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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一莲托生(23)
林怀恩和徐睿仪在徐徐旋转着的莲暖炉边坐了下来,尽管外面凄风苦雨,两个人身上潮湿,还又饿又冷,但坐在暖炉边感觉一下舒服了起来。
夜间的冷风吹的挂在屋檐下方的铃铛叮当作响,清脆的像是自行车铃铛。他向上看去,只见一串串雨珠,如同晶莹剔透的珠链般在檐下飞舞,河池里的睡莲全都开着,如丝绸般粉嫩又洁白的一朵朵莲在水晶般的雨中盛开,硕大的叶片铺在水面,上面不停地滚动着雨水。
徐睿仪将背包卸了下来,放在盘腿的膝盖上,然后把手伸进了包里。
坐在一旁的林怀恩,能清楚的看见,她小心翼翼的把包里的铁皮餐盒打开,将那把银亮的餐刀藏进了户外防水服的袖口里。
林怀恩心中一惊,下意识出声,“你”
徐睿仪抬手向林怀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微微在抬起的食指上吹了下气,“嘘~~~”
“还不至于吧?”他翕动嘴唇轻声耳语。
“以防万一。”她垂着头轻声回答。
林怀恩又看见她拿了一个红色的塑料包藏进袖口,他没有问,只是看。
徐睿仪也没有解释,只是抬头看了林怀恩一眼,眨了眨眼睛说:“我的表演课可不是白上的,我也会幻术。”
就在这时,佛字对面,刷着绿油漆的门那边传来了沉沉的脚步声,两人同时侧耳倾听,“铛~铛~铛~”
林怀恩迟疑了一下,也把手伸进了背包里,飞快的从餐盒中掏出了那把叉子藏在了衣袖里。
佛字下面的莲座钟突然间敲响,时针分钟秒针同时也转到了倒在下方的十二点,座钟颠倒的底座上开了一扇小门,一只金色的小狗从里面倒着冲了出来,站在钟的外面又跑又跳,欢快的仿佛在迎接主人回家。
与此同时,与座钟正对着的那扇刷着绿漆的门,骤然被打开,道镜禅师单手端着一个莲形状的木托盘,在门口停顿了一下,仿佛在酝酿情绪般,一两秒后,他才从阴影中踏着十二点最后的钟声,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走了出来。
“热气腾腾的披萨,我保证它刚刚烤好还不超过三分钟!”
林怀恩和徐睿仪都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凝视着道镜禅师姿态矫健的快速穿过了禅房,走到了两个人的身边,那步履完全就不像是个一百二十多岁的老人。
道镜禅师将放着披萨和两杯可乐的餐盘放在了两个人的中间,搓了搓满是皱纹的手说:“趁热吃,经典的意大利腊肠披萨,用上好的西西里西红柿酱配马苏里拉奶酪和意大利腊肠”他抽动鼻子,深吸一口气说,“你们闻闻看,它究竟有多香,要不是我晚上不吃东西,我一定陪你们吃一块披萨,喝一杯啤酒.”
林怀恩抬头注视着道镜禅师,看着他絮絮叨叨的说话,那没有像极了当年他还和妈妈住在纽约时,隔壁那个一看见他就要跟他打招呼的碎嘴老大爷,亲切感十足。
徐睿仪却很警惕的扫了眼餐盘,滚动喉咙,吞咽了一口唾液没有动。
道镜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先吃,不要客气。”他顿了一下说,“我们边吃边聊。”
林怀恩没有顾忌那么多,先用纸巾擦了擦手,随后撕了一块披萨,感觉有点烫,他在指尖掂了两下,又吹了几口气,才递给徐睿仪,“给”他说,“吃吧,吃吧~”
徐睿仪接了过来,轻轻咬了一口缀满奶酪的披萨尖,眼睛顿时一亮,随后小口小口的开始吃了起来。
林怀恩自己也撕了一块,不紧不慢的吃着。
道镜禅师踱步走到了两人的对面,缓缓的坐了下来,“现在我先随便聊一聊.”他坐定之后又稍稍倾着身子问,“你们相信宗教吗?”他挥了一下手,“不论什么宗教都可以。”
林怀恩和徐睿仪互相看了一眼,分别摇了摇头。
“我不信。”徐睿仪毫不犹豫的说。
“我”林怀恩将披萨举在唇边,思考了一下说道:“我觉得信不信宗教,得看什么才能称之为‘信’?我在亚美利加的时候周围有很多同学都是教徒,他们的数理化都很厉害,但他们也很虔诚,吃饭前祷告,每周跟着父母做礼拜,也非常遵守教规。但这些都是他们的生活方式,我觉得并不是代表他们正的相信上帝存在我不知道他们这算信还是不信?”
道镜禅师点着头说:“很棒的问题,也是很棒的回答。这当然算是信,因为宗教的本质就是某种生活方式,而宗教典籍就是对信徒生活方式的指导。”他用手指点了点林怀恩,“空蝉,你真是个善于思考的孩子。”
“禅师,你一直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徐睿仪却打了个岔,吃着披萨笑着像是很随意的再次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怀恩敏锐的感觉到了徐睿仪这是在抢夺话语的主导权,他不太在乎这个问题,对他而言,谁说都是答案,他擅长聆听。
道镜禅师凝望着徐睿仪微笑,“我这就是在回答,徐小姐。”他一下就夺回了话语权,“徐小姐,你的家乡在哪里?”
“这和问题没有关系。”徐睿仪严肃的回答道。
“当然有关系。”道镜禅师继续笑着说,“就像我,我从小生在一户农奴家庭,那个时候我为地主家放羊,一天只有一顿饭吃,那一顿还是难吃极了的糌粑,就那种现在猪都不吃的东西,我还吃不饱。我和我哥哥白天出去放羊,天寒地冻,两个人只有一件破皮袄,然后我们两个轮流穿,没穿的那个人,就挤在羊群里取暖。到了晚上寒风刺骨,羊圈里又冷又潮,我和哥哥挤在一起,盖着一张皮袄子,一人抱着一只小羊.对我来说这种日子只有无尽的痛苦,连绵不绝的痛苦,就像是永远无法逾越的喜马拉雅山脉。绝望的日子里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向佛祖祈祷,终于有一天佛祖显灵了。”
徐睿仪冷笑,“佛祖把地主给杀死了吗?”
对徐睿仪的不礼貌道镜禅师不以为意的摇头,“没有。”他说,“有一天我和哥哥放羊,周围都已经没有牧草了,我们必须走到很远的地方去,在寻找牧草的时候,我哥哥走在外围,因为他穿着皮袄,我走在羊群里,走着走着我哥哥看到了一个晕倒的僧人。他立即跑了过去救了那个僧人。他大概是迷失了方向,饿的脱力晕了过去。我和哥哥都有这样经历,用一点雪水和唯一的一点糌粑喂给了他。我知道那是个机会,所以我叫哥哥继续放羊,我跟哥哥说让我来背着他走”
“所以你抢走了你哥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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