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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新探案(6)
“首先,犯罪之说是不能成立的。本地区并没有尚未破案的犯罪报告,这我十分清楚。如果说是尚未暴露出来的犯罪,那从家族利益来说应该是把他弄走或是送出国外,而不是藏在家里。所以,这种可能可以排除。
“第二种可能即精神失常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小屋里的第二个人可能是看守人。他走出来以后把门反锁上,这就加强了上述假设的可能性,说明可能是强行禁闭。但另一方面,强制不可能是很严的,否则这个青年就不会跑出来去看一眼他的朋友了。多德先生,你记得我曾探索论据,比如问你肯特先生读的是什么报纸。如果是《柳叶刀》或《英国医学杂志》,那就能帮助我确定这种情况。但是,只要有医生陪同并上报当局,把疯人留在家里是被允许的,根本用不着这么拼命地保守秘密。因此精神失常的设想也不能成立。
“剩下的第三种可能,看起来虽然稀奇,却是完全符合实际情况的。麻风在南非是常见病。由于特殊的机遇,这个青年可能受到感染。这样一来,他的家属处境就十分困难了,因为他们不愿把他交给麻风隔离病院。为了不露风声、不受当局干涉,必须严守秘密。如果给以适当报酬,不难找到一位忠实的医生来照顾病人。当然,病人在晚上的行动也可以不必被限制得那么严格。肤色变白是这种病的普通症状。这个假设的论据是十分充足的,以致使我决心把它当做已被证实了那样来行动。当我初到这里的时候,发现给小屋送饭的拉尔夫戴着浸了消毒水的手套,这时候我连最后的疑点也消除了。先生,我只写了两个字,就告诉你秘密已被发现了,我之所以写而没有说出来,是为了向你证明可以信任我的谨慎。”
正在我侃侃而谈时,门开了,那位庄严的著名皮肤病学家被引进来了。但是破例地,他那一向严肃的面孔上露出了笑容,大步走向上校同他握手。
“我往往给人带来坏消息,”他说,“但今天的消息不那么坏。不是麻风。”
“什么?”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他得的是典型的类麻风,也就是鱼鳞癣。是一种鳞状的皮肤疾病。这种病影响仪容,非常顽固,但有治愈的可能,绝无传染性。不错,福尔摩斯先生,确是非常巧合。但能说完全是巧合吗?难道没有一些未知的因素在起作用吗?或许这位青年在接触病人以后的恐惧心理产生了一种生理作用,模拟了它所恐惧的东西?不管怎么说,我可以用我的职业荣誉来担保--嗬!夫人休克了!我建议由肯特先生护理她,直到她从这次惊喜性休克中恢复过来。”
王冠宝石案
华生医生很高兴又回到了贝克街二层的这间杂乱无章的房间,许多著名的探案活动都是从这里开始的。他环顾室内,见墙上贴着科学图表,屋里摆着被强酸烧坏的药品架子,屋角里立着小提琴盒子,桌上依然放着烟斗和烟草。最后他的目光落到毕利含笑而有神的脸上。毕利是一个小听差,年纪虽轻却很聪明懂事,有他在身边,可以抵消一点这位著名侦探的阴郁身影所造成的孤独寡合之感。
“一切都是老样子,毕利。你也没变。他也是老样子吧?”
毕利朝那扇紧闭着的卧室门扫了一眼,不无担心地说:“我想他大概是上床睡觉了。”
当时正是一个明媚夏日的下午七点钟。在这个时候睡觉,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福尔摩斯正在办一件颇棘手的案子,每到这种情况,他总是拼命工作,所以作息也无规律可循。
“就是说,目前正在查办一件案子喽?”
“是的,先生。他这阵子干得很辛苦。我很担心他的健康状况。他越来越苍白消瘦,还吃不下饭。赫德森太太总是问他:‘福尔摩斯先生,您几点钟用饭?’而他总是说:‘后天七点半。’您是知道他专心办案的时候就什么都不顾了。”
“是的,毕利,这我很清楚。”
“目前他正在盯着个什么人。昨天他化装成一个找工作的工人,今天他装扮成了一个老太太,简直惟妙惟肖,我都差点认不出他了,可我现在应该算是熟悉他的习惯了。”毕利一边笑着一边用手指了指立在沙发上的一把很皱的阳伞,“这是装扮老太婆的道具之一。”
“这都是干什么呢?”
毕利放低了声音,仿佛谈论国家大事似的,“跟您说倒没关系,但不能外传。就是办那个王冠宝石的案子。”
“什么--就是那桩十万英镑的盗窃案吗?”
“是的,先生。他们决心要找回宝石。您知道吗?那天首相和内务大臣亲自来了,就坐在那个沙发上。福尔摩斯先生对他们态度挺好,他没说几句话就使他们放心了,他答应一定尽全力去办。然而那个坎特米尔勋爵--”
“噢,他呀!”
“正是他,先生。您明白那是怎么回事儿。要让我说的话,他简直就是一具活僵尸。首相和内务大臣都比较随和,也有礼貌。但是我可受不了这位勋爵大人。福尔摩斯先生也受不了他。您瞧,他压根不相信福尔摩斯先生,也反对请他办案。他巴不得先生破不了此案。”
“福尔摩斯先生知道这个吗?”
“福尔摩斯先生当然什么都知道。”
“那咱们祝他办案成功,让坎特米尔勋爵见鬼去吧。嘿,毕利,窗子前边那个帘子是干什么用的?”
