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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骅筝张了张嘴巴,在低头看一眼因得到赞美而一脸雀跃的小希宴,突然深谙虎父无犬子的说法,恭亲王智慧无双,儿子果真也不差。
真舒服!高高在上的坐在踏雪的马背上荣骅筝满足的眯起了眼睛,叹息道:“果真是好马啊,无论是控制度还是平稳度都好得让人惊奇。”说罢,她眯眸一笑,清眸果断的注视前方,然后双腿用力一夹,马鞭一挥,“驾”的一声,一人一马以一个难以想象的速度飞了出去。
小希宴大眼一眨一眨的,沉吟一下回想着刚才宇文霖的那一匹马,猛地点头。
荣骅筝诧异非常却也没忘步进马车,在走到一方小桌上才发现这股香气是来自一尊小小的茶壶。宇文璨是用紫睡莲来泡茶喝?
丫的!
宇文璨翻书的动作一顿,注视着透露着墨香的文字的黑眸闪过一抹亮光。
“那……”云青鸾眼睛往车帘看去,目光幽怨,一切尽在不言中。
“再说下去信不信我把你扔到车外去?!”
夏侯过朝荣骅筝拱手作缉,感觉的道:“夫人,一刻钟之后踏雪就会到达这里,在这之前还请夫人保留体力,先行将希晏世子安顿好再准备赛马吧。”
“不说理由绝不给!”
还有天山雪莲,如果被人知道堂堂恭谨王妃竟然连区区比赛的筹码都拿不出来,那要被多少人取笑啊!
当然,一种好的思想之所以能够传承完全离不开前辈的教导,一代传一代,代代传颂,才能够扎实的留在人们心中。荣骅筝对从来没见过面的恭亲王肃然起敬,他实在太强大了!
荣骅筝定定的沉默半饷,在终于清楚如果宇文璨得不到答案不会罢休才回道:“我不是白发么,如果想要白了几年的头发再次完全变黑变得有生机,紫睡莲是必不可少的一味药。”
荣骅筝一件一件的数着,越发觉得嫁近鬼王府好像是一件很不错的事,起码没有人会觊觎她那一丁点嫁妆。转念一想,她现在才发现为什么当初夏侯过会那么大方的让她过目嫁妆和礼金的数量了,原来人家根本就不讲那一丁点东西放在眼内。不,正确的说是人家根本不当那是东西!
荣骅筝也想矜持,不想自己表现得那么拜金,但……她实在没办法啊,十多年来受到的勤俭节约的教育让她一直对历代古代帝皇奢侈的作风耿耿于怀,不过对那些流传来的珍宝器铭却仰慕非常,虽然心里从来没想过要独吞了国家级的宝物但心里一直渴望自己能摸一把。
荣骅筝话一顿,见他脸上果真染上了怒气,顿时紧张起来了,深怕他当真不给她,“喂,你别这样,我真的是有用!”
荣骅筝放心一笑,揉揉他的脑袋,笑着说:“小希宴乖,告诉筝姐姐,你是不是很喜欢刚才那位哥哥坐着的马?”
荣骅筝有点不敢置信,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一个爱马懂马之人都知道,真正属于一个人的坐骑是不会随意的借给别人的。曾经,有人甚至只是想摸一下她的宝马的缰绳她都毫不留情的拒绝!
小希宴一听眼睛顿时一亮,努动嘴巴,想说些什么。
“嗯。”宇文璨有些心不在焉的微微颔首,目光依旧停留在对街房顶的天空上。
能照亮整间屋子的夜明珠,用紫玉做出来的繁华摇钱树,几米高的金佛像,能护人心脉的冰玉棺材……每一种都是能换几座城池的宝贝啊……
咳,好吧,她刚才的动作和她以往上马的动作想必是笨拙了那么一点点,但是这不能怪她啊,谁叫这匹马那么白,她担心自己的鞋子太脏弄脏了毛。再者,她对这匹马不熟悉,马对她也不熟悉,她选择温和上马只要是怕被摔下马丢大脸。
荣骅筝的腿差一点就没出息的软了,她拼命的按住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脏,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他他他他他竟然要将钥匙交给她?!
