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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一莲托生(24)
(bgm——《三界四洲》黑神话悟空小西天片尾曲【屁】)
“如果你们想走,我是不会留你们的。”道镜禅师看向林怀恩,微笑,“但是,空蝉,有一句话我必须得说,你得想清楚,这可是你外婆和你妈妈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他微微垂下头颅,淡淡的说道:“你得珍惜。”
林怀恩迟疑了那么一瞬,还是站了起来。
徐睿仪瞥了林怀恩一眼,见他缓缓起身,也跟着站了起来。
举着烛火的道镜禅师点头微微一笑,单手捏了个须弥印,随即朝着“佛”字对面的那扇门走了过去。那沉郁的草色在高举的血色烛火照耀下,有种脏兮兮的阴森之感,就像是就像是苍老的青苔色。
林怀恩抓紧了徐睿仪的手,在道镜禅师身后跟着向那道门走去,脚步一声一声,哒、哒、哒,火把般的烛火在地板上投下了长长的影子,那黑色的影子摇晃着一直延伸到他们脚下。徐睿仪的手心在冒汗,看样子她并不像她表演出来的那般淡定。
时间在缓慢的脚步声中极为迅捷,眨眼道镜禅师就走到了门口,他抬起枯瘦的手,握住了镶嵌在绿门上面的古铜色莲门把手,轻轻扭开,“吱—嘎——”,这声音仿佛生锈的喉咙发出了冗长的叹息。
道镜推开门的同时,向后面的林怀恩和徐睿仪望了过去,“这是条捷径密道,可以直接通向研究所,也可以直接通向千手千眼观音大殿,还可以通向厨房”他径直走了进去头也不回的说,“你们跟着我走就好了。”
“等等.”徐睿仪再次开口叫停,她说道,“幻境停了的话,那么手机应该有信号了吧?”她扭头看向林怀恩,“你给黄叔叔打个电话,先告诉他一下,别让他担心。”
举着蜡烛的道镜禅师回了下头,浑不在意的笑着说:“好的,没问题,但就算恢复了信号可能也不太好,毕竟今天的雨实在太大了,不知道基站有没有受到影响,你们试看看吧~””他继续往前走,“我先往里面走,要是追不上我的话,你们就一直向右走”
“哒—哒——哒——哒——”
道镜禅师放低了高举的蜡烛,宽大的灰色的僧袍在火光中摇摆,就像是一只巨大的会行走的蝙蝠,他不疾不徐的向着洞穴深处行走,头也不回。
徐睿仪滚动了一下喉咙,推了下林怀恩,“快试看看。“
林怀恩立即抬起了他的小天才,不知道什么时候,黑暗之中,手表屏幕发着微光,右上方的信号标志从一把红叉,变成了一格信号。他点开了电话薄,拨打了黄洋的电话,扩音器里响起了接通的“嘟——”的长音。
在幽闭的寂静中,这声长音似乎被干扰了一样断断续续的,就如同这漆黑漫长甬道里,传出来的断断续续的脚步声。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那边传来黄洋的声音,“少”,只响了一个字,电话中响起了电波的噪音,仿似传音的电波在狂风暴雨中被吹的快要断线一样。
“喂~黄哥喂~黄哥”
“少在.”
两边都好像听不到对面的声音,各自重复着被截取的字样,毫无意义的对话持续了一会,接着就是断线的忙音,他再次试着打电话,依旧是忙音。
林怀恩抬眼看了眼大门开启的黑暗甬道,里面什么也看不见,只残留着淡淡的脚步声,极为幽远,他选择了放弃继续拨打电话,刻意的压低了声音,如同呼吸般轻声说道:“没关系,其实不用打电话,黄哥那边也应该知道出问题了。”
“为什么?”徐睿仪也尽可能的压低了声音,她偏着头轻轻的在林怀恩的身旁耳语,吐气如雾,“你不是说对方会制造幻觉吗?万一黄哥他们也中招了呢?”
“中招那就没办法。”林怀恩很坦然的轻声说,“尽人事听天命吧!”
“我看看我的电话。”徐睿仪小心翼翼的把她的iphone从口袋里掏了出来,上面一格信号都没有,她拨打了一下谭诗颖的,直接就跳出了忙音,“就不该对苹果有期待的,以后还是得换个信号好的手机.”她看向林怀恩,扯住他的手,声音微颤,“要不我们还是跑吧!”
林怀恩从徐睿仪的如丝弦般颤抖的语气中听到了恐惧,他问,“往哪里跑?”他低下头,歉疚的轻声说,“更何况我还是想弄清楚这件事,如果禅师真能救我外公.”
