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遇到章节错误,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稍后尝试刷新。
第152章 死酷党人(5)
“我反对。”那位上了年纪,长着一对浓眉的莫里斯说道,“弟兄们,有件事我不得不说,在这里,我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沾满了血迹,为了自卫,他们开始联合起来反抗我们。詹姆士·斯坦格是一位受人尊敬的老人,他所在的报纸在这山谷中也是备受关注。倘若我们杀了他,这件事一定会轰动全国,从而给我们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请问,他们要怎样毁灭我们呢?斯坦伯克先生。”麦金蒂大声说道,“靠警察吗?这里有一半的警察是忌惮我们的,另一半要看我们的脸色吃饭。还是靠法庭或法官?难道我们以前没跟他们打过交道吗?结果又怎样?”
“也许他们会把法官林奇找来。”莫里斯说道。
这话刚一出口,顿时引来了一片反对之声。
“只要动一动手指,”麦金蒂说道,“我就能立刻调集两百个人到镇上,把他们彻底赶出去。”然后他双眉紧蹙,忽然提高了声音说,“喂,莫里斯,我早就注意到你了。你总是跟我们唱反调,还要动摇军心,当心你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我们的议程里,那将会是你的审判日。我有此打算呢。”
莫里斯立刻吓得面色苍白,瘫倒在椅子上,双手颤巍巍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才答道:
“尊敬的身主,假如我说了我不该说的话,我请求您和弟兄们原谅。大家都知道我别无二心,我刚才是为分会的前途担心,才说了这样过激的话。可是,尊敬的身主,我相信您的裁决,远远超过相信我自己,我保证从此再也不会冒犯您了。”
听了这番话,麦金蒂脸上的怒气才渐渐消散。
“很好,莫里斯,我也不愿看到你受罚。可是,只要我还在这身主之位,我们的分会就必须言行一致。现在,弟兄们,”他向四周的人扫视了一眼,接着说,“我还是得指出,如果斯坦格受到他应得的惩罚,那么我们也会遇到更多的麻烦。一旦这些新闻记者开始把矛头统统指向我们,那么这些报刊的呼吁就会引来警察和部队。不过我想,你们可以给他一次严厉的警告。鲍德温兄弟,这件事就交给你办如何?”
“当然了!”这个年轻人迫不及待地答道。
“你打算带多少人手?”
“六个就足够,两个人负责望风。高尔,你去。还有你,曼塞尔。以及斯坎伦和威拉比兄弟。”
“我建议这位新来的弟兄一起去。”麦金蒂说道。
特德·鲍德温望着麦坎默多,他的眼神表明,他既没有忘却前嫌,也不肯宽恕他。
“好吧,如果他愿意,可以带上他。”鲍德温沉着脸说道,“够了,我们必须赶快行动。”
这七个人大声叫喊着,醉醺醺地哼着小调离开了。酒馆里依然挤满了狂欢的人,许多弟兄仍留在那儿。这几个接受了任务的人走到街上,三三两两地分散开来,沿着人行道向前走,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这天夜里寒风刺骨,冷月高悬,星光洒满天空。这些人走进一栋高楼前的院子里停下来,聚集在一起。明亮的窗子中间印着几个金字“维尔米萨先驱报社”,从里面传来印刷机器的响声。
“你守在下面,”鲍德温对麦坎默多说道,“在楼下看着大门,保证我们可以顺利撤退。阿瑟·威拉比也留在这里,其余的人随我来。弟兄们,别担心,我们有许多证人,他们可以证明我们此时正在工会的酒馆里。”
此时已是午夜时分,空旷的大街上寂静而安宁,只有一两个醉汉正走在回家的路上。这伙人穿过大街,推开报社的大门冲了进去。鲍德温一行人跑上了对面的楼梯,麦坎默多和另一个人则留在了楼下。不一会儿,楼上的房间里就传来呼救声,然后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和桌椅翻倒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一个头发白的老人冲了出来,跑到了楼梯的平台上。他还没跑出几步就被抓住了,眼镜咣当一声落在了麦坎默多的脚边。只听见砰的一声,伴随着一阵呻吟。那人面朝下跌倒在那里,几根棍棒噼里啪啦地朝他身上砸去。他翻滚着,抽搐着,瘦长的四肢在棍棒的抽打下不停地颤抖。最后,别人都停下了,可鲍德温依然凶残地狞笑着,用棍棒胡乱朝老人头上打去,老人徒劳地努力用双手护住头,白发早已沾满了血迹。鲍德温还在向他双手遮不住的地方一阵猛打。这时麦坎默多冲上前来,一把将他推开。
“你会把他打死的,”麦坎默多说道,“赶快住手!”
