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遇到章节错误,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稍后尝试刷新。
“臣在。”祖珽飘然下拜。
“依你所奏,三日內將格物院开设章程擬好,呈报与我。”
“是!”
“散朝!”
…………
含光殿內。
高儼接过张雕写就的具体规划,开始阅览。
不久后高儼將其读完,面露讚许之色。
“先生辛苦了。”
张雕摇头:“臣为黎民请命,何谈辛苦?倒是那祖秘书监所提之事……”
“国事为重,殿下可浅尝輒止……”他吞吞吐吐。
高儼微微无奈。
虽然张雕能认识到佛门扩张的危害,並心怀百姓社稷,但对器用之道还存在偏见。
他显然是和那些臣子一样,误以为自己欲搞些大兴土木、玩物丧志之事。
这种观念根深蒂固,高儼一时间自然毫无办法,但也不能放任自流。
他耐著性子:“先生可知,今日朝堂上祖孝徵助了你一次?”
张雕点头,对此並未否认:“自然知道,限佛之事涉及诸多勛贵、豪族私利,为群臣所忌。”
“祖秘书监出言,既为臣分摊朝眾,又將其所奏与臣所奏相绑,缓眾意而全其策。”
“然眾意虽汹,臣已事先求问诸重臣,其意下皆以为可,又有殿下决断,事必可成!”
祖珽在这次事件中起到的作用,主要是转移舆论焦点,主动充当靶子。
但正如张雕所言,有高儼支持,重臣不反对,此事必然可以被通过。
言下之意是,祖珽只是次要人物,却藉此攀附,又提“格物”之事,乃是献媚。
“不错,先生所言有理,”高儼先是肯定张雕所言,隨后却道,“但『格物院』却是由我嘱意祖孝徵,让他上疏此事。”
张雕眉头微蹙,面色有些不自然:“殿下之意是?”
高儼身体微微前倾:“先生欲限佛,清理国之蛀虫,清田亩,增丁口,实府库,明赋税,此乃节流之策。”
“而我欲设『格物院』,究天算地,考工问器,改良农具、织机、器械,以增国力民產,此乃开源之策。”
“两者殊途同归,皆为富国强兵,外御穷敌,內安生民”。
高儼眼光奕奕:“若能格尽物理,明天文可观星象,知地理可摆兵阵,用水利可治洪患,晓农事可丰仓廩,通医药可治膏肓……何谓国事?此皆国事!”
张雕闻言默然,若有所思。
高儼接著:“格物之事固有大用,然眾臣只当此为我一时之趣,而误將限佛之事也以为我好新求奇,暗失戒备。”
“先生可乘此,速行所言之策。使木已成舟,则不能翻覆。”
张雕这才明白了高儼的用意。
他原本以为高儼终是年少,好新奇之物,担心被祖珽此类巧言令色之徒蛊惑。
没想到殿下心中却如此明晰,既求格物之用,又欲以此遮掩其推进“限佛”的决心。
他適才那份难以言说的忧虑彻底消散,站起身来,对著高儼躬身长揖,声音带著惭愧与郑重:
“臣愚钝!未能识明殿下用意,小覷格物之事,是臣之过。”
“殿下放下,臣必竭忠尽力以行,必不辜负殿下用心!”
高儼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他知道,张雕其人虽通明经史,但决不迂腐。
兼之其为当世大儒,学生眾多。
他费劲心思向其解释被自己曲解的“格物”,就是为了从他这里传播开来。
试图起到达成“语料污染”的效果,逐渐將“格物”原本的內涵替换为自己篡改的內涵——即从形而上的哲学探究转为对事物实质的科学探究。
这大抵也算得上一种托古改制吧。
他扶起张雕:“先生所言,甚合我心。”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