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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泛白,胡同口的老磨坊就“吱呀”转起来了。石碾子压著新麦,发出“咕嚕咕嚕”的轻响,麦麩的细粉混著晨光飘出来,在半空织成层朦朧的纱。建业推著独轮车,车上装著两麻袋新麦,车轴“咯吱”响,像在跟著磨坊的节奏哼调子。
“磨两袋细面,留半袋麩皮餵鸡。”建业把麦子卸在磨坊门口,跟看碾子的王大爷搭话。王大爷正用木杴翻著碾盘上的麦,白的鬍子上沾著麦粉:“新麦刚下来,磨麵的多,得等俩时辰。”苏晚跟在后面,手里挎著个竹篮,里面是给王大爷捎的咸菜饼:“不急,我们在这儿守著,正好看看这新麦怎么变成面。”
小远也跟著来了,趴在碾盘边看石碾子转。石碾子像个大陀螺,把麦粒压得“簌簌”碎,麦壳和麦仁分开,露出雪白雪白的芯。“爷,这石头怎么会转?”他扯著王大爷的袖子,手指著碾盘中间的铁柱。王大爷笑著摸他的头:“底下有驴拉著呢,驴转,碾子就转,跟你玩竹蜻蜓一个理儿。”
磨坊后院果然拴著头老驴,套著蒙眼布,围著石碾子慢慢走,蹄子踏在地上“嗒嗒”响。小远蹲在驴旁边,偷偷扯了扯它的尾巴,老驴“哼哧”喘了口气,脚步却没停。“別捣乱,”建业把他拉回来,“驴大爷干活累,让它歇会儿就给你磨麵吃。”
苏晚坐在磨坊的长条凳上,看著王大爷筛面。竹筛子在木架上晃悠,细面簌簌落在瓦盆里,像下了场小雪。“这新麦面看著就瓷实,”她指著盆里的面,“蒸馒头准能发得像小胖子。”王大爷直起腰,捶了捶后背:“今年的麦子饱,出的面也足,比去年多出一瓢呢。”
等面的时候,胡同口传来挑货郎的吆喝:“换吃嘍——鸡毛换!”小远耳朵尖,拉著建业就往外跑。货郎的担子两头晃,一头是插满球的草靶子,红的绿的像串小灯笼;另一头是个木箱,装著针脚线脑和小孩玩的琉璃球。“我用鸡毛换!”小远从兜里掏出把鸡毛,是昨儿在院里捡的,还带著点绒。
货郎捏了颗橙黄的球给他,纸裹得紧紧的,透过纸能闻见甜香。小远剥开纸,把球含在嘴里,腮帮子鼓得像只小松鼠。“给妹妹留半颗不?”建业逗他。小远连忙摇头,又怕被说小气,含混著说:“我……我先尝尝甜不甜。”
回到磨坊时,第一袋面已经磨好了。王大爷用粗布口袋装起来,沉甸甸的压得口袋直往下坠。“闻闻,这香味!”他把口袋凑到苏晚跟前,面香混著麦的清甜味,往人鼻子里钻。苏晚接过来,往独轮车上放,手指沾了点面,搓了搓,细得像云朵。
回家的路上,面袋在车后晃悠,不时洒出点细面,落在地上,引来了几只麻雀,蹦蹦跳跳地啄食。建业推著车,小远跟在旁边,嘴里的球快化完了,舌尖还在嘴里抿来抿去。“娘说,新麦面要蒸卷,放葱和盐,”小远仰著头说,“傻柱叔说要做油饼,炸得金黄的,咬一口流油。”
刚进院,傻柱就迎出来了,手里还攥著块麵团,是昨儿留的老面。“面回来了?”他往面袋里瞅,“我这就发麵,晌午准能吃上热馒头!”晓梅正在择豆角,见著面袋眼睛一亮:“我想擀麵条,新麦面擀的麵条,滑溜筋道,拌上蒜泥,绝了!”
张奶奶也挎著篮子来了,里面是刚从菜园摘的嫩南瓜,黄澄澄的带著。“新麦面配南瓜馅,蒸包子才好吃,”她用围裙擦著南瓜上的泥,“甜丝丝的,不油不腻,孩子们准爱吃。”院里一下子热闹起来,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是新麦面的吃法,像场无声的厨艺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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