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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字族的船队在长安西郊的渡口拋锚时,日头刚过正午。那些船只通体漆黑,船身镶嵌的金属字在阳光下泛著冷光,远远望去像一群蛰伏的铁甲兽。苏牧站在码头的瞭望塔上,看著为首的大船上降下一面黑帆,露出后面绣著银线的“友”字——正是三皇子说过在发抖的那个字,此刻边缘的锯齿已磨去大半,透著几分笨拙的温和。
“他们的首领叫黑石,据说能用战斧刻字。”老工匠拄著拐杖站在苏牧身边,指著大船甲板上那个铁塔般的汉子,“当年柳先生跟他打过赌,说中原的活字能让铁字变软,他偏不信,非要带族人来亲眼看看。”
乌兰拍著腰间的弯刀笑道:“我倒要看看,是他的铁字硬,还是我漠北的骨文韧!”她说著翻身上马,身后的蛮族武士扛著新刻的“酒”字木牌,牌上的字一半是中原写法,一半是漠北的狼头纹,“先请他们喝三碗烈酒,看谁先认怂!”
三皇子抱著文字苗,非要跟著灵汐去码头。孩子的掌心还留著珍珠裂开的痕跡,那只银鱼飞落后,竟在他手背上留下个淡蓝色的“汐”字,与灵汐的名字一模一样。“灵汐姐姐,你的珠字真的能听懂铁字说话吗?”
灵汐的海蓝长袍在风中飘动,耳垂上的珍珠隨著脚步轻响:“珠字能吸收万物的声音,铁字里藏著的故事,它都能记下来。不过……”她突然压低声音,“铁字族的『友』字底下,好像藏著別的字。”
说话间,黑石已带著族人踏上码头。他身高近丈,赤裸的臂膀上纹满了铁字,手里拎著柄两尺宽的战斧,斧刃上刻著密密麻麻的小字。看到苏牧,他瓮声瓮气地开口,说的竟是带著口音的中原话:“柳老头呢?说好要跟我比刻字的,难道怕了?”
柳氏上前一步,捧著父亲的刻刀:“家父三年前已故,这是他留下的刻刀,说若黑石首领到来,便用它刻一个『融』字。”
黑石的目光落在刻刀上,突然沉默了。他手臂上的铁字纹路轻轻跳动,像是在悲伤。半晌,他才粗声道:“我知道他走了。去年在海上捞到个漂流瓶,里面有他写的信,说万文阁建好了,等著我们来。”他从怀里掏出个铁皮筒,倒出卷油纸,上面果然是柳氏父亲的笔跡,末尾画著个笑脸,旁边写著“铁能熔,字能融”。
眾人跟著黑石走进长安,铁字族的孩子们好奇地盯著街边的木活字招牌,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伸手去摸“”字,指尖刚碰到木牌,那字突然活了过来,化作颗麦芽飞进她嘴里。小姑娘瞪大眼睛,嘴里的渣子沾在嘴角,逗得周围人都笑了。
万文阁內,各族的文字被重新排列。黑石让人將带来的铁字摆在最显眼的位置,这些字块沉甸甸的,每个都有孩童拳头大,上面的“战”“勇”“胜”等字透著股肃杀之气。灵汐將珠字放在旁边,珍珠里的“柔”“和”“润”等字发出微光,渐渐的,铁字的稜角竟真的开始变得柔和。
“柳老头说得对,字真的能融。”黑石拿起一块“战”字铁牌,又拿起柳氏父亲刻的“和”字木活字,將两块字块並排放在火盆边,“你们看,火能让铁变软,善意能让字变温。”
当晚的宴席设在万文阁的庭院里,蛮族的烤肉、中原的糕点、鮫人族的海味摆了满满一桌。黑石喝醉了,非要表演用战斧刻字,一斧下去,木头上的“酒”字竟带著铁字的刚劲和汉字的圆润,引得眾人叫好。
三皇子趴在黑石膝头,听他讲铁字族的故事:“我们的字是用沉船的铁打造成的,每个字都记著航海的险。柳老头说,等有一天我们不怕风浪了,字就会变软。”孩子突然指著黑石腰间的铁牌,“这个字在喊疼,它说被你磨得太久了。”
黑石解下铁牌一看,上面的“孤”字边缘已被磨得发亮。他愣了愣,突然將铁牌扔进火盆:“今天起,这个字该变变了。”
深夜的万文阁格外安静,灵汐却悄悄来到铁字旁,指尖的珍珠发出幽光。她看著那些铁字在珠光中渐渐显露出隱藏的纹路,突然脸色大变——在“友”字的最底层,竟藏著个极小的“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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