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遇到章节错误,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稍后尝试刷新。
第72章 回忆录(二)(1)
赖盖特之谜
一八八七年春天,我的朋友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因操劳过度,把身体累垮了,尚未恢复。人们对荷兰—苏门答腊公司案和莫波吐依兹男爵的庞大计划案还记忆犹新。由于这些案件与政治、经济关系极为密切,不便在我的一系列回忆录中加以记载。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那两件案子很复杂且独特,使福尔摩斯证实了一种新的斗争方法的重要性,这种方法是他在毕生与犯罪行为作斗争中所使用的众多方法中的一种。
查阅笔记,我看到在四月十四日,我曾收到一封来自里昂的电报。电报通知我,福尔摩斯病倒在杜朗旅馆。不到二十四小时,我就赶到他的房间,发现他的症状不太严重,这才放心。在两个多月调查的劳累之下,像他这样钢铁般的体质,也免不了垮了下来。这其间,他每天至少工作十五小时,而且他对我说,曾有一次他夜以继日地工作了五天。成功的喜悦也不能使他在如此可怕的劳累之后恢复过来。在他的名字享誉欧洲,各地发来的贺电在他的屋中堆积如山的时候,我发现福尔摩斯依然感到很痛苦,神情沮丧。消息传来,三个国家的警察都失败了,而他却取得了成功,他全面挫败了欧洲最高超的诈骗犯玩弄的鬼把戏。即使这样,也不能让他从疲惫中振作起来。
三天之后,我们一起回到了贝克街。换个环境对我的朋友显然会更好一些,乘此大好春光,到乡下待一个星期,这种想法对我也充满着吸引力。在阿富汗时,我给我的老朋友海特上校治过病。他现在在萨里郡的赖盖特附近买了一所住宅,常常邀请我到他那里去做客。最近,海特说,只要我的朋友愿意和我一起去,他会很高兴地款待我的朋友。我转弯抹角地把这意思说了出来,当福尔摩斯听说主人是个单身汉,而且他完全可以自由行动时,他同意了我的建议。在从里昂回来后的一个星期,我们便来到了海特的住所。海特是一个爽朗的老军人,见多识广,他很快就发觉,他和福尔摩斯很谈得来,这并不出乎我的意料。
在我们来到的那天晚餐后,我们坐在上校的贮枪室里,福尔摩斯舒展四肢躺在沙发上,海特和我正在看他那贮藏东方武器的小军械室。
“顺便说一下,”上校突然说道,“我想从这里拿一支手枪带上楼去,以防遇到警报。”
“警报?!”我说道。
“是的,最近我们这个地区出了点事,使我们大受惊扰。老阿克顿是本地的一个富绅。上星期一,有人闯进他的住宅。他虽然没有遭到很大损失,可是那些家伙却依然逍遥法外。”
“没有一点线索吗?”福尔摩斯望着上校问道。
“目前还没有线索。这不过是小事一桩,是我们村子里的一件小犯罪案件,对于侦破了巨大的国际案件的你而言,它一定不会引起你的注意吧,福尔摩斯先生?”
福尔摩斯摆摆手示意他不要称赞自己,可是却面露笑容,说明这些赞美之词使他很受用。
“有什么重要的情况吗?”
“我想没有。那个盗贼尽管在藏书室费劲地搜索了一番,却没得到什么东西。整个藏书室被翻了个底朝天,抽屉全被打开了,书籍被扔得到处都是。结果只有一卷蒲柏翻译的《荷马史诗》、两个镀金烛台、一块象牙镇纸、一个橡木制的小晴雨表和一团线不见了。”
“真是古怪!”我喊道。
“唉,这些家伙显然是顺手牵羊,碰到什么拿什么。”
福尔摩斯在沙发上哼了一声。
“地区警方应当从这里面发现一些线索,”福尔摩斯说道,“喂,这显然是……”
可是,我伸出手指,警告他道:“你是到这里来休息的,我亲爱的朋友。在你还十分疲惫的情况下,请你不要着手办新的案件。”
福尔摩斯耸了耸肩,无可奈何地瞟了上校一眼,我们便转到无关紧要的话题上去了。
然而,命中注定我作为医生提醒他注意的所有那些话都白费了。第二天早晨,这个案件本身迫使我们不能置之不理。我们的乡村之行发生了我们两人都料想不到的变化。我们正在用早餐时,上校的管家失礼地闯了进来。
“您听说了吗,先生?”他气喘吁吁地说道,“是在坎宁安家里!先生。”
“又是盗窃吧?”上校手中举着一杯咖啡,大声地说道。
“杀了人呢!”