鲍德温瞪大眼睛望着他。
“该死的!”鲍德温叫道,“你是谁,敢来干涉我?新来的家伙,你给我靠边站!”他再次举起了棍棒,而麦坎默多从裤子后兜掏出手枪来。
“你马上住手!”麦坎默多高喊道,“你敢再动一下,我就立刻开枪。身主不是吩咐不能杀死这个人吗,你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他说得对。”其中有人说道。
“老天,你们赶紧离开吧!”楼下的那个人喊道,“周围的房子里都亮了灯,过不了五分钟,全镇的人都会赶来了。”
这时街上果然响起一阵叫喊声。楼下大厅里,一群闻声赶来的排字印刷工人正鼓起勇气准备行动。那些罪犯便丢下这个僵卧在地上的编辑,窜下楼来,飞快地从大街上逃跑了。到工会大厅以后,一些人混进了酒馆的人群中,低声向麦金蒂报告,事情已经办妥。而另一些人,包括麦坎默多,溜进了偏僻的小路,各自回家去了。
四 恐怖谷
第二天清晨,麦坎默多一觉醒来,再次回忆起入会时的情形。由于宿醉,他感到头疼得厉害,手臂上那块烙上的伤口也肿得生疼。因为有特殊的收入来源,他的工作也就不定时了,所以早餐吃得很迟,上午一直待在家中,给朋友写了一封长信。然后,他又拿起一张《先驱报》随手翻阅起来。报纸上有一小块专栏,看得出这是在报纸印刷前才临时加的,标题上赫然写道:暴徒昨夜行凶,先驱报主笔受重伤。
这段简报只是概述了事情的经过,事实上麦坎默多本人了解得更详细。文章在结尾时说道:“此事现已移交警方调查,然而很难期许将会得到比以往更令人满意的结果。其中有几名暴徒已经被人们认出来,有望将其绳之以法。毫无疑问,这些暴徒来自本地那个声名狼藉的组织,他们长期压制生活在此地的居民,而《先驱报》与他们的斗争始终没有停止。令人宽慰的是,斯坦格虽惨遭毒打,头部受重伤,但目前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文章接着指出,报社大楼现已调集了装备着温切斯特步枪的煤铁警察进行守卫。
麦坎默多放下报纸,用那只受伤的手臂颤抖着点起烟斗。房东太太敲响了他的门,递给他一封便笺,说是一个小孩刚刚送来的。信上没有署名,写着:
“我有事想和您谈一谈,但不便到您府上来。我会在米勒山上的旗杆旁等您。如您愿意此刻前来,我将有要事相告。”
麦坎默多把信仔细看了两遍,心中感到万分惊奇,他猜不出谁会给他写这封信。倘若是出自一位女子之手,他可以把这当成一次奇遇的开端,这在他过去生活中并不少见。可这却像是一个男人的笔迹,此人似乎还受过良好教育。麦坎默多思考再三,最后还是决定前往。
米勒山位于镇子的中心,是一个荒凉的公园。夏天,这里是人们避暑的好去处,但是到了冬天,却显得异常荒凉。从山顶俯瞰,不仅可以将凌乱污浊的小镇景象尽收眼底,而且可以看到散布在蜿蜒的山谷两旁,那些稀稀落落的矿区和工厂,它附近的积雪都被染成了煤黑色,此外还能看到那片树木茂密的山坡和白雪皑皑的山顶。
沿着长青树丛中蜿蜒的小径,麦坎默多步行至一家冷清的饭馆门前,夏天的时候这里是娱乐的中心。在它旁边,竖着一根光秃秃的旗杆,旗杆下站着一个人,帽檐压得很低,竖着大衣领子。这个人转过脸来,麦坎默多认出了他,正是昨晚惹怒身主的那个莫里斯。两人见面后对了一遍暗语。
“我有话对你说,麦坎默多先生。”这位长者的语气显得有些犹豫,“你能来我非常高兴。”
“你为什么不在信上署名呢?”
“我必须保持警惕,先生。谁都说不清什么时候会招来祸事,也说不清谁可信,谁不可信。”
“当然,我们应该信任会中的弟兄。”
“不,不,并非总是如此,”莫里斯情绪激动地说,“我们说些什么,甚至想些什么,似乎都会传到麦金蒂的耳朵里。”
“听着!”麦坎默多厉声说道,“我昨晚刚刚宣誓要忠于身主,这你是知道的。难道你想让我违背誓言?”
“如果你这么认为,”莫里斯满面愁容地说道,“我只能对你道歉了,让你白白浪费了时间跑到这儿来。两个自由公民不能畅谈心事,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事吗?”
麦坎默多仔细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稍微打消了一些顾虑,说道:“当然,我也必须考虑我的处境。你知道,我刚刚加入这里,对我而言一切都是陌生的,我对这里大的事还没有发言权。莫里斯先生,如果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我洗耳恭听。”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