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遇到章节错误,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稍后尝试刷新。
林鸿云猛地抬起头,一个矮壮敦实的身影正迈过门槛走进来,正是大嫂,她那张圆盘脸上堆著笑,嗓门大得震耳朵,人还没到近前,声音已经塞满了整个小院。
她想到了自己练习本还放在桌子上,可不能让大嫂看见,不然按她那个“大喇叭”性格,她要是看见自己在这儿写这么丑的字,转头就能把这事当笑话传遍全村,文盲老妇女学写字,这种事在村里是很容易成笑话的。
怎么办?
林鸿云扫过四周,八仙桌太远,石板就在脚边,就在这千钧一髮的瞬间,她的目光猛地定格在近在咫尺的晾衣竿上。
那上面,正掛著公公苏双功那件布料最薄软,胸口有个方形贴袋的灰白色衬衫,
那口袋没扣子,敞著口,在风里微微晃动?
林鸿云猛地从竹凳上弹起,动作很快,膝盖“咚”地撞在青石板上也浑然不觉。
她马上跑去桌那边攥起那张刚刚写好的崭新“道歉信”,整个人扑向那件飘荡的旧衬衫,几件湿衣服被撞得哗啦作响,水珠甩了她一脸。
左手两根手指死死捏著那张折好的小纸条,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往那件灰白衬衫敞开的方形贴袋深处塞了进去。
纸条塞得太急,一半塞进去了,另一半还露在外面,被风一吹,像条小尾巴似的晃悠。
林鸿云眼疾手快,赶紧又用力往里捅了捅,差点把口袋捅破,终於全塞进去了,这才悄悄鬆了半口气。
大嫂好奇的看著她一系列怪异举动,
林鸿云招呼道:“大嫂,你怎么来了,屋里坐。”眼神却不受控制瞟向身后那件灰白衬衫的口袋位置。
大嫂刘金站在院子中央,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来回看著,跟个特务似的,狐疑地瞄了瞄那几件还在滴水的衬衫,以及那根兀自微微晃动的晾衣竿。
“哟,洗衣服呢?”刘金嗓门依旧洪亮,带著点明知故问的腔调,说:“我说你在院门口晃啥呢,这么大动静,跟打仗似的。”她往前踱了两步,目光有意无意地又往林鸿云身后飘。
林鸿云只觉得后背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她下意识地又侧了侧身,將那个藏著纸条的口袋挡得更严实些,脸上的笑容绷得发僵:“没啥,刚搓领子,劲儿使大了,差点把竿子撞倒。”
“哦。”刘金拖长了调子,看了看衣服,说:“这是谁的衣服呀?世江的衣服没这么小吧?”
林鸿云支支吾吾说:“咱们爸生前不捨得穿的那些白衬衫呀。”
哦?这一说,刘金心眼子骨碌碌转起来了,虽然自己公公还没断气的时候,她就已经在他的房间搜罗好几遍了,怀表,小茶壶,几块银元,都被她拿走了,但是她还是担心公公偏袒林鸿云家,没准留了什么宝贝。
她问:“咱爸的呀?”说著立马就上手翻了。
这可把林鸿云嚇得够呛,说:“大嫂,脏,可不敢乱摸。”
翻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刘金疑问道:“我怎么脏了?”
林鸿云忙解释说:“不是,是老人过世前容易留下病死气,碰了不好。”
刘金不懂病死气是什么,但是听著就晦气,她便不再去碰。
林鸿云这才悄悄鬆了口气。
刘金说:“我说鸿云啊,不是大嫂多嘴,这刚办完爸的事,家里头乱糟糟的,人心也乱,你跟世江,可都稳著点啊,前头祠堂那事儿,闹得是有点不像话,村里头风言风语可不少呢,都说咱苏家……”
她撇撇嘴,没往下说,但那未尽之意像根无形的针,狠狠扎在林鸿云心上。
“汪鸡那烂嘴胡说八道,世江打他活该,爸走是喜丧,世江在台上说得清清楚楚,谁再嚼舌根,就是跟我们家过不去。”她梗著脖子说道。
刘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弄得一愣,隨即撇了撇嘴,说:“行行行,你们两口子一个比一个硬气,我这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当我没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