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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內。
刘穆之等人早已恭候在大殿两侧。
年初时刘裕便令全军加以操练,整顿军备,时隔多月,眾人脸上皆是面露喜色,就算是当初秉持著休养生息的张邵,也不得不认同当今之下,乃是天赐良机。
待刘裕三人入殿,不知何时,那殿中央竟摆下了一张能够比擬刘府那张食案的长桌。
长桌之上,是各个州郡的位置,兵力的位置。
当秦国的消息抵达建康后,刘裕便派人连夜赶工的制出这张大图来。
“主公!姚秦败於我大晋藩国,灭国之兆盛矣!”
还未等刘裕走到桌前,傅亮便止不住笑的朗声说道。
杨盛虽是向晋廷称臣,但其本质上还是自成一国,而秦国有著十倍於仇池的国土,百倍於仇池的百姓,却败於仇池,这不是亡国之兆,还能是什么?
“建康城外有祥瑞降世,又为世子所获,秦国亡兆毕现,而我大晋有瑞鳞所佑,发兵必胜!”
这些场面话俗套,可却也最能鼓舞人心。
饶是不苟言笑的蒯恩,也露出大喜之色来。
刘裕见眾人情绪高涨,也是笑著走到首位,將手衬在桌边。
文武分左右站,而刘义符则是站在刘裕身旁,正对著案上的战略图。
江东之所以又叫做江左,除去水势的因素,便是因天子与大臣观图时,一个是正著看,一个是反著看。
在刘裕与刘义符的视角来看,便是江东,在刘穆之、王镇恶等人的视角来看,便是江左。
朱龄石以手指向秦西之地,进言道:“赫连勃勃为哀兵所退,但其兵马却未北撤,而是驻扎在杏城。”
听得朱龄石提及了赫连勃勃,在眾人中最不起眼的刘义符眉头微皱,娓娓道来,“赫连勃勃不与秦军交战,定然是为了等我军攻占秦地后,趁我军立足未稳,关中人心浮动之时出击。”
“他这是要坐享其成。”
听刘义符说完,眾人皆是沉默了片刻。
大伙都还未商量如何攻伐秦国,刘义符便说著占领秦国之后的事。
刘义符说完,要论谁是最动容的,那定然是傅亮。
要论开香檳,谁能比得过这位豫章世子?
傅亮还依稀记得当初刘义符坠马,他火急火燎的赶到府中稟报於刘裕时,自己喋喋不休的说著秦国必亡诸如此类的豪言。
可他不懂兵事,说过了,便会让刘裕嫌烦,而刘义符所言,却真正恰到好处。
朱龄石在一眾將领中最为活络,他当即笑应道:“世子之意,仆等都明白,只是如今要商议的,乃出兵大事,商討安抚关中人心,还为时尚早。”
刘义符说的没错,可也不能让还未能说话的婴儿吹簫啊。
眾人都觉得刘义符是为了討喜才出此言,但后者脸色却极为认真。
刘义符平时会在心、行上怪罪刘义真,可说到底,首因还是赫连勃勃。
在车上时,刘裕与王镇恶谈论局势时,便已经將秦国消息全都透露给了刘义符。
他得知赫连勃勃还是按照著原来的轨跡而行时,那是悲喜交加。
常人言自己乃天命之子,听得多了,难免会有所膨胀。
他还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蝴蝶效应影响的范围也就是建康这半大点地罢了。
“诸公莫要轻视赫连勃勃,乞伏秦、二凉加起来,也不及夏国,赫连勃勃残暴使其麾下畏服,在此时,应该先定下万全之策为好。”
“哈哈!”
语毕,刘裕大笑一声,拍著刘义符的肩说道:“战场时机万变,你想在发兵之前,便谋划攻下秦国之后的部署,目光长远不假,欲速则不达,饭尚且要一口一口的吃,贪多则嚼不烂。
听著,刘义符面上露出惭愧之色,点了点头,应道:“是孩儿操之过急了。”
纵使晋军胜券在握,可时局定然是跟不上变化的,两国之爭,战略不可能一成不变。
不然,也不会有那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至理名言。
王镇恶打量著这位全然不同的世子,眼中浮现一丝诧异,他看向几位同僚,却发现他们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也不由一愣。
“秦国除去姚绍,姚懿二人,其余人,皆不足为道也。”
朱龄石说著,便將这姚家宗室二人详细的介绍一番。
“姚绍既能退赫连勃勃於鶥城,还是不得小覷。”谢晦隨即出言附和著刘义符。
赫连勃勃当初能胜姚兴,攻克杏城后,生生活埋了两万秦军。
落在他手上的將领,败军,极少能有活下来的。
可饶是如此,他却依然能够连战连胜。
在刘义符眼中,赫连勃勃妥妥的就是黑化且丐版的白起。
白起坑杀赵军是为国所虑,而赫连勃勃坑杀士卒,单纯就是因其脾性。
在眾人爭论之际,刘裕皱著眉头,仔细的审视著大图,须臾,遂说道。
“镇恶。”
“仆在。”
“前锋的人选,便由你与道济担任。”
“谢主公!”王镇恶喜声应道。
刘裕挥手指著向图中央的一处河流,“你与道济在寿阳集结兵马,沿淮、淝二水北上,直攻许昌,洛阳!”
“诺!”
朱龄石得知刘裕將前锋之位给予了王镇恶,虽有些为朱超石打抱不平,可他也明白,自己弟弟確实不如王镇恶。
相比於让刘荣祖领先军,朱龄石心中平衡多了。
安排完先军后,刘裕顿了顿,又道:“道序,你可有信心独领一军?!”
胡藩往前都是在自己麾下听命是从,如今伐秦,刘裕便有意想培养他一番。
“仆隨主公征战多年,深悉领兵之道,请主公放心!”
“好,你今日准备一番,明日快马加鞭赶赴襄阳,领一军人马赶赴新野,与超石进发阳城!”
“诺!”
王镇恶与檀道济从淮南北上为先军主力,胡藩与朱超石则从新野进发阳城,为辅军。
“你此去襄阳,携我令,命沈田子,傅弘之领小股兵马佯攻武关。”
“诺!”
不得不说,刘裕分派眾將时,是最让刘义符遥不可望的。
殿內眾將听自己父亲的调遣时,从未有片刻的质疑,无不是高声应下。
刘义符相信,哪怕是没有眼前这张大图,刘裕也能游刃有余的发號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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