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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最后的致意(9)

“我出生在那不勒斯附近的坡西利坡,”她说,“我是首席法官奥古斯托·巴雷里的女儿。我父亲曾经在当地做过议员。根纳罗是我父亲的手下。和任何女人一样,我爱上了他。他既没有钱也没有地位,除了英俊的外貌、体力和活力,他什么也没有。因此我父亲不准我们结婚。我们一起私奔了,在巴里结了婚,变卖了首饰,用这笔钱我们到了美国。这是四年前的事。从那以后,我们一直待在纽约。

“起初,我们运气很好。根纳罗帮助了一位意大利先生,他在一个叫鲍厄里的地方救了这位被歹徒围困的先生,这样就交了一个有势力的朋友。这位先生叫梯托·卡斯塔洛蒂。他是卡斯塔洛蒂—赞姆巴大公司的创办人之一。这家公司是纽约的主要水果进口商。赞姆巴先生身体不好,我们新结识的朋友卡斯塔洛蒂掌管公司的大权。公司雇用了三百多名职工。他在公司里给我丈夫找了份工作,任他为一个部门的主管,并处处关照我们。卡斯塔洛蒂先生是个单身汉,我想他把根纳罗看做了自己的儿子,我和我丈夫也都像对待父亲般尊敬他。我们在布鲁克林买了一幢小房子,我们的未来都看似安稳。这时候,忽然出现了乌云,很快就笼罩了我们的天空。

“一天晚上,根纳罗下班回来,带来一名叫乔吉阿诺的同乡,也是从坡西利坡来的。这个人身材高大,你们都看到了他的尸体。他不但身材高大,而且他的一切都很古怪,让人害怕。他的嗓音在我们的小房屋里像打雷。他说话的时候,房子里都没有足够宽敞的空间可以让他挥动巨大的手臂。他的思想、情绪都是强烈而奇怪的,他说起话声音洪亮得很,简直就是在吼叫,别人只能坐着乖乖地听他滔滔不绝地说。他的眼睛炯炯有神,有一种慑人的光,他一看着你,你就得听他摆布。他是个可怕的魔鬼。感谢上帝,他已经死了!

“他一次次地到我们家来。可是我知道,根纳罗似乎也同我一样,并不十分欢迎他。我那可怜的丈夫坐着,面无表情,毫无兴致地听我们客人在那滔滔不绝。他谈的无非是对政治和社会问题所发表的无休无止的胡言乱语。根纳罗没有跟我说过什么,但我清楚,我是了解他的。我看得出他的情绪。起初,我以为是厌恶。后来,我慢慢明白了,不仅仅是厌恶,是害怕,一种隐藏在深处的、不易察觉的害怕。那天晚上,就是我看出他内心的恐惧的那个晚上,我抱着他,恳求他告诉我,为什么这个大个子竟能把他弄得这样没头没脑的。因为我清楚他是爱我的,他对我的感情是真心的,他从不会隐瞒我什么。

“他把一切都告诉了我。我听完后,心里禁不住发冷。我可怜的根纳罗,在那纷乱的日子里,他什么都不顺利,不公平的待遇逼得他快要发疯了。就是那段时间,他加入了那不勒斯的一个团体,叫红圈会,和老烧炭党是一个组织。这个组织有着可怕的誓约和秘密,一旦加入进去就别想出来。我们逃到美国的时候,根纳罗以为他已经可以远离它,跟它断绝关系了。一天晚上,他在街上撞见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在那不勒斯介绍他加入那个团体的大个子乔吉阿诺。在意大利南部,人们都称他叫‘死亡’,因为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为了躲避意大利的警察,他跑到了纽约。他在他的新住处建立了这个恐怖组织的分支机构。根纳罗把这一切都告诉了我,那天我看了他收到的一张通知。通知顶头上画了一个红圈。通知告诉他要在某一天集会,收到通知必须到会。

“真是糟糕极了。但更糟的还在后面。我注意到,有些时候,乔吉阿诺常在晚上到我们家来,总是找机会跟我说话。尽管大部分时间他是对我丈夫说话,但他那双恶魔般的眼睛却总是盯着我。有一个晚上,他终于露出了原形。我终于明白了他的所谓的爱情,不过是畜生的行径。他来的时候,根纳罗还没有回家。他走进屋子里,用他那双粗壮的手一把抓住我,搂进他那熊一样的怀里,粗鲁地强吻我,并且让我跟他走。我挣扎着叫喊着,根纳罗进来了,并向他冲去。他把根纳罗打晕了,然后跑开了。从那以后,他就再没有到我们家来。也是从那天晚上以后,我们成了冤家对头。

“几天后开了会。根纳罗开完会回来后,他脸上的表情告诉我,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更糟。红圈会的资金来源是靠讹诈有钱的意大利人筹集的,如果他们不给钱,就会受到暴力的威胁。看样子,红圈会的人已经找到我们的亲密朋友和恩人卡斯塔洛蒂的头上了。他不惧威胁,不屈从他们的要求,还把信交给了警察。红圈会决定杀一儆百,拿他开刀,以防止其他人反抗。会议决定,用炸药把他和他的房子一起炸掉。抽签决定谁来执行这个任务。当根纳罗把手伸进袋子去抽签的时候,他看见我们的仇敌那张凶残的脸露出一丝不明深意的笑。毫无疑问,事先已经做好了某种安排,因为签子上的那个致命的红色圆圈就代表杀人的命令,他抽到了这支签。他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杀死自己最好的朋友,要么让他和我遭到他的同伙的报复。只要是他们害怕的人,或者是憎恨的人,他们都要惩罚,不但伤害这些人,而且还要伤害这些人所爱的人。这就是他们惨无人道的规定之一。这种恐惧和担忧向根纳罗袭来,逼得他忧虑不安,几乎都快疯掉。

