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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殿下:汾河北岸周师已退,周军主帅遣使而来,斛律丞相正在前线视察情况。”
高儼刚才还有些昏沉的大脑,在寒风与亲卫话语的共同刺激下瞬间清醒过来。
“周使在哪里?快请他上来!”
亲卫得令,迅速退下。
没过多时,一名使者走入帐中。
不出高儼所料,那使者正是独孤熲。
高儼走上前握住他的手,笑道:“有些时日不见昭玄,不知近来如何?”
独孤熲微微挣脱开高儼的手,恭谨行礼:“殿下无需关心,熲身体一向无碍。”
两人以主客之礼纷纷坐下。
高儼不待独孤熲刚刚坐定,率先发问,开门见山:“不知昭玄此来,是奉了哪位將帅之命令?是宇文公,还是韦公?有何意图?”
问题接连拋出,不给一丝反应空间。
独孤熲不慌不忙:“熲此次出使,乃奉国家之命,非为將帅所令。”
“至於意图,”他面上流露笑意,语气平和,“我主以为,两国用兵交战旷日持久,穷兵黷武,貽害黎民苍生,有违天道。故欲与殿下结好,各自退兵而去,以享非攻之好。”
高儼听完此言,当即判断——北周內部果然出现了乱子。
宇文护趁他立足未稳来伐,从而获取军功,用以恢復原先在邙山之战中失去的威严。
虽未必成功,但其逻辑是通顺的,步骤是可行的,未来是光明的。
可是,现在突然告诉他:不打算打了,只因担心战爭伤了天和。
高儼哪里还不明白,自己的那些猜测已经被实现了。
他向独孤熲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周礼》有云:大司马之职,掌建邦之九法……以九法正邦国。不知我记得是否准確?”
独孤熲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惊。
没过片刻,他立即回答道:“殿下博学多才,熲虽为周人,不如殿下熟诣周礼,熲实为惭愧。”
高儼眉毛一挑,独孤熲没有回应他谜语人的发言,而是装傻充愣,试图拍马屁矇混过关。
但是这种態度本身就能够说明一些问题。
北周仿古,以《周礼》为蓝本建设官僚体系,像大冢宰、大司马这样充满古意的官职因此重现世间。
而此时北周的大司马正是原先在阵前的宇文宪。
高儼提起《周礼》中大司马“正邦国”的职责,自是对周军撤离之意的试探。
如今独孤熲没有正面回答,加上周军异常的行为,高儼有七成把握——北周內部,正待宇文宪这位大司马回都,为“正邦国”完善、处理后世。
至於是那位北周武帝宇文邕把宇文护给“正”了,还是宇文护把宇文邕给“正”了?
高儼认为,多半还是宇文邕笑到了最后。
他不再深入纠缠此事,微微一笑,將话题岔开,独孤熲也乐意为此。
两人聊了许久,详谈甚欢。
高儼最终同意了与周军的休战之事。
独孤熲主动提出自己欲先行离开,不能久待。
以高儼的推测,宇文宪將要返回长安,为关內获胜者献上忠诚。
独孤熲作为宇文宪的心腹幕僚,自然也得隨他一同离去。
於是,高儼不像上次那般,对独孤熲深情挽留,而是以礼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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