酒!”

“你们这么一走,我成了两位美女的主攻目标,左一杯,右一杯,险些被她们撂倒。”石存山笑着说。

“你小子是赚了便宜卖乖,小心身上沾了脂粉气,回家你老婆不让你上床。”

邓大海说完,众人哈哈大笑,不一会儿又喝了两瓶茅台。

这时,石存山的手机响了,接完后,他面容严肃地说:“黑河大桥附近漂着一具死尸,邓市长、何市长,我先告辞了。”

石存山驱车赶到黑河大桥时,桥上桥下已经停了十几辆警车,警灯在夜色中像鬼火一样忽闪着,石存山下了车,探长杜心海连忙跑过来汇报。

“心海,这尸体是怎么发现的?”石存山严肃地问。

“是在桥洞里过夜的乞丐发现的,尸体是从上游冲下来的,被桥墩挡住了,几个在桥洞里过夜的乞丐看见后捞了上来,扒下死者的衣服分赃不均打了起来,被过路的行人发现,这才打110报了案。”

“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了吗?”

“死者的脖颈上有勒过的痕迹,肯定是他杀!”杜心海是山东汉子,长得膀大腰圆,满脸青胡茬子,说话像敲钟一样。

“走,过去看看。”

石存山仔细查看着尸体,死者因水泡的时间过长,白胖白胖的,脖子上被勒过的地方翻着白肉,被扒下的衣服是一件劣质的西服,石存山上下打量后,伸手掏了掏口袋,发现有硬硬的细末,他顿时警觉了起来。

“心海,这衣服口袋里的细末让技侦处赶紧化验,看看是什么东西。”

刚说完,石存山的手机响了,是邓大海打来的,石存山赶紧接电话:“邓局,我正在现场。”

“存山,有什么发现吗?”

“是一具男尸,他杀,具体情况等法医科和技侦处拿出报告后再向您汇报。”

“存山,今天晚上这顿饭吃得好啊!何振东明显在为皇县开脱,越开脱越说明有问题。再加上张铁男此地无银的表白,更说明关于钼矿死人瞒报的事情可能是真的,你们要密切监视皇县钼矿的动态,我做出一副关照的姿态麻痹她们,你抓紧时间展开调查,一定要搞清事实真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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