“整个晚上我们坐在一起,手握着手,一起面对我们即将要面对的苦难。动手的时间定在第二天晚上。十二点左右,我和我的丈夫一起动身来到了伦敦,但还没有来得及通知我们的恩人说他有危险,也没来得及把这件事情报告警察,好保护他未来的生命安全。

“先生们,剩下的你们自己都知道了。我们清楚,我们的仇敌如影随形地跟着我们。乔吉阿诺报复我们有他私人的原因,但无论如何,我们清楚他是多么残忍、奸猾、固执。整个意大利和美国都对他那可怕的势力议论纷纷。如果说什么时候能够证明他的势力的话,现在就是最好的证明。我的丈夫趁着少有的几天好天气帮我找了一个藏身的地方,通过这种方式,可以让我得到安全。至于他,他也很想摆脱他们,好跟美国和意大利的警方取得联系。我也不清楚他住在哪里,怎么过的。关于他的消息,我只能从一份报纸的寻人广告栏中获知。有一次我从窗子往外看,看到这所房子被两个意大利人监视着。这时我知道,乔吉阿诺终于找到我们的下落了。最后,从报纸上,我得知根纳罗会从某一个窗口向我发出信号。但是出现的信号只是警告,没有别的意思,突然又中断了。现在我明白了,他知道自己被乔吉阿诺盯住了。感谢上帝,幸亏这个家伙来的时候,他已有所防备。先生们,现在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们,依照法律规定,我们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世上有哪个法官会因为根纳罗所做的事情而对他定罪?”

“嗯,葛莱森先生,”那位美国人扫了警官一眼,然后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英国人的观点如何,不过我认为,在纽约,这位夫人的丈夫将会得到普遍的感激。”

“她得跟我去见局长,”葛莱森回答说,“如果她说的事情属实,我不认为她或是她的丈夫有什么可怕的。但是,让我感到迷惑的是,福尔摩斯先生,你怎么竟然也插手这件事情来了?”

“学习,葛莱森,学习,你还需要回大学里学点知识。好啦,华生,你又可以多记下一份悲惨而离奇的材料啦。对了,还不到八点钟,考汶园今晚在上演瓦格纳的歌剧呢!现在去,还能赶得上第二幕。”

布鲁斯—帕廷顿计划

一八九五年十一月的第三个星期,伦敦雾气很重。我真怀疑在周一到周四期间,我们是不是能从贝克街我们的窗口望到对面房屋的轮廓。第一天一整天福尔摩斯都在为他那册巨大的参考书编制索引。第二天和第三天他都在研究他最近喜好的一项课题--中世纪的音乐。到了第四天,吃过早饭,我们把椅子推回桌子下面后,潮湿的雾气迎面扑来,在窗台上凝成油一般的水珠,这个时候,我那性急的朋友似乎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单调的状态了。他捺着性子,在起居室里不停地走来走去,时而咬咬指甲,时而敲敲家具,显然对这种了无生趣的生活很是烦躁。

“华生,报纸上有没有什么有趣的新闻?”他问道。

我清楚,福尔摩斯说的有趣的新闻指的是有关犯罪方面的有趣事件。报上登有关于发生革命的新闻,有可能要打仗的新闻,还有政府即将改组的新闻。可是这些,我的同伴都不感兴趣。而我看到的有关犯罪的报道,都是极其平淡无奇的。福尔摩斯叹了一口气,继续来回踱着步子。

“伦敦的罪犯实在是太没脑子了,”他唠叨着,像一个在比赛中失意的运动员,“华生,你看看,窗口外边人影隐隐约约地出现,又消失在浓雾之中。这种天气,盗贼和杀人犯可以肆意地在伦敦游逛,就像老虎在树林里一样,如果它不向受害者猛扑过去,谁也不会发现它。当然只有受害者才能看清楚。”

“小偷不少呢。”我说。

福尔摩斯不屑地哼了一声。

“这个灰暗的大舞台是为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设置的,”他说,“我不是个罪犯,这真是这个社会的运气。”

“的确。”我由衷地说。

“如果我是布鲁克斯或伍德豪斯,或者是那些有充足理由要我的命的五十个人当中的任何一个,在我自己的侦查下,我能活多久?一张传票,一次假约会,就万事大吉了。幸亏那些拉丁国家--暗杀的国家,没有起雾的天气。哈!出现了,总算有点事情让我们做了,这单调的沉闷终于要结束了。”

福尔摩斯打开女仆送来的一封电报,大声笑了起来。

“好呀!好呀!还有什么更出人意料的呢?”他说,“我哥哥迈克罗夫特就要来了。”

“为什么不可以来?”我问道。

“为什么不可以来?这就像是在乡间小路上开进来一辆电车。迈克罗夫特有他的轨道,他只适合在他的轨道上行驶。蓓尔美尔街——他的住处,第欧根尼俱乐部、白厅--那是他的活动圈子。这里,他只来过一次,只有一次。这一次又有什么事情让他来到这里呢?”

“他没有告诉你为什么来吗?”

福尔摩斯把他哥哥的电报递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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