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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夜不能寐的万历皇帝：‘他’又有诈！？
沈府。
“我说重辉小兄弟，郭美命都已经走了，你还赖在这儿做什么？”
看着大摇大摆晃荡在自己家的张重辉，沈一贯的语气并不太好。
毕竟在这普天同庆的立储之日，身为如今礼部的最高官员，礼部右侍郎的他，可谓是忙了个脚打后脑勺。
好不容易忙完，回到家才准备歇会儿，结果却是被张重辉带着他那最不喜欢的‘学生’郭正域，给上门‘恶心’了一顿！
白白挨了郭正域一顿臭骂不说，眼下张重辉居然还赖着不肯走了……
沈一贯表示很不高兴，并准备叫下人来，将这随时都可能发病的‘精神病’给赶走！
然而，就在沈一贯准备让人‘轰走’张重辉的前一刻，对方接下来说的话，却是让他浑身一怔住了！
“沈侍郎，你还不知道吧？”张重辉笑着说话间，朝沈一贯走近：“你要倒大霉咯！”
“诶诶诶！”沈一贯急忙往后退了好几步，手上拿来防身的木棍更是攥得更紧了些，慌忙道：“有话好好说，你别过来！”
沈一贯不得不慌张，毕竟他上次挨的那几拳头，现在都还在隐隐作痛呢……
见沈一贯这般害怕，张重辉十分配合的站定了下来，笑道：
“沈侍郎，你不用怕，我的病已经好了。而且上次我打你那几拳，其实是为了你好啊。”
“你他娘……”沈一贯都骂人了：“打我是为了我好？那伱也让我打几棍子，我也是为了你好！”
“唉，你可真笨。”张重辉摇了摇头，‘解释’般地说道：
“我当时要是不打你，你觉得你能洗脱跟我‘串联’的嫌疑？我当时要是不打你，我还怎么拖沈鲤他们下水？
我当时要是不打你，你还怎么光明正大的以病躲在家中，逃过‘三王并封’这件大事？所以说，沈侍郎，我打你，其实是为了你好啊！”
如此一番鬼话，却是让沈一贯沉默住了。
因为似乎……的确有道理？
虽然哪哪都觉得有些道理，但沈一贯才不会蠢到去感谢一个揍了自己的人，他直接问起了正事，道：
“你带郭美命来我家到底是为了做什么？就为了让他来撒泼骂人？还有，你方才说我要倒大霉？你咒我？”
“你误会了。”张重辉颇为可惜地摇着头，解释说道：“其实郭大人来你家的本意，并不是如此，他其实是来巴结你的。”
“巴结我？哈哈哈！”沈一贯笑了，谁人不知他的这个‘好学生’最厌恶的人就是他这个老师了，还巴结他？怕是恨不得直接杀了他吧？
“真的，他就是来巴结你的。”张重辉很认真地说道：“你没发现他带了很多厚礼来吗？如今太子已经册立，即日便要出阁念书。郭大人他的本意，是来求你这個老师，举荐他去教习太子啊！”
“噢？”沈一贯显然不信，更是笑道：“我还是头一回见到送礼巴结人，是用‘骂’的呢！”
是的，郭正域进门命人放下礼品后，二话不说便开启了‘喷子’模式，怼着沈一贯就是一顿臭骂！
这很显然，不是‘巴结送礼’该有的态度。
“好了，直接点。”沈一贯懒得装模作样，直接问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还有，你方才说我要倒大霉？什么意思？”
“我就喜欢跟沈侍郎你这样的爽快人说话。”张重辉也不再拐弯抹角了，直接便是说起道：
“因为立皇长子为皇太子这件事情，皇上跟百官们闹了那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总算是立下了。
可此事，恰好又发生在王锡爵担任内阁首辅之时。也就是说，国本稳固的功劳，是王锡爵的！
沈侍郎，你还记得我们上次说的吗？王锡爵要是稳坐内阁，那你就得滚蛋了！
就如今的形势看来，离你滚蛋的日子，可不远了啊！所以我才说你要倒大霉了，没有错吧？”
伴随着张重辉的话音落下，沈一贯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因为这件事情他早就知晓，并为之困扰许久了。
是啊，王锡爵怎么可能容得下他沈一贯？虽然他沈一贯背后的浙江人有很多，可这些跟资历颇深的王锡爵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毕竟王锡爵‘继承’的那方‘势力’，是申时行在位的十年间就已经积攒下来了的！
这位热衷于‘和稀泥’的首辅看似摇摇欲坠，整日饱受弹劾！实际上在各级各地的人脉势力，早已是根深蒂固！
沈一贯沉默住了，张重辉见状，继续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沈侍郎，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了，挑明了跟你讲，王锡爵这尊大山，光凭你跟你背后的浙江老乡，是扳不倒的！
我今夜让郭大人来的目的很简单，他并不是专门来跟你吵架的！他是代表了他背后的沈鲤他们，来跟你讲和，求合作的！”
“讲和？求合作？”沈一贯终于有了反应，却是颇为不解。
“嗯。”张重辉点头道：“郭大人是你的学生，他是什么脾气你再清楚不过了。虽然他今夜的态度不太好，但是他能够带上厚礼，并亲自登上你沈家的大门，这有多难得，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沈一贯闻言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心中暗骂着“狗屁”的同时，面上却是平静问道：“所以呢？”
“所以……”张重辉看着沈一贯：“既然郭正域走了，那就由我，来代替他们背后的沈鲤等人，跟你谈。”
“谈什么？”
“合作。”
“什么合作？怎么合作？”
“先一起将王锡爵拉下台！然后，再各凭实力！如何？”
“……”
“你在犹豫？”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都让你进部了，你还不信我？”
“你还好意思说！三王并封就是死局！害我差点被皇上骂死！”
“死局又如何？你不还是进部了？凡事过程重要吗？重要的是结果！”
“……”
话至此时，沈一贯已经有些无言以对了，虽然他知道张重辉说的句句都是歪理，可这些歪理却是歪的都有道理……
“沈侍郎。”见对方开始动摇，张重辉趁热打铁，抛出‘橄榄枝’道：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只要你肯合作，下一个入阁的人，就是你了！我还准备等你，为我祖父平反呢！”
沈一贯终究还是动摇了，实在是‘入阁’二字的魅力太大。
至于为张居正平反这种‘天方夜谭’之事，沈一贯自动便忽略了过去。
但就这样答应了张重辉？显然不可能！
“重辉小兄弟。”沈一贯‘看似’一点儿也‘不在乎’的样子，讨价还价般道：
“要合作的话，‘你们’的诚意未免也太差了吧？首先！我连沈鲤本人的面都没见到！其次！郭正域更是上来就吵吵嚷嚷！你们这样子，让我怎么放心的跟你们合作？我又凭什么要跟‘你们’合作？”
沈一贯的意思很明显，他在谈条件，亦或者说是在争取主导地位。
毕竟哪怕只是‘短暂’的合作关系，也是有地位区分的。这将关系到今后的某些利益分配，以及合作时的‘大部分’主要决定权。
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沈一贯不相信张重辉说的话！
沈一贯始终不太相信，沈鲤等人会想跟自己合作，他只有亲自见了沈鲤，才能够放心！
面对这番带着质疑的讨价还价，张重辉却是懒得去解释些什么，他直接便是拱手道：
“看来沈侍郎你还是不相信我啊？既然都如此不信任对方了，那也没什么好合作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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