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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接过画,指尖轻轻拂过画里的自己,眼眶有点热:“像,太像了。”念秋蹲下来,搂著小姑娘的肩:“这叫『岁月静好』,等你们长大了就懂了。”她的声音温柔,像极了当年苏晚教她读课文时的语调。
傍晚时,电视台的人走了,院里却更热闹了。二大爷的儿子从外地回来,拎著个大行李箱,进门就喊“爸”,二大爷直愣愣地看了半晌,突然咧嘴笑:“你咋才回来?鱼缸里的鱼都想你了。”三大爷的孙子也来了,是个戴眼镜的大学生,给爷爷带了本《老年保健手册》,坐在小马扎上,一句句给三大爷念,三大爷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嗯,这比算电费简单。”
傻柱的厨房飘出燉肉香,这次是秦淮茹掌勺,她说傻柱“炸东西行,燉肉还是我拿手”。铝锅里的五肉燉得油光鋥亮,配上土豆和粉条,香得隔壁院的狗都趴在门口哼哼。秦淮茹现在耳背,却总能准確听出孩子们喊“饿”,盛肉时特意给每个孩子碗里多放两块,说“长身体呢,得多吃点”。
望春搬来张摺叠桌,晓梅摆上碗筷,念秋端来刚熬好的酸梅汤,冰镇过的,盛在粗瓷碗里,上面浮著层细密的水珠。孩子们围著桌子坐成一圈,像朵盛开的向日葵,许朗和苏晚坐在中间,看著孩子们抢著夹肉,听著傻柱和秦淮茹拌嘴,望著二大爷和儿子说悄悄话,三大爷的孙子正给他捶背……突然觉得,这院子就像个大蒸笼,蒸著岁月,蒸著亲情,蒸出一笼又一笼的暖。
“爸,您还记得这张照片不?”望春从包里掏出张黑白照片,是许朗和苏晚年轻时的合影,背景是夜校的教室,许朗穿著洗得发白的衬衫,苏晚梳著两条麻辫,两人站在黑板前,黑板上写著“知识改变命运”。“这是当年报社记者来拍的,我找了好久才找著。”
许朗接过照片,手指在照片边缘摩挲,那时候的苏晚,眼睛亮得像星星,他自己也还是个毛头小子,总觉得有使不完的劲。“那时候啊,总想著让院里的孩子都能认字,別像我小时候,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他看向苏晚,“多亏了你,苏老师,不然我哪能办起夜校。”
苏晚笑著捶了他一下:“又说傻话,要不是你天天帮大伙修课桌椅,谁乐意来啊。”两人相视一笑,眼角的皱纹里盛著的,是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也是一辈子的相濡以沫。
月亮慢慢爬上来,葡萄架上的灯亮了,橘黄色的光把院子裹成了块蜜。孩子们吃饱了,在院里玩“老鹰捉小鸡”,傻柱自告奋勇当“老鹰”,跑得气喘吁吁,逗得孩子们笑个不停。秦淮茹站在廊下看著,时不时喊一句“慢点跑”,声音里的宠溺,和当年对棒梗他们没两样。
二大爷的儿子正给他换鱼缸里的水,二大爷在一旁指挥:“慢点倒,別惊著墨龙的后代。”三大爷的孙子在给他擦核桃,说“盘得越亮,爷爷越精神”。望春和晓梅在收拾碗筷,念秋在给苏晚揉肩,说“妈您今天累著了”。
许朗坐在藤椅上,手里捏著那张老照片,看著眼前的一切,突然觉得时光像条河,从年轻时的上游流到现在的下游,河里漂著的,是傻柱的面鱼儿,是秦淮茹的窝窝头,是二大爷的官威,是三大爷的算计,是他和苏晚的夜校,是孩子们的笑……最后都匯到这院里,酿成了一坛叫“日子”的酒,越陈越香。
“老头子,回屋睡了。”苏晚扶著他站起来,他的腿有点麻,苏晚就慢慢等著,像年轻时无数次等他批改完作业那样。两人慢慢往屋走,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年轻时挽著的手臂。
屋里的旧相册还摊在桌上,最后一页是空的,苏晚拿起笔,在旁边写:“日子还长,故事未完。”窗外的葡萄藤沙沙响,像是在应和,又像是在唱歌,唱著这老院里的春秋,唱著一辈辈人的牵掛,唱著那些看得见的烟火,和看不见的温暖。
月亮升到中天,院里静了,只有孩子们的囈语,和远处偶尔传来的汽笛声。许朗躺在床上,听著苏晚均匀的呼吸,心里踏实得像揣著块暖玉。他知道,明天太阳升起时,葡萄藤会接著爬,孩子们会接著闹,这院子里的故事,会像那尾墨色的鱼,在岁月的水里,游得自在,游得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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