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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存放在这个绝对安全、任何人都无法探查的冰箱空间里,才能让他真正高枕无忧。

交代完存款和箱子这两件最重要的事,阳光明总算放下心来。

夫妻俩又说了些体己话,关于孩子的教育,关于父母的健康,关于彼此保重,直到座钟敲响了十二下,才各自怀着满腹的心事,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早,天色只是蒙蒙亮,弄堂里还笼罩着一层浅灰色的薄雾。

因为今天是工作日,阳光明坚持不让家人,尤其是年迈的父母去火车站送行。他不想经历那种月台上泪眼婆娑、引人侧目的场景。

“又不是不回来了,寒暑假都能见面。你们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不用特意送我,兴师动众的。”

昨天晚上,他这样对家人说,语气轻松,试图冲淡离别的伤感。

当时,张秀英虽然眼圈依旧红肿,但也知道儿子说得在理,强忍着没有坚持要送行。

林见月抱着还未完全睡醒、揉着惺忪睡眼的致远,另一只手牵着同样困倦的静姝,将阳光明送到家属区门口。

晨光熹微中,院子里已经有了早起忙碌的身影,自行车铃铛声清脆地响起,新的一天正在苏醒。

“路上小心,车上人多,注意行李。到了学校,安顿下来,就赶紧写信回来。”林见月轻声叮嘱着,将手里拎着的一个网兜递给他,里面装着几个还带着热气的茶叶蛋和几张她起早烙的葱油饼,“都是路上吃的,拿好了。”

阳光明接过网兜,然后蹲下身,先亲了亲女儿静姝柔软温热的脸蛋,又凑过去,用脸颊贴了贴儿子致远那胖乎乎、带着奶香的小手。

“在家要听妈妈的话,好好学习,等爸爸放假回来。”他对静姝说道。

静姝似乎感受到了离别的气氛,小嘴瘪了瘪,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致远则只是咿呀一声,挥舞着小手,试图去抓爸爸的鼻子。

阳光明站起身,目光再次落在林见月脸上。

晨光中,她的脸庞清晰而柔和,眼中蕴含着千言万语,却只是化作一个浅浅的带着鼓励的微笑。

阳光明深深看了妻子一眼,仿佛要将这一刻的她牢牢刻在脑海里。

然后,他提起那个沉重的帆布旅行袋和装着食物的网兜,转身,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汇入了清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林见月抱着孩子,站在门口冰冷的地面上,一直望着他那挺拔如松的背影在人群中时隐时现,最终彻底消失在弥漫着晨雾的街角。

她轻轻叹了口气,一股空落落的感觉瞬间填满了胸腔。

阳光明独自一人乘坐公交车,一路摇晃着来到了魔都火车站。

站前广场上人头攒动,各种口音、提着五八门行李的旅客穿梭不息,像一股混乱而充满活力的潮水。

阳光明验票进站,按照指示牌在拥挤的站台上找到了自己那趟开往京都的列车。

墨绿色的绿皮火车静静地卧在长长的铁轨上,车厢连接处,已经有列车员在忙碌。

车票不用报销,阳光明也就无需顾及影响,为了不让自己受罪,专门买了硬卧票。

找到自己的铺位,放好行李,阳光明终于清闲下来。

车厢里混合着烟草和各种食物混杂的气味,邻座的几位旅客看样子是出公差的干部,已经在热情地攀谈起来,互相递着香烟。

“呜——”

汽笛长鸣,声音悠远。

列车缓缓启动,轮轴与铁轨摩擦,发出“哐当”一声沉重的撞击声,然后逐渐加速。

魔都火车站那熟悉的站台开始平稳地向后退去,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最终被不断延伸的铁轨、电线杆、然后是郊区的农田、村舍所取代。

阳光明收回目光,开始在心里细细规划抵达京都后的安排:报到、住宿、熟悉校园环境、了解课程设置、拜会导师……千头万绪,却又条理清晰。

旅途漫长而枯燥,哐当哐当的车轮声单调地重复着,像一首永无止境的催眠曲。

他时而拿出带来的专业书籍翻看几页,时而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广袤的华北平原、星星点点的村庄、远处起伏的山峦脉络。时而也与邻座的旅客闲聊几句,听听他们天南海北的见闻,或者讨论一下国家新近出台的政策。

饿了就剥开一个林见月准备的茶叶蛋,蛋壳染成了酱褐色,散发着茶叶和酱油的香气,就着油酥可口的葱油饼,简单却满足。

二十多个小时的车程,就在这种混合着期盼、新鲜感与身体些许疲惫的状态中,悄然度过。

第二天上午,随着窗外景致逐渐变得密集,出现了更多低矮的楼房和工厂的烟囱,列车广播里传来了列车员亲切的报站声:“旅客朋友们,前方到站,是我们伟大祖国的首都,京都车站……”