“三天前福尔摩斯先生让挂上的,那背后藏了一个好玩的东西。”
毕利走过去把遮在凸肚窗的凹处的帘子一拉。
华生医生不禁惊叹地叫了一声。那是他朋友的蜡像,穿着睡衣什么的,一应俱全,半边脸倾向窗子,头微微下垂,仿佛在读一本书,身体深深地陷在安乐椅里。毕利把头摘下来举在空中。
“我们把头摆成各种不同角度,为的是更像真人。要不是放着窗帘,我是不敢摸它的。打开窗帘,马路对面也可以看得见它。”
“以前有一次我和福尔摩斯也使用过蜡人。”
“那时候我还没来呢。”毕利说。他随手拉开帘子朝街上张望着,“有人在那边监视着我们。我现在就看得见那边窗口有一个家伙。您过来瞧瞧。”
华生刚迈了一步,突然卧室的门开了,露出福尔摩斯的瘦高身材,他面色苍白而紧张,但步伐和体态像往常一样矫健。他一个箭步跳到窗口,立刻把窗帘拉上了。
“不要再摆弄了,毕利,”他说道,“刚才你有生命危险,而我目前还用得着你。华生,很高兴又在老地方见到你了。你来得正是时候,我正需要你帮忙。”
“听你这么说,我感到很荣幸。”
“毕利,你忙别的去吧。华生,这孩子是个麻烦。让他冒危险怎么说也不公平。”
“什么危险,福尔摩斯?”
“生命危险。我估计今晚会有事。”
“什么事?”
“被暗杀,华生。”
“别开玩笑了,福尔摩斯!”
“我一向缺少幽默感,不会开这样的玩笑。但是不管怎么说,眼前还是先享受一下吧,对不对?可以喝酒吗?煤气炉和雪茄都在老地方。依我看你还是坐回你原来的安乐椅吧。你大概还不会讨厌我的烟斗和我的糟糕烟草吧?最近它们代替了我的三餐。”
“为什么不吃饭呢?”
“因为饥饿可以改善人体的机能。作为一个医生你当然会承认,消化过程需要的供血量正好等于大脑需要的供血量。而我就只是头脑,华生。除此以外我的身体只是一个附件。所以,我首先应该考虑脑的需要。”
“不过,到底面临着怎样的危险?”
“对了,趁着还没出事的时候,你最好把凶手的姓名地址记住。你可以把它交给苏格兰场,并捎去我对他们的问候和临终祝福。凶手的名字是西尔维亚斯——内格雷托·西尔维亚斯伯爵。写下来,伙计,写下来!地址是莫尔赛园街13v号。记住了吗?”
华生那忠厚的脸急得都发颤了。他这才了解原来这件案子已经使福尔摩斯身陷险境,他知道他的朋友一向不是一个喜欢夸大其词的人。华生一向是个行动家,这时他当机立断。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福尔摩斯。我这两天没什么事做,你说,我能帮你做什么?”
“我说华生,你的人格可没见长进,但现在又添了说谎的毛病。你明明是一个忙不过来的医生,每个小时都有人来看病的。”
“那都不是什么要紧的症候。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那为什么不叫人逮捕这个家伙呢?”
“我确实可以这么做。这也正是使他焦躁的缘故。”
“那你为什么不下手呢?”
“因为我还不知道宝石藏在什么地方。”
“对了!毕利跟我说过——是王冠宝石。”
“不错,就是那颗硕大的发黄光的蓝宝石。我已经撒下网了,也逮住鱼了,就是没拿到宝石,那样抓起他们来又有什么用呢?虽然可以为社会除一害,但这不是我的目的。我的目的是找到宝石,归还王室。”
“这个西尔维亚斯伯爵是你要抓的罪犯吗?”
“不错,他是个鲨鱼一般凶残的人物。另一个是拳击手塞姆·莫尔顿,他倒不是一个坏家伙,可惜被伯爵利用了。塞姆不是鲨鱼。他是一条大个的长着大头的傻 鱼。不过他也同样在我的网里扑腾呢。”
“你见过西尔维亚斯伯爵吗?”
“今天一上午我都在他身边。你以前也看见过我化装成老太婆,华生。但今天最逼真。有一次他还真替我拾起了我的阳伞。‘对不起,夫人。’他说。他有一半意大利血统,在他高兴的时候很有一点南方的礼貌风度,但一生气就是个魔鬼的化身。人生真是无奇不有,华生。”
“人生也可能变成悲剧。”
“是的,也许可能。后来我一直跟着他到了米诺里斯的老斯特劳本齐商店。这个店是做汽枪的,做得相当精巧,我看现在就有一支在对着咱们的窗口。你看见蜡人没有?当然,毕利给你看过了。蜡人的脑袋随时可能被子弹打穿。什么事儿,毕利?”
小听差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一张名片。福尔摩斯看了它一眼就抬起了眉梢,脸上浮出打趣的微笑。
“这家伙来了。这一招我倒没料到。华生,拉网吧!这家伙是个有胆量的人。你大概听说过他作为一个大型比赛中的射手的名声吧。要是他能把我也收在他的成功的运动记录上头,那倒是一个胜利的结尾。这说明他已经感觉到我在收网了。”
“叫警察!”
“恐怕得叫,但不是马上。华生,你能不能从窗口看一下,街上是不是有一个人在溜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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