宇文霖不知荣骅筝所想,他准备好之后,策马和荣骅筝并排而立,轻笑道:“二王嫂,我们开始吧”。
不过,她虽然担心但从来没想过宇文璨会帮她。天山雪莲四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口她的五脏六腑都被震动了,想不到他竟然还愿意借他的宝马给她!
荣骅筝伸手去拿,狐裘的面料贴在掌心柔软舒适得让人叹息。这是荣骅筝第一次看到狐裘,感叹难怪人人都想要狐裘做衣服,原来是这么舒服的。叹息之余,她还是展开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狐裘,双手从小团子的身后抱住他,用温软的狐裘把他的小身板牢牢捆住。
还有,荣骅筝如果没有进入马车都不知道宇文璨这马车竟然是用青龙木做的,而且里面不但大得离谱还别有洞天,现在进入了她才发现当初自己担心是多么的错误,他这马车外面看起来虽然小,却摆得下一方小桌,一个独立的温差暖壶,两张软绵凳子和一张小榻,而最重要的是马车上摆了那么多东西,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狭窄反而非常的宽敞明亮!
面对她的挑衅宇文璨不答,反而道:“回府后你找夏侯过,让他给你吧。”
是啊,虽然宇文璨看她不顺眼,但是她现在可不只是代表荣骅筝那么简单啊,她还是他宇文璨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早已隶属鬼王府,她输了丢的不只是她自己的脸面,同时还有王府的名声和他宇文璨的脸面。
“怎么回事?”思绪被打断的宇文璨不悦的皱了一下浓眉。
一共两次腾空上马的动作荣骅筝都看得很认真,她尝试着观察他面容的变化,腹部气息的变化,看他到底是如何运功发力的。但是,就算人家做了两次但她还是一条毛也没看出来,看得越认真就越是惊叹,越是惊叹也就越是失落。
“属下无能!”夏侯过站起来后听到宇文璨那一句话后再次羞愧的弯腰认错。
突然间,荣骅筝觉得自己有点被一个小孩子感动的感觉,她前世是特种兵,军长一个命令她可以视死如归,如此做绝对不是为了什么名利而是为了百姓的安危,为了国家能够安居乐业。有的思想之所以强大,之所以能够在几千年后依然能够被后世传承,那是因为它有足够的魅力让人臣服让人敬仰。
夏侯过强忍着不让自己的嘴角上翘,看一眼被自家主子拎着衣领放到小榻另一端的希晏世子,一本正经的道:“夫人,请下车吧,属下已经检查过马鞍了,一切正常!”
当然,紫睡莲之所以珍贵还不在此,它天性畏寒,最适合生长在热带地区,而郢国属于寒带,每年十二月还没到就开始大雪纷飞,若要培育出紫睡莲那要多大的心力和金钱啊。宇文璨虽然是王子,但就是当今圣上想要享受如此醇香的紫睡莲都是困难的,可况根据传闻宇文璨并不是一个受宠的王子,他怎么会有如此珍贵的紫睡莲?
这么一想,荣骅筝不稳的心就平静了下来。
“是啊。”荣骅筝的眼睛也难以从踏雪身上移开,愣愣的看了它好半饷才回过神来,对跃跃欲试的宇文霖残忍的道:“四殿下,别看了。既然马来了,我们开始比赛吧。”
素来有天才之称的荣骅筝突然间有点迷惘起来,不懂刚才自己的心脏为什么会这样,她是学医之人,侧脉多次却不得其果。她明明无病无疾,为什么她的心脏会这样?同样让她迷惘的还有她根本不知道宇文璨为什么要帮她,他嘴巴那么毒,脾气那么臭,眼神那么狠,她做什么他都看不顺眼,好像自己生来就是污浊他的眼睛似的。
小希宴抬起眼睛,很认真认真的道:“筝姐姐,那位哥哥的那一匹马和父王的坐骑长得很像。”
夏侯过跟在自己身边差不多十年了,他什么样的性子宇文璨自然是了解的,他倒也没罚他,让他起来之后轻声呵斥:“今儿怎么了,做事这么不省心?”
