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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鉴低著头,双膝跪下,对著刘义符接连不断即首。
医师与前恩见状,遂都知趣的让开了位子。
“將军待仆至亲,世子救得將军性命,仆当以牛马为世子所驱使。”赛鉴声泪俱下道。
“赵將军乃忠义之士,我绝不会见死不救,快起来吧。”
刘义符见他连连叩首,嘆了一声,遂上前扶。
赛鉴正想再拜,却控制不住的被刘义符所扶起。
赛鉴本以为是那位高大將领帮衬,可当他抬头见是刘义符亲自上手,神情惊。
自己披著鎧甲,好列也有个两百斤重·—
刘义符对牛马二字有些敏感,正色说道。
“我不用你当牛做马,往后能我令行事,功是功,过是过,该是怎样就怎样。”
“僕僕明白。”赛鉴站直后,毕恭毕敬的又躬身行了一礼。
刘义符知晓赵玄忠义,可却没想到他能让魔下亲信为其赴汤蹈火。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刘义符不想一棍子打死,但从他亲眼所见来看,恩、丁等人,这些原本出身寒微之人,是真的愿意为自己父亲而死。
赵玄算是自幼耳漓目染的將忠字拷在心中。
而赛鉴大字不识几个,刘义符都不知他会不会写自己的名字。
这种人,你如何待他,他就如何待你。
前恩对眼前一幕尤为动容,突然间,他觉得此幕何其的似曾相识。
当初他背马芻时,处境虽要比赛鉴好得多,但心境上,都是差不多的。
在人生低谷之时被拉一把,那便不是贵人,而是恩人。
不知怎得,眼前这位年少的世子,言行上竟愈发的与主公相像。
让他一时感到恍惚,不得不在心中暗嘆时过境迁。
等恩再次回过神来,便听见刘义符在唤他。
“前將军这是怎了?”刘义符见前恩良久闭眼不动,忧声问道,
“仆无无事。”
“將军若是乏累,不妨先睡下。”
见刘义符眼神担忧,恩也不怎么解释,要说累不累,他肯定是累的,但自己一走,又有些不大放心。
“仆不累。”
刘义符见他两次婉拒,遂不再劝,问起了坞中的境况。
“这柏谷坞当真是不可多得的坞堡,我有意打理此坞,只是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毛德祖正领军在坞堡內外修顿,他要缴纳军械粮草,又要收编剩下的降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今日攻打偃师。
偃师已算是离洛阳最近的县城,一旦攻下偃师巩城,洛阳便要裸露在晋军的围攻之下,彻底成了一座孤城。
前恩听刘义符要打理坞堡,脸色苦笑道:“经营之事,世子可去询问顏公。”
此时前恩说起了顏延之,刘义符方才想起了自己老师。
“老师可进坞了?”
见前恩摇了摇头,刘义符便哭笑不得,“待晚些再说这些吧。”
经营之事並非一日两日便能有成效的,刘义符说是要打理柏谷坞,其实並不是为了那一点点蝇头小利。
他所忧虑的,是打下了关中,该如何守?
想著,刘义符嘴中,呢喃道。
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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