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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房里,晓梅开始蒸腊肠。灌好的腊肠胖乎乎的,像些粉白的小枕头,放进蒸笼里,不一会儿就冒出油来,把笼屉染得油光鋥亮。“这腊肠得蒸得透透的,”她掀开笼盖,用筷子戳了戳,“凉了之后切片,又香又有嚼劲。”建业凑过来闻了闻:“比镇上腊味铺的还香,等过年时,就著这腊肠能多喝两碗酒。”
夜里,大家围坐在炕桌旁,就著油灯分拣年货。张奶奶把晒乾的红枣和核桃装进布袋子,是给孩子们的压岁钱替代品。“往年总给铜钱,今年换个新鲜的,”她把布袋子系成小元宝的样子,“孩子们吃著甜,比拿钱实在。”傻柱摸著后脑勺笑:“我小时候最盼著过年吃红枣,觉得那是天底下最好的东西。”
许朗拿著本旧日历,在腊月二十三那天画了个圈:“过小年那天,得祭灶王爷,我去买灶,黏住灶王爷的嘴,让他上天言好事。”念秋歪著头问:“灶王爷会飞吗?他吃了灶,会不会黏住翅膀飞不动呀?”大家都被她问笑了,张奶奶搂著她说:“灶王爷有法术,黏不住的,他会把咱们家的好事都告诉老天爷。”
苏晚把裁衣服剩下的边角料收起来,准备做些布偶。“做几个小老虎、小兔子,”她比划著名,“给念秋当玩物,过年时摆在炕上,也添个喜气。”晓梅跟著点头:“我再剪些窗,贴在窗户上,红通通的才好看。”
窗外的月亮升起来了,清幽幽的光洒在院里的积雪上,像铺了层银霜。房檐下的腊肉和腊肠在风里轻轻晃,影子投在地上,像幅流动的画。屋里的灯还亮著,缝纫机的“咔嗒”声、纳鞋底的“噔噔”声,还有大家的说笑声,混在一起,像支热闹的年谣。
离过年还有十二天,年味越来越浓了。新做的袄透著的软,刚醃的腊肉带著烟火的香,就连院里的积雪,好像都比往常甜了几分。日子就在这裁裁剪剪、醃醃灌灌里,往前跑著,跑向那个红对联、鞭炮响、全家团圆的新年。每个人的心里都暖烘烘的,像揣著个小太阳,把腊月的冷都驱散了,只剩下满满的盼头,盼著年三十的饺子,盼著初一的新衣裳,盼著一大家人围在炕桌上,热热闹闹地喝上一杯年酒。
第二天一早,念秋就穿著新袄去找小伙伴显摆了。晓梅则开始剪窗,红纸在她手里转著,不一会儿就剪出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傻柱和建业去镇上买年画,回来时胳膊上卷著好几张,有胖娃娃抱鲤鱼的,有財神爷笑盈盈的,往墙上一贴,屋里顿时亮堂了不少。
张奶奶把晒乾的萝卜条收起来,准备做萝卜乾。“这萝卜乾配粥吃,爽口得很,”她边装坛边说,“过年吃多了油腻,就得靠它解腻。”苏晚在一旁炸丸子,萝卜丸子、肉丸子,炸得金黄酥脆,装在竹匾里晾著,是过年时的零嘴。
许朗把杀好的鸡剁成块,用酱油和香料醃著,准备做酱鸡。“这酱鸡得醃七天,”他往坛里倒著酱油,“到时候蒸著吃,肉烂骨酥,连骨头缝里都是香的。”王奶奶又来了,这次带来些自己种的白菜,说是要做酸菜:“过年吃饺子,配上酸菜馅的,开胃得很。”
大家忙忙碌碌的,没人觉得累。因为每个人都知道,这些忙碌里,藏著的是对新年的期盼,是对家人的爱。就像那正在晾晒的腊肠,得经过盐的醃、风的吹、日的晒,才能有那醇厚的香。这腊月里的日子,也是这样,得经过一番忙碌,一番准备,才能酿出那最浓、最甜的年味。
傍晚的时候,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打在窗纸上,像在敲小鼓。晓梅把剪好的窗贴在窗户上,红凤凰在灯光下仿佛活了过来,展翅欲飞。念秋趴在窗户上,数著窗纸上的纹,嘴里念叨著还有几天过年。建业和许朗在收拾院子,把白天弄乱的东西归置好,傻柱则在灶房里燉著肉,肉香飘满了整个院子。
张奶奶坐在灯下,继续纳鞋底,这次纳的是给许朗的,鞋底上的纹是朵莲,寓意著年年有余。苏晚坐在旁边,给布偶缝眼睛,用黑豆做的眼睛,黑亮黑亮的,像有光。
雨还在下,屋里却暖融融的。每个人的脸上都带著笑,心里都装著对新年的憧憬。这就是腊月里的日子,忙碌而充实,平凡却温暖。就像一杯慢慢熬煮的热茶,越熬越浓,越品越香。而那新年,就像茶里的,让这所有的忙碌和等待,都有了最甜蜜的滋味。
离过年还有十一天了,年味像锅里燉著的肉,咕嘟咕嘟地冒著泡,香气四溢,让人忍不住想快点掀开锅盖,尝尝那鲜美的味道。而每个人,都在这香气里,盼望著,等待著,那最热闹、最团圆的时刻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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