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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小儿
翠竹亭中,暖风吹拂而过,胡椅一摇一晃,发出一下下尖细的“咯哎”声。
“哗!”
涟漪荡漾在那清澈河面之上。
白线收束,一条扁长的鲤鱼浮出水面。
刘裕握住鲜活蹦跳的鱼身,笑道:“今日倒是不错,一盏茶的功夫。”
他一把鱼儿掷入筐网中,用巾帕擦了擦手,拿起瓷杯抿下一口茶水。
“韦公何不一齐?”
刘裕望著湍流不止的河水,笑问道。
“我不晓渔事,便算了吧。”
一把长白鬍鬚抒的平整的韦华与刘裕相对而坐。
“昔日韦公出仕於秦,归而復仕是为何?”
韦华本在符坚治下任黄门侍郎,而后降於晋,隆安三年(399)率领襄阳万余流民投奔於秦,
如今沈林子兵至仓垣城,他又重降於普。
对於刘裕的质问,韦华虽面有惭愧,但並无惶恐。
“我已过甲之年,秦为大势所趋,非人力所阻,今降於刘公,只为晚年安生罢了。”韦华不偏不倚的解释道。
“哈哈。”
刘裕听韦华所言,微微一笑,缓声道:“怕是不能遂韦公心愿了。”
韦华自降沈林子后,便早已做好了打算,如今听刘裕一番话后,也不急切,不徐不急的回道:“京兆能者何其之多,我可为刘公引荐。”
说到引荐之事,刘裕方才偏首看向了韦华。
“我听闻韦公之郎君素有高名,姚泓接连备厚礼相请,他概不受召。”
韦华听刘裕开始惦记自己的独子,顿时坐立难安,他颤巍起身,怒道:“若不是刘公提及,我都快要忘却那不孝逆子!”
韦玄年少时跟隨韦华奔晋,归秦后,便效法大晋才子们的隱居之道,屡屡不受徵召。
出生於京兆韦氏,韦玄无需为衣食所忧,加上其又是韦华膝下唯一子嗣,姚泓只得作罢。
刘裕观韦华神情,安抚道:“你我閒谈罢了,勿要动怒。”
“是我失態,可刘公恕不知,我那逆子—”韦华碟不休的说著。
对於韦华的人生履歷,刘裕知其是在作戏,他本就没想用这韦氏父子。
他话里有话,只不过是为了能少些弯弯绕绕罢了。
土族在何处都一样,京兆韦氏也不例外。
对於君主是羌,是胡,是汉,他们皆不在意,只要刘裕不动其根本,大可儘管入驻长安。
位於三公之一的韦华,乃是朝中的肱骨重臣,饶是他都这般作態,其余几家的態度,也相差无几。
而韦华更是逐私利之人,他张口闭口不凯权柄,可真要给了,態度又定然不同。
他知晓晋廷之中无自己容身之处,遂打算置身事外,躺平晚年。
刘裕与沈林子善待韦华,也並非为其德才,只不过是把他当作中间人,寻一寻京兆士族中可用之人。
骂声过后,韦华缓了缓,又重新坐下。
“那逆子虽不孝,但还算有些眼光。”韦华顿了下,又道:“刘公为稳关中民心,我之孙婿,
杜驥杜度世德才兼备,待刘公至长安,我可为您引荐。”
刘裕警了他一眼,心中讽道:『捨不得儿子,倒是捨得孙婿。』
听著,恭立在两人身后的儒雅男子开口问道:
“韦公之孙婿,可是成公之子嗣?
”
韦华听男人提及杜预,也有些未曾料到,
“我並非为一已之私而举荐他,世度乃成公之玄孙,深得其道,有文武之才。”
刘裕得知杜驥乃是杜预之后,难免不由高看一分。
虽然自古以来,子孙不如父祖,甚至远不及者多也,但总归来说,虎父无犬子这一句不完全是讚美之言。
大多数不如父辈的原由,还是因为时势,踩在肩膀上和从无到有,所经歷的磨难实在太少,纵使有才能,可也不见得能够发掘出来。
杜预杜元凯初仕於魏,后为司马昭之幕僚,拥入蜀之功后,便被任为了镇南大將军,灭吴眾帅之一。
吴亡后,杜预大治荆州。
武,他整顿军备,勤加操练,文,他大力办学,督修水利,被时人称为“杜父”。
光是这一个父字,可见其得民心之多寡。
此后他回朝任司隶校尉,专注经籍,又被誉为“杜武库”,他与张斐对《晋律》的註解修撰,
又誉为有张杜律之称,其后又注释《左传》,见解颇深。
杜预在文武上,未能冠绝於世,可他文武兼修,既通经典辞赋,又善治理地方,可谓是全能之才。
杜驥为其玄孙,不说能与其比肩,承得十之三四,就远过於大部分士族子弟。
韦华父子二人与其结亲,不单是为了杜驥,也算是看重杜驥的潜力,押上了一笔。
天高皇帝远。
现如今刘裕不缺才,而缺秦才。
在晋,在江南那一套法子,用於秦地,有无用处先不论,能不適得其反,已为不易。
况且,铁打的天子,流水的世家。
打关中刘裕用不著他们这些关陇望族,可定关中,却不得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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