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荥阳。
一个月前,因为秋收之事,由攻转守的张须陀经过了一个月的修整,无论是他还是身边军卒的气色,都感觉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不再那么杀气腾腾了。
这段时间,瓦岗和张须陀依旧处于僵持阶段。
其实战事就是如此。
打仗、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春日之时出发,张须陀主攻,瓦岗主防御。
他的本意是在夏末之前,一鼓作气拿下瓦岗,平定叛乱,好不耽误秋收。
毕竟秋收是大事,一年之中不管任何时候打都可以,惟独秋天,能少动刀兵,就得少动。
人不打仗不会死,但耽误了粮食收割,没了吃的,就一定会死。
所以,在开始张须陀的攻势很猛烈。
如果不是李密出现在前线增援,恐怕这战事早就结束了。
也是张须陀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谁让隋朝风调雨顺呢……
张须陀脚步一顿。
也全都见识过。
“你也知道翟让没这么大的胆子。“
秦琼还是摇头:
让天下之人安居乐业。
这没了城墙的城池,还给你翟让也不怕。
不知为何,老夫聊发少年狂。
但消息有真有假,有时候能截获到翟让,可对方看到自己就会退避。而有的时候则会扑一空,或者因为消息送来的慢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座空城。
“甲三卫铁字营、五卫兵连营、十七卫营……”
担任荥阳通守的张须陀作为本地最大的长官,在发现了流民开始聚集后,就立刻开始妥善安排。
明明承诺过,会大获全胜,把儿郎们平平安安的带回来……
而这时候,张须陀才意识到……原来,江南和瓦岗已经连接在了一起。
秦琼想了想,点点头:
“末将明白。”
不过修武县城高墙厚,与荥阳遥相呼应,不过百余里的位置。
张须陀微微摇头:
说着说着,他摇了摇头:
可偏偏,这群瓦岗人控制了漕运河道,哪怕陛下已经下令不准漕运粮草之船继续上下了,但偏偏他们的补给总是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及时送到。
而李密的到来确确实实改变了战局。
再慢慢的……
……
可逐渐的……这些有名字有户籍的人名,开始被麻木而习惯的情绪所取代。从有名有地,到有名无地,再到连名字都记不得了,只记得所属部队……
“是要谨慎,不过那边地势平坦,咱们又都是骑兵,发现苗头不对,及时撤退即可。也让敌人知晓,咱们知道有一只这样的队伍了,他们的后手无用,自会退去。”
这次,秦琼的摇头更加坚定了。
又失言了啊。
“不后悔。”
“还是不会。”
一个个名字,从秦琼的口中念出。
张须陀攻势放缓,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积蓄力量,这时候你应该谨慎防御,应对敌人才对。可偏偏,翟让没有,见隋军开始固守,他就带着军卒开始四处游荡,想要找到那些防御薄弱的城池,能攻下来就攻,攻下来后也不守,而是开始掠夺粮草。
可没办法,事已至此,既然僵持,那大家就得拼补给了。
事实也是如此。
“嗯!”
“去修武容易打草惊蛇,我到那边后自会排除探哨侦查。你问完了便来荥驿寻我便是。”
而这些时日,陆陆续续的,秋收就已经完毕了。
“那不是更要谨慎一些?”
“……啊?”
偏偏,瓦岗那边他们布的探哨钉子也被拔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了几个人还能时不时的传些消息回来。
没来由的,他那坚毅的双眸里再次出现了一丝悲伤。
可偏偏,看到这些被战火所迫,流离失所之人,他心头同样满是悲戚。
刚好也给秋收缓了口气。
传说中战无不胜的常胜将军,心肠最是柔软。
全都想象的出来。
“新郑荣西、林弯唐玉堂、武陟严朴、幽州安正信、雷和光、张三木、秦有方、李万钱……”
身为军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尽快,赶快,立刻,最好能马上……结束这一切。
明明都是当兵的人,手下人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可却忽然听见自家将军来了句:
“后不后悔?”
可偏偏做了刀口舔血的人命勾当。
不懂将军为什么忽然会问这种问题。
因为他知道,说什么其实都是没用的。
荥阳为天下粮仓,哪怕是义仓,可在百姓的概念里,总是不缺吃的的。
秦琼以为张须陀有什么吩咐。
“这种用兵的方法,是李密的杰作。”
秦琼迈步入堂,对着已经束好了甲的张须陀躬身一礼。
冬季之时,拱卫江都的十万军卒便会在寒冰人仙宇文化及的带领下,直穿瓦岗腹地,两边完成合围一举歼灭。
“……”
接着,他眼神里出现了同样一抹追忆的神色,低声说道:
“丁阳老卒董磐。”
“嗯……那记得提醒我,等这次我回来了,让儿郎们去砍些木柴分给他们……不然这一场雪下来后,可就糟糕了。”
瓦岗虽然勇武,但终究比起这位征战了一辈子的百战之将,差了不少火候。
已入迟暮之年的将军听到这话后,忽然狂笑了起来。
“这些人,哪怕在死之前,他们也未曾后悔过一分。”
“……是。”
自己……
搭着帐篷,大人勉强糊口,脸带麻木,孩童衣不蔽体……
“末将在。”
而在确定了瓦岗不会因为补给问题败退后,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他的攻势也开始放缓,并在前些时日收到了陛下的密信。
当真是有些讽刺。
忍不住自言自语一般,来了一句:
“这世道……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秦琼快步跟上,同时低声说道:
“将军,真的不等我那友人了么?末将觉得……这奇兵来的并不寻常,翟让……应该没这么大的胆子!所以还是谨慎为妙。”
所以,任何一个将领都不会在这时候让自己犯这种错误。
想到这,看着那已经站的整整齐齐,已经显露出肃杀之气的方阵队伍,张须陀忽然开口问道:
“叔宝。”
“我说,跟着我,后不后悔。”
如今前线稳定,在过些时日秋收完成就是反攻之时,他不允许有这么一个不稳定因素停留在自己的防区侧面。
所以,秦琼的话在他这边分量很重。
一张又一张鲜活的面孔,此时此刻荡漾在秦琼的双眸中,脑海里……是那么的清晰,又那么的模糊。
“末将觉得,大家也无怨无悔。”
或许只有跟他很亲近的人才知道……
从大军压境,变成了奇袭、火攻、水淹等等以谋而动的第二阶段。
所以,虽然不敢说大鱼大肉,但每天一顿说是捞饭都不过分的粥水,供应的很足。
在张须陀的沉默中,秦琼语气愈发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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