车厢里顿时响起一阵骚动,人们开始纷纷起身,从行李架上取下自己的包裹,脸上带着抵达目的地的兴奋和急切。

列车终于缓缓驶入了京都站,稳稳地停靠在站台旁。

阳光明提着行李,随着拥挤的人流走出车厢,一股干燥且带着明显凉意的北方空气立刻扑面而来,与魔都那种温润的、仿佛能拧出水来的空气截然不同。

他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感觉肺部都清醒了许多。

京都站的广场更加开阔,天空显得更高更远,是那种淡淡的灰蓝色。

人流如织,各种口音、穿着各地服饰的人们混杂在一起,提着、背着、扛着各式各样的行李,嘈杂声中透着一股首都特有的繁忙、大气与包容。

他无暇细细品味这七十年代末京都的风貌,提着沉重的行李,按照之前查好的路线,挤上通往西郊的公交车。

公交车摇摇晃晃,穿过宽阔的长安街,一路向着hd区驶去。

窗外的建筑风格、行人的穿着打扮、甚至街道两旁树木的形态,都与魔都有着明显的差异。

一路辗转,当公交车终于在某个站台停稳,阳光明提着行李下车,没走多远,那座古朴庄重、带着浓厚历史沉淀的清华园校门,便赫然映入眼帘。

尤其是看到那四个熟悉的、苍劲有力、仿佛蕴含着无穷力量的毛体大字“清华大学”时,阳光明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节奏。

前世,他曾无数次以游客或路人的身份,在校门外驻足仰望,感觉那里面是另一个世界,遥不可及,充满了敬畏。

今生,他终于要以一名学子的身份,堂堂正正地走进这扇象征着中国最高学府之一的大门。

他在校门口驻足片刻,微微仰头,凝视着那四个大字,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

然后,他挺直脊背,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走进了这座无数学子心目中的学术圣地。

校园里绿树成荫,虽然已是深秋,许多树木枝叶凋零,但那些苍劲的松柏依旧挺立,带着一种不畏风霜的坚韧。

道路宽阔笔直,一栋栋或古朴厚重、或简洁崭新的建筑掩映在树木之中,红砖墙,灰瓦顶,透着一种宁静而深厚的学术氛围。

抱着书本、穿着朴素的学生们匆匆走过,脸上大多洋溢着一种求知若渴的神采和属于年轻人的朝气。

阳光明按照路边的指示牌,很快找到了研究生报到的地方。

那是一栋老式的二层小楼,门口挂着简单的牌子。

手续办理得出乎意料的顺利,工作人员效率很高。验证了录取通知书、转移了户口和粮食关系、领取了宿舍钥匙、校徽、饭菜票等物品。

阳光明被分配到了一间六人宿舍,那是一栋五十年代建成的宿舍楼。

楼体有些老旧,红色的砖墙裸露着,楼道里光线有些昏暗,但打扫得还算干净。

找到自己的房间,推开那扇漆色斑驳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里面已经有了两位先到的同学,正在各自忙碌地整理着床铺。

彼此简单自我介绍了一下。

一位身材高大,嗓门洪亮,来自东北工业重镇,叫赵建国;另一位个子稍矮,戴着黑框眼镜,显得斯文沉稳,来自西南山城,叫李卫东。

和阳光明一样,他们都是今年新招收的计算机工程系的研究生。

初次见面,彼此都还带着些客气和试探,但眼神中都流露出对未来的憧憬和对彼此的尊重。

阳光明选择了靠窗的一个下铺,这里光线好,通风,也方便起夜。

他放下行李,开始不慌不忙地整理自己的床铺和物品。

他将书籍和笔记分门别类,整齐地码放在简易小书架上;脸盆、热水瓶、饭盒、毛巾等生活用品,则按照宿舍的规定,摆放在门后那个属于自己的小柜子里。

一切收拾妥当,他坐在床边,略微喘息着,打量着这间即将开始长期生活的宿舍。

房间不大,摆放着三张上下铺的铁架床,中间是一张长长的、漆面磨损严重的木桌,配着几张方凳。

陈设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旧楼特有的混合着灰尘和消毒水的气味。

但就是这样一个朴素的空间,却因为住进来几个怀揣梦想的年轻人,而瞬间充满了勃勃的生气。

阳光明知道,七八届清华大学计算机工程系的研究生,算上他在内,总共只招收了十一人,其中还有两名女同学。

在这个计算机科学刚刚起步、人才极度匮乏的年代,未来的这些同学们,可谓是真正的天之骄子,每个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能够从全国成千上万的考生中脱颖而出,最终聚集在这里的,无一不是天赋异禀、意志坚韧之辈。

开学后,紧张而充实的学习生活,立刻如同上紧了发条一般,高速运转起来。

课程安排得满满当当,几乎没有喘息的时间。

计算机组成原理、数据结构、操作系统、编译原理、算法设计与分析、数字逻辑、人工智能初步……一门门在这个时代堪称“高精尖”的专业课接踵而至,其难度、深度和广度都远超本科阶段。