徐睿仪稍稍放大了音量,“你这是在拿命来冒险。”
林怀恩想起了在“天之极”偷听到的妈妈和那个什么人的谈话,他不知道妈妈跟他说的那些隐喻,也不知道嘉靖是谁,沈一石又为什么必须死,他只知道自己不管多想躺平,多不想继承家业,也是林家的一份子,该他出力的时候他不能逃跑,他既然答应了,就必须担负起这个责任。
这也是他没经过太多思考就跟道镜禅师回来的缘故。
静谧的幽暗中他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吐了口气,才重新睁开眼睛,轻声低喃:“不行,我还是得去,我不能错过救我外公的机会。”
徐睿仪压抑着声线,急切的说:“可这太危险了。”
林怀恩点头,“我知道。”他坚决的说,“但这是我的责任,至少在真相没有查明之前,我不能就这样逃跑。”
徐睿仪凝视着林怀恩坚毅的侧脸,眼眸徘徊,隔了须臾她才小声说道:“好吧。”
林怀恩转头,在深渊般的晦暗中看着徐睿仪的眼眸,那对瞳孔就像是在夜晚旋转的星星,实在美极了。他又想起了他开学第一天在讲台上,俯瞰着她的画面,那是下着雪的夏天。
他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别无遗憾,他悠悠的说,“你真是个奇怪的女孩子。”
“嗯?我哪里奇怪了?”
“这年头不想当偶像,想当杀手的女孩还不奇怪吗?”
她也笑了一下,“那你对奇怪的定义也还蛮奇怪的。”
“其实我想说”林怀恩想要告白,可他知道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没资格告白了,他觉得有些可惜,但看到徐睿仪眼眸里的期待,他又觉得也没有那么可惜,毕竟他已经度过了一个无与伦比的完美夏天。他屏住呼吸,抓紧了她的手,沉沉的,又轻盈的,就像是阳光里的尘埃那般发出了声音,“其实我想说,你对我来说,就像是天外来物”
“哦。”徐睿仪呡了下嘴,她像是有些高兴,又没有那么高兴,“就这啊?”
林怀恩笑了一下,“我真的真的非常谢谢你,谢谢你陪我到这里,但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我想你留在这里”他抬起手腕,把自己佩戴了许多年的小天才手表摘了下来,戴在了徐睿仪的手上,“这块表里有定位系统,你先走,只要我留在这里,你就会不会出事”
徐睿仪拍了下额头,“都什么时候了,还上演这种无聊的戏码。”她尝试着要把手表摘下来,却被林怀恩给按住了,她没好气的说,“你不会觉得你死了的话,他们会放过我吧?再说了,他们弄这么多神神叨叨的样,就没打算让我们死,要不然我们两个小屁孩能干嘛?子弹都不用浪费,两个塑料袋就能把我们送走咯~”
“也也不一定吧?主要是我觉得,我还有点实验价值?反正你留下来会好一点?”
林怀恩也没有那么确定,但他不想拖累徐睿仪,他其实有点后悔了,后悔答应当解说员,后悔去窥探徐睿仪的生活,后悔为她拍照,后悔帮她调查她爸爸的事情这林林总总的丝线将他们纠缠在了一起,才发生了此刻追悔莫及的事情。
“我知道你在后悔。”徐睿仪笑了笑说,“我觉得刚才道镜那个秃驴”骂道镜禅师的时候,她还刻意朝门里面看了一眼,没看见人,她才继续说道,“有一点说的对,大概这就是因果报应,系在我们两个之间不是这几根锁链”
林怀恩低头看了眼他们之间挂着的那三根绳索,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们已经纠缠在了一起,就像是难分难解的麻绳,又像是缠绕在一起的藤蔓,而他们两个就如同并蒂的莲。
“而是互相促进生长的螺旋.”徐睿仪扯了扯那像是打了死结的绳索,“它是解不开的.”
“徐睿仪”
“不要再说了,我不会走的,这么好玩的事情,我可不想错过.”徐睿仪拉着林怀恩主动朝门内走去,“表我先替你戴着,走,我们去找道镜禅师,看看他究竟在搞什么鬼。”
林怀恩拖住了徐睿仪,急切的低声呼唤:“徐睿仪,你”
“一个男生别那么墨迹~”
徐睿仪回头看了一眼,抓着门沿,猛的一下强行将林怀恩拉进了门,然后用手将门关上,随着“吱~嘎——”的一声响,接着是“啪嗒”一声,锁扣扣紧,他们完全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浓稠黑暗中。
林怀恩叹息,不知为何,他隐约中又听到了门外的钟声响了起来,仿佛那“佛”字底下的座钟,再一次转到了十二点,那金色的小狗又顽皮的倒着从座钟的上方跑了出来,转了个圈。
“电影里主角团团灭就是喜欢分开行动,我们可不能犯这种错误。”徐睿仪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手电,她打开灯光,向着幽深的甬道深处照去。
锥形的光柱照亮了环形的墙壁,那一张张人脸雕塑像是从水中浮了出来一般,出现在了两个人的眼前,他们同时哆嗦了一下,抓紧了彼此的手。
徐睿仪晃了晃灯光,又看到了无数婴孩般的面孔,它们有哭有笑有怒有喜,虽然不狰狞,但诡谲异常。灯光晃过去,那些面孔像是活物一样在蠕动着,拥挤在一起,在甬道的墙壁上,天板上,还有他们的脚下,密密麻麻的,仿佛想要从狭窄通道中冲出去的阴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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