踏雪,是主人对不起你,放心吧,从此以后不会了,你要相信你的隐忍是有价值的……
丫的,口嘴里永远吐不出象牙!荣骅筝牙痒痒的腹诽,但是终究是耐不住紫睡莲茶的you惑,拖着椅子就靠近小桌子,自己动手一杯一杯复一杯的喝着她觊觎已久的紫睡莲茶。
真是好功夫啊!坐在马背上的荣骅筝将宇文霖的动作完全收入眼中,虽然不是第一次看但她心里还是有点震惊,心里想着,如果不是要将这匹血汗宝马赠给小团子,她肯定要他以功夫作为筹码,她赢了他就教她轻功,自己也过过身体腾空的滋味!丫的,轻功实在是太***帅了。
荣骅筝想说什么,小孩子大大的一双眼睛熠熠生辉的眨了一下,笑米米的露出两只可爱的小虎牙,挥挥小手儿,“筝姐姐,快去吧。”
“谢谢云小姐理解。”夏侯过说罢,然后马鞭一挥,马车便朝着恭谨王府驶去。
她一愣,赶忙抱着他坐到一旁,急急道:“小希宴,怎么了?小男子汉哭什么呢?”
其实,荣骅筝也是个赛马行家,她曾经还试过好几次代表国家出赛在国际友人的牧场上和他国家的上好马术者比赛,结果都是屡战屡胜,之后每逢遇到这类事情都由荣骅筝出马处理,她的马术也越发的稳固。
因为她这个动作宇文璨深眸一沉,薄唇紧抿,丝毫没有了方才明快的心情。
夏侯过赶忙再度拿出一个温着的小杯再度倒了一杯茶,自己在希晏世子的跟前蹲下,轻轻的喂他喝。
云青鸾温柔得体的朝他轻轻点一下头,问道:“恭谨王爷要回府了么?”
在车窗探头看着的宇文璨嘴角扯了一下,摇摇头,目光却饶有兴味。
“好!”她话音刚落,两人几乎是同时做了个双腿夹马腹的动作,然后两匹马都像箭一般飞了出去。
紫睡莲顾名思义,瓣是极其绚烂的金紫色,中间有许多金色的触角,里面有一个含苞欲放的蕊,只有在凋谢的前一刻才会张开,所以非常弥足珍贵。
“是!”夏侯过得令立刻跳上马车,在车夫的位置上一坐,拿了马鞭拿起缰绳就想驱着马车回府,但驱马的动作刚开始就因云青鸾的靠近而顿住。
见荣骅筝陷入沉思的不答话云青鸾不介意反微笑道:“恭谨王妃,如果不是刚才听你一言青鸾根本不知道你还懂医术,这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啊。”
怎么说她都是一个有经验的人,她当然知道夏侯过这一句话的重要性,她本来就打算先行上马试一下感觉,夏侯过的话出了之后她就更是迫不及待了。
“好马术!”宇文霖一看,当下大惊的拍掌叫好!刚开始他还担心这次比赛会没劲,刚刚荣骅筝发力挥鞭那一刻惊见她眼神果敢得让人惊异,还有她坐在马背上的身子,笔直如松,在马飞奔出去之后身体每一个动作和马速马的起伏协调得惊人!所以,他心底渐渐的被她试马的劲儿燃起了斗志,心底渐渐的期待起来,甚至恨不得现在两人就开始比一番!
“你太黑心了,你公报私仇,你是耶稣上的十字架,你是黑山老妖,是……”
好不容易接过飘着异香的茶水,她这回没有猴急,先是浅酌一口试一下温度然后将杯子放到眼角还挂着泪的小团子的小嘴边,道:“乖,这是紫睡莲茶哦,喝一口之后就要原谅筝姐姐哦,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
夏侯过蓦地单膝跪地,“属下鲁莽,还望王爷恕罪!”
她话还没说完,夏侯过咳了一下,宇文扫一眼他后却不知怎么的也跟着笑了一下,说话像一朵云那样轻快流畅,“只有你没看过的,没有你想不到的。当然,如果你想去看看,回去的时候把钥匙给你就是了。”
荣骅筝动作呆住了,眼睛眨啊眨,完全不明白状况。
“好的。”
小希宴抬起大眼,巴巴的眨了一下,然后摇摇头。
各方面根本毫无把握,她能不能顺利的坐上马背还是一件有待观察的事情。男子汉大丈夫,输赢很关键,但是胜之不武却是真真的可耻。
“不过是一些不入流的小技,没什么了不起的。”荣骅筝淡淡的道。
荣骅筝很惊叹,它是用飞的吗,路上雪水泥水横流,怎么可能全身上下没有一点污尘?!
荣骅筝还在想刚才小希宴明明就在自己的爪子下的,怎么在半秒的时间就移动到了另一个位置?而且是在她完全反应不过来的情况下?
“四殿下,请允许我先行上马试一下感觉再开始赛马,可以么?”在上马之前,荣骅筝告知宇文霖,免得他激动过头的先行挥起马鞭飞了出去,造成比赛出现不公平元素。
“你什么你?”宇文璨丝毫不留情的打断她,“虽然你是我的恭谨王妃,但是你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要知道今天早上你还用刀子夹在我脖子上呢。”
这一丝微疼让荣骅筝呼吸为之一窒,轻轻在那个位置抚了一下,发现它的速度是不可思议的快!
最后口水都干了,气喘吁吁的时候夏侯过递给她一杯水她猛地抢过一口喝尽,将杯子还给夏侯过的时候发现自己满口都是甘香,立刻大眼一张,“太渴了,再来一杯!”13acv。
看着荣骅筝跃跃欲试的身影,不知怎么的,夏侯过突然之间有点激动,踏雪终于再度现世了,让它呆在马房里实在是委屈它了。
夏侯过想不通,心底嘀咕道:“看那灰蒙蒙的天空还不如看屋顶上的光滑的冰块呢,起码那冰块衬着褐色的屋檐像一把光洁平滑的镜子,仔细一看肯定能把人照出来……”等等!夏侯过心一跳,一个念头在脑海迅速形成。
这是荣骅筝第一次听到了小团子的声音,小嗓音脆生生的,奶声奶气,听起来颇让人享受。
这一看,顿时无奈又傻眼,那里不过是只有灰蒙蒙的天空罢了,有什么好看的呢?
一笑,道:“当然,既然恭谨王爷想要休息了,青鸾自然是不打扰了。”
莫名地,荣骅筝的心狠狠的撞了一下,微微,微微的发着疼……
一旁的夏侯过嘴角猛地抽搐,一手放下鼻翼下掩唇轻咳一下,提醒道:“夫人,你刚才往希晏世子的腰侧捏了一把,估计是被捏疼了。”
荣骅筝一笑,自信的道:“既然小希宴喜欢,那筝姐姐今天就将它变成你的好不好?”
其实,他心底在咆哮,吼,属下无能,居然现在才发现夫人在主子心中是特别的……
的,因为这马不是人人都可以骑上去的,除了主人之外至今他还没见过有第二人能安稳的坐在马背上,包括现在的天下之尊!当然,能有机会试着上马的人至今也就只有那么几人。
到外面转一圈回来的荣骅筝连连赞叹,她几乎都不想转头回来顿在宇文霖身边了,不过她到底也没有遗憾就是了,她相信在两人比赛的过程中她会得到更刺激,更激昂的时刻的。
下了马车,荣骅筝还来不及看到踏雪就先看到不停地围着踏雪在转圈子的宇文霖,她轻笑着靠近:“四殿下。”
夏侯过在斟茶的时候不紧不慢的,荣骅筝差点怀疑他是在吊自己的胃口,她都眼巴巴的在等着了,他丫的就不能痛快一点么!
“恭谨王妃,这一次赛马你定然要好好加油哦!”
云青鸾颔首,抬首刚好见夏侯过迎面走来。
不可抑制的,荣骅筝将视线转向正坐在马车上一边品茶一边微微仰望天际雪的宇文璨,赫然发现他的鼻子高蜓完美,下巴的弧度完美得让人难以置信,薄唇微抿,品茶时沾上的水汽让他的唇漂亮得让人侧目。还有,他的侧脸是那么的平静,那么的俊美,即使是远远看他一眼都会觉得是在看天上的神明……
骅虽璨说肯。宇文璨面挂淡笑,轻轻的嗯了一声。
这一趟,她明明是打算到他王府去看一眼的,昨天她没勇气,今天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和四殿下赛马,然后相约到他府上坐一坐,但明显的,四殿下早已忘了他们说好的事。不但忘了和她的比赛竟然还当着她的面答应和另一人比赛!
难道那个四品官女出身的女子就那么有趣么?
她从来没被人如此忽略过,而且是忽略得如此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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