教材大多是老师自编的讲义,或者是一些影印的外文书籍,纸张粗糙,印刷也不甚清晰,但这丝毫不能减弱大家的学习热情。

授课的老师,更是堪称国内计算机科学领域的奠基人或早期开拓者,如金兰、王尔乾、唐泽圣、张钹等学界泰斗。

他们学识渊博,治学严谨,对学生们的要求也极高。他们不仅传授知识,更传递着一种科学精神和家国情怀。

阳光明很快便全身心地沉浸在了这片广阔而深邃的知识海洋中。

尽管他拥有着前世的计算机基础,视野更为开阔,但这个时代的计算机科学更偏向底层硬件、基础理论和系统性的构建,很多知识对他来说,既是对前世记忆的一种复习和印证,更是从另一个更贴近机器本质、更强调逻辑严密性的角度,进行的重新学习和深化理解。

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知道”而懈怠,反而以更加谦逊和认真的态度,对待每一堂课,每一次实验。

阳光明如饥似渴地吸收着新的知识,课堂上全神贯注地听讲,积极思考,勇于提问;

课后,他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那散发着书香和旧纸张气味的阅览室里,或者是在条件还相对简陋、机器轰鸣声不断的实验室里,查阅国内外最新的技术资料和论文,动手编写程序,调试电路板,将理论知识转化为实践经验。

在十一名同学中,阳光明很快就显得格外出类拔萃。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初试和复试成绩都是毫无争议的第一名,更因为他在课堂讨论、小组项目和课后自由交流中,所展现出的那种扎实无比、仿佛毫无短板的基础知识,清晰严密、环环相扣的逻辑思维能力,以及在某些关键技术问题上,偶尔提出的一些既立足现状、又极具前瞻性和启发性的独到见解。

尤其是系里德高望重的金兰教授,几乎是从开学第一堂课起,就对阳光明这个学生格外关注和欣赏。

在一次关于“计算机未来发展趋势”的课堂自由讨论上,同学们踊跃发言,有的畅想计算速度的提升,有的谈论应用范围的扩大。

轮到阳光明时,他并没有好高骛远地大谈特谈后世才普及的互联网、移动通信等对于当前而言过于超前的概念,

而是从计算机性能提升可能遇到的物理瓶颈、大规模和超大规模集成电路的应用潜力与设计挑战、软件工程规范化和系统化的重要性、以及人机交互方式从穿孔纸带命令行向更友好界面改进的可能性等角度,

阐述了一些既严格遵循当前技术发展路径、符合现有理论框架,又略微超出当下普遍认知、略带前瞻性的观点。

他的发言条理清晰,引证扎实,逻辑链条完整,不仅让同学们听得入神,陷入思考,连坐在讲台下的金兰教授也频频点头,眼中赞赏之色越来越浓。

课后,金教授还特意把阳光明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就他提到的“软件危机”和“集成电路设计自动化”等话题,又深入探讨了许久,两人相谈甚欢。

随着接触的日益增多,金兰教授越发觉得这个年轻学生不简单。

他的知识体系之完整、基础之牢固,简直不像一个刚入学的研一学生;他的思维之活跃、视野之开阔,常常能跳出既定框架思考问题;他的自主学习能力和动手实践能力之强,也远非同届其他优秀学生可比,甚至在某些方面,比系里一些年轻的助教、讲师还要出色和沉稳。

他给人的感觉,仿佛不是来单向接受知识的学习者,而是来与老师、与同学进行平等交流和思想碰撞的同行者。

有时,他在与金教授讨论时,不经意间提出的一些关于计算机体系结构优化或者算法效率改进的想法,角度之刁钻,思路之新颖,连金教授自己也常常觉得深受启发,获益匪浅。

私下里,金兰教授曾对其他几位相熟的老师和系里领导感叹:“以阳光明现在展现出的专业水平和综合能力,我觉得他足以胜任系里讲师的工作了。

真是个难得的好苗子,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不,我看他更像是已经初现温润光泽的美玉了,只需稍加打磨,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阳光明也敏锐地感受到了老师们,尤其是金兰教授对他毫不掩饰的赏识和期许。

而这,正是他进入清华后,除了学习知识外,另一个刻意为之、并努力引导的结果。

阳光明清楚地知道,在这个百废待兴、国门初开的特殊历史时期,国家开始有计划地向西方发达国家派遣留学生。

而公派出国留学,就是当前时期,他能顺利出国的唯一途径!

而要争取到一个极为稀缺、竞争异常惨烈的公派留学名额,除了需要过硬的政治背景和良好的身体素质之外,个人的专业能力、科研潜力和外语水平,就是最重要的考核标准,甚至是决定性的因素。

他必须在学业上,展现出绝对的、碾压性的优势,才能在这场无声的角逐中,为自己增加最重的砝码,抓住那稍纵即逝的机会。(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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