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永相诀(6):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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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十五,今夜月儿已若圆盘。
桑柔趴在窗口,抬头看着天空,她脸上已卸去脂粉,衬着明皎的月光,苍白若纸。
身体明明已经疲乏不已,却不忍睡去,这样的明月,还能看几回?
愿逐月华流照君……
不知他是否也同她一般,立于窗前,望天望月。
曾经星月为证,如今物是人非…堕…
心中满是酸涩。凌波说得对,那不是她的真心话,她最想的,说永远留在他身边,直至生命最后一刻,她不想将他拱手让给别人,她希望他心头只惦念她一个人,希望他能够记她一辈子……
可是,想到自己死后,他会那样孤独难过,她又不忍心。欺骗永远不是最好的解决问题方法,可她实在没有其他对策了。
不是所有努力,都能换得成全。上天终不肯垂帘她和他的爱情,她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想到他们现在的每一分欢欣或苦痛,都会成为他日后的伤心。她只能走,少一点回忆,少一分折磨。
卓敬的事情解决,她已到时候离开。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感觉骗不了,她自知已撑不了多久。
顾珩看着跪伏在地的两人,却问:“她每天都等我?”
这下轮到桑柔愣了,她问:“你……怎么了?”
她惊慌不定地站起身,抬头的瞬间却再次被吓到。窗前的院子里,立着一人,星月无垠,明光在他身侧拉出长长的暗影。他眸色暗沉,望着她。
她慌忙开了门,跑出去,在距离他五步处停下。
最后似听得他一声轻叹,低头吻住了她……
他在释怀,那么她的努力不算白费。
她眼角有泪不可抑制地越涌越多。
她不似从前警醒了,连连唤了好几声,才悠悠醒来,张开眼,看到他,愣了愣,出声:“穆止……”
紧接着便听得她说:“好了,心情已经被治愈了。你可以走了!”
“对,仲太医,我们去找他吧。即便不能治愈,但总有些办法能让夫人少些折磨。她这几日发病愈来愈频繁了,那样子看得我难受。”
到了寝院屋内,才将她放下。可房门一合上,他的吻就袭上来了,狂风卷雨般,带着几分焦不可耐的急切。
桑柔凝着他,问:“你就是为这个来的?那我告诉你,他死了,我杀了他!”
顾珩重覆上她的唇,将她的话都封缄在他的吻里……
仲清寒府邸,一道黑影来了又去。
顾珩却蓦然将她拉出怀中,看着她:“我说过,你可以任性,我许你任性!”
桑柔有一种被圈养的感觉,带着几分偷得窃取的不真实感。更让她惶惶不安的是,顾珩为何将她安置在此处,外头定然发生了什么事。卓敬的事情败露了?不可能,十三玦影哪是虚名,不该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且若真是卓敬的事,十三玦影时刻注意着她的动向,别院即便被顾珩的人重重围护,要想带个信进来,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他大手掌在她脑后,下巴贴着她前额,腰身被他另一只手紧紧箍在身前,桑柔半分也动弹不得。
但她何尝不想斤斤计较,可她不是快死了吗?计较太耗精力和时间,于她来说,太过奢侈。
桑柔闻言,又将手臂收紧几分,像是用尽力气地紧拥他,而后又猛地松开,将他一把推开。
顾珩凝眸看她。
“你每天都在等我来,你想我陪着你,你待在这里不开心,你的委屈,你的难过,为什么不跟我说?”
他较之以往要沉默几分,但对她已不再像前些日子那般冷漠。
顾珩说:“你们起来吧。”人已往寝院走去。
凌波亦是满脸愁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夫人分明是油尽灯枯,连仲太医都无计可施,我有什么办法。”
桑柔顿了顿,眼睛有些疼起来,开口却说:“谁和你说的?我挺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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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摆出一个鬼脸,动作还没收起来,却又被顾珩一把搂入怀中。
“夫人,你没睡好吗?”阡陌问。
桑柔在一旁笑,后又连连打了几个哈欠。
桑柔眼里泛起湿意,肩膀微微颤动起来,对着顾珩,微微张开双臂。
“你小声些!”凌波在一旁帮忙将桑柔扶起来,纵使不是第一次见她这副模样,却仍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阿柔……”
顾珩心头皱紧:“为什么?”
成束及无数暗卫就在院外,出了房门,她们二人连悲痛也不敢多袒露半分,唯恐被看出端倪。
他终究是在意自己的。
我心似明月,年年复今日。死后若能化作星辰,看着他也是好的。
“夫人夫人!”阡陌慌措不已地呼喊着。
可接下来这几日,顾珩都没过来,桑柔从不追问打扰。
一个多月,他终于对她恢复从前模样,而不是将所有情绪都藏在静冷的表情后,让她猜不透,触不到。
顾珩稍稍停下动作,桎着她的双手,固在门板上,低头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桑柔一怔,却见他一指覆到她唇上。
听到他吸了几口气,像是在压抑,半晌才出声:“为什么不跟我说说?”
阡陌说:“可是,我总不能这样干看着啊。凌波,你聪明,你想想办法吧。”
“若不是成侍卫随行,我还以为我们被绑架了呢?”阡陌想起自己只是想出门给桑柔买点布料添置一些新衣裳,半途却被劫持上了马车。
桑柔爬起来,一下扑入他怀中,脸在他胸口蹭了蹭,哀怨道:“哇,你可终于来了,我都快成怨妇了。”
凌波在一旁不冷不热地说:“绑架你?你也不想想,绑架你有什么价值!”
凌波说:“你这幅模样,太子要是过来,早晚会被他瞧出端倪,到时候夫人的苦心就白费了。”
他会尽量抽空陪她,有时实在有丢不下的政事,便带过来处理。
顾珩点了点头,将她从马背上抱下来,一路抱进府里。
“你是不是很忙?”她问。
桑柔问:“这是哪儿?”
她还保持咬唇的动作,这时愣愣地缓缓放开,唇上留下了深深齿印,他动作轻柔地摩挲着。
本以为顾珩只是带她过来过一夜,却不知他有种将她长期安放此处的意思。
顾珩愣了愣。
桑柔仍在沉眠,屋内灯光过分明亮了些。
“嗯,是我。”声音沙哑得厉害。
当夜,顾珩披着满身霜寒,匆匆而来。
半晌,她问:“你怎么来了?”话里有小心翼翼。
凌波阡陌说要回太子府一趟,桑柔并没有反对,说:“将我那没做完的衣服也拿过来吧,还有,顺道去一趟千萃轩,我前些日子让他们打磨的一块玉石该弄好了,一并拿过来。”
桑柔心头猛烈跳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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