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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所以,你是想借我的手,来杀了他。”
“没错。”
“你为何不亲自动手。”陈平道指了指四周,“以你的能力,都能潜入这里了,那你若是亲自出手去杀他,岂不是更容易成功?”
“有些事,别人可以做,我不能做;别人做了能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做了就会被严重上纲上线。
我只能借用你们的力量来除掉他,或者是利用外部掀起的波澜,去将他溺死淹死。
我,
只能假手,不能亲手。”
“看来,那位真的是把你得罪得很重,让你不惜以如此累赘的方式,也要置他于死地,进行报复。”
“仅仅是仇怨的话,我真不会计较,后路没了,我大可向前看,可他未来要斩断的,是我的前路!”
在很遥远的过去,无脸人曾亲自布下千年大局,在玉龙雪山下的秘境里,铸造飞升地宫。
一代代梦想着飞升成仙的世俗权贵与江湖豪侠,为此前仆后继。
数不清的这些人,包括他自己的后世子孙,他们的憧憬与野望,都统统沦为了黄纸,焚烧进他预设好的功德火盆。
将他人成仙梦炼为烛火,取他人尸骨灰烬凝