上校不由得惊呼:“天哪!是谁被害了?是治安官,还是他的儿子?”
“两者都不是,先生。被害的是马车夫威廉。子弹射穿了他的心脏,他再也说不出话了。”
“是谁杀害了他呢?”
“是那个盗贼,先生。他飞快地跑掉了,逃得无影无踪。他刚刚从厨房窗户爬进去,威廉就发现了他。为了保护主人的财产,威廉丧了命。”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在昨天夜里,先生,大约晚上十二点钟。”
“啊,一会儿我们过去看看。”说完,上校冷静地坐下来继续吃早餐。
“这是一件很不幸的事,”管家走后,上校补充说道,“老坎宁安是我们村里的头面人物,也是一个非常正派的人。他一定很伤心,因为这个人为他工作了好几年,是一个很好的仆人。案犯显然就是那个闯进阿克顿家的恶棍。”
“也就是盗窃那一堆古怪东西的那个人吗?”福尔摩斯沉思地问道。
“是的。”
“这可能是世界上一件最简单的事情,不过,乍看起来,还是有点儿奇怪,是不是?按常理,一伙在乡村犯罪的盗贼总是要改变他们的作案地点,绝不会在几天之内在同一地区两次闯进住宅进行盗窃。昨晚你谈到采取预防措施时,我脑子里闪现过一个想法:这地方可能是英国盗贼最不可能光顾的教区了。看来,我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东西。”
“我认为这是本地的小偷干的,”上校说道,“阿克顿和坎宁安两家是此地最大的人家,正好是他要光顾的地方。”
“也是最富有的人家吗?”
“是的,他们应当算是最富有的了。不过,他们两家已经打了好几年的官司。这场官司耗费了他们双方不少钱。老阿克顿曾经提出,要求得到坎宁安家的一半财产,而律师们借此渔利。”
“如果这是本地恶棍作的案,要把他查出来也不是很困难的事。”福尔摩斯打着呵欠说道,“好了,华生,我不想牵扯到这件事情中。”
“警官福雷斯特要求见您,先生。”管家突然打开门,说道。
一个机警的年轻警官走进室内。
“早上好,上校,”他说道,“我本不愿意打扰你们,但我们听说贝克街的福尔摩斯先生在这里。”
上校指了指我的朋友,警官便点头致意,说道:“我们希望您能指导我们,福尔摩斯先生。”
“事与愿违,华生。”福尔摩斯笑容可掬地说道,“你进来时,我们正在聊着这件案子呢,警官。或许你能让我们了解得更详细一些。”当他习惯性地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时,我知道我的计划又落空了。
“阿克顿案件,我们还没有线索。但是目前这件案子,我们有许多线索,可以展开工作。显然,这两件案子是同一伙人干的。我们有目击证人。”
“啊?!”
“是的,先生。作案人开枪打死了可怜的威廉·柯万,在他逃跑时,坎宁安先生从卧室的窗户看到了他,亚历克先生从后面的走廊看到了他。晚上十一点三刻,坎宁安先生刚刚睡下,亚历克先生穿着睡衣正在楼上吸烟。他们两人都听见了马车夫威廉的呼救声,亚历克先生跑下楼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走到楼梯脚下时,后门开着,他看到两个人正在外面扭打。其中一个人开了一枪,另一个人中枪倒下。凶手跑过园越过篱笆,逃走了。坎宁安先生从他的卧室望出去,看见这个家伙跑到大路上,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亚历克先生企图抢救这个垂死的人,没有去追凶手,结果就让这个恶棍逃走了。除了知道凶手中等身材、身着深色衣服外,我们还没掌握有关他容貌的线索,但我们正全力以赴进行调查,如果他是一个外地人,我们立刻可以把他查出来。”
“威廉怎么样了?在临终之前,他说过什么吗?”
“一个字也没有说。他和他母亲住在仆人房里。因为他对主人非常忠心,我们认为他可能是要到厨房里去看看那里是否平安无事。经过阿克顿案件,这里的每个人都提高了警惕。那强盗刚撬开锁,推开门,威廉便发现了他。”
“威廉在出去之前对他母亲说过什么吗?”
“他母亲年事已高,有点耳背,她没有给我们提供有用的线索。这件事把她吓得有点痴呆了。不过,据我所知,她平常也不怎么精明。但是,我们掌握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情况。请看!”
警官从笔记本里取出一张被撕坏了一角的纸,把它摊在膝盖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