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共栖迟（2）：他果然还是看穿了

如遇到章节错误，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稍后尝试刷新。

桃源小筑。

但灯火叠影的深处，再没那个人，等他归来。

俞荀笑容还来不及收敛，飞身躲开，斧子锋利的刀锋直直嵌入门板，发出砰一声响。

顾珩又问：“你手里的是什么？”声音微哑。

那人转身看到他，吓了一大跳，而后急忙跪下行礼。

**

“……”

“桑怀音，这血是怎么回事？”

衣服该尚来不及清洗，在绣线密集的地方会有斑驳深色印记，好似干涸的血迹。顾珩脑海中闪现她垂眸认真缝衣的模样，只觉得那一针针都扎到他心上，疼得他呼吸都窒了几分。

然后听得顾珩低喃一声：“呵，果然……”说完即走。

过了好半晌，顾珩才出声：“你在这里做什么？”

夜风穿庭而过，满心希冀顿化成灰，周身冷下来，顾珩的眸色如这无星无月的深夜穹顶，一片荒寂。

顾珩却没再说话，拿着衣服，步伐微跄地进了屋。

“……我饿了，我要吃饭。”

话到这里，他看向桑柔，见她面白如纸，身薄似叶，肩头微颤。

桑怀音皱了皱眉，想要叫俞荀别说了。可桑柔已开口直问：“他意欲为何？”

“……”

仲清寒脸色凝重：“好。”

“你觉得，她是在骗你。”

顾珩脸色沉了几分，顿了一下才说：“阿柔来见过我一面。”

可当两人匆匆到了竹坞，鹤枳三叶都不在。

阡陌忽然听到什么咯咯作响的声音，讶异地停下说话，看了眼顾珩，只见他手捏着那衣服，五指嵌入布料中。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顾珩再回到章临，却没有回太子府，而是去了曾经与桑柔小住半月的别院。

“不看心里硌得慌。”

“阿音，你这是谋杀亲夫。”

“她以无恙的模样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她很好，让我放开她……”

“原本想顾珩去觊觎雪崖城，估摸着是看上了他们的巫灵之术，便猜测齐国王室中是否有人重病，药石无灵，所以要用巫医。但顾珩去势汹汹，显然不像是去请人帮忙的，而是要去夺城的，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俞荀语焉未详地说一半，喝了口汤，才继续，“说来，这本是江湖秘闻，本不可信，也少有人知。听说雪崖城有一镇族之宝，唤为雪灵丹，可治百病，解百毒，医死人，肉白骨……”

“俞荀你好好的燕国太子不做，你老跟着我做什么？”

可回到章临后，顾珩连太子府都没回，直接去了仲清寒府邸找他，开口便问：“阿柔说得那解毒之方，你亲自验证过没有？”

她良苦用心，想告知他她还活着，想

顾珩肩头猛地一晃。

俞荀满身湿漉从屋外进来，喊道：“阿音，给我拿件干帕子来。”

阡陌本眼眶已有些红，这时闻言，将手中的物什递给顾珩：“说来，这也是夫人为您做的。”

“阿音，你下次可以考虑换个借口。每次害羞就说饿了，怎么也没见你吃多少，瘦得让我硌得慌。”

听说沾了会巫术的人血，世代被诅咒。对这个地方，世人几分向往，几分畏惧，却始终没有人敢主动招惹。

桑柔拿勺的手微颤。

晚饭的时候，却是桑柔主动问起了漠国与赵国的这场战。

仲清寒惊愕：“什么？那她……”

桑怀音耳根通红，咬牙切齿。可抬眸间，却间楼顶半开的窗户暗影一闪，心头顿时忧重起来。

“凌波除夕之夜找的我说起的这件事，但她当时说得是，有人找你要说有关……桑柔的事情，将一些事情交代清楚。看她的模样，应该也不知道会是桑柔亲自出现。”

俞荀看向她，眸光微深，说：“顾珩帮助漠国攻下几个要塞，却立马弃城而去，一路杀向雪崖城。”

阡陌自桑柔离开后，便主动要求来了别院，顾珩早已无暇顾她，便随了她去。

“那你别看。”

俞荀说：“魏国常年外征内战不止，各方诸侯逐渐做大，本就分崩离析，漠国拿下它不过轻而易举的事情。外人都说齐国这是拾人牙慧。但是……”他轻笑，“齐国目的根本不在分这魏国一亩三分地。”

桑怀音夹菜的动作一顿，看向他。

桑怀音说：“你要不要试试看。”

俞荀一点也不恼怒，反而更近了一步，说：“你舍不得。”

阡陌见顾珩脸色顿变得僵白，檐下灯光照着，半明半暗，几分骇人。她不明，唤了一声：“太子，这歌怎么了？”

仲清寒被他问得一愣，一会儿才答：“没有。师傅只与我说，那个方法试过，可行。”

俞荀不紧不慢地补充：“雪崖城事关巫蛊，不能举兵围攻，不然是触及一个国家的大忌，必遭世人谴责。所以……顾珩是单枪匹马去的雪崖。”

仲清寒忙赶出去，拦住他。

。”

意外地听到顾珩回答：“回章临。”

顾珩瞥向他，却又是另一个问题：“有没有什么药吃了可以让一个病重的人恢复正常人的气色和状态？”

“同你说件趣事，听不听？”却一点不等对方回应，就接着说，“外头如今可热闹了呢，漠国打魏国，本置身事外的齐国却非要倒插一脚，淌这趟混水。你猜，齐国领兵的可是谁？”

让他放下亏欠，想让他往后无数个日月有所希冀。许是她也是被他逼得走投无路了，这些方法，骗过其他人可以，但在顾珩眼里，看来都显得欲盖弥彰。

可走到房前，却发现里头有人影闪动。

随后飞过来一把斧子。

桑柔闻言陡然抬头，眼眸瞪得睁圆，而后喉中一痒，猛咳出声。桑怀音忙掷了碗筷，去扶她。

俞荀给她倒了杯水，桑怀音接过，替她抚了抚背瞬了气候，喂着她饮下几口。

***

1：《绿衣》，摘自《诗经》，一首悼亡诗，是丈夫拿着妻子生前为自己缝制的衣服的感怀之作。桑柔唱这首，当时该想着顾珩日后是否也会拿着自己的衣服，怀念她……

另，上一章的“一别两宽，各生欢喜”，这分手词，出处我记不得了，反正不是我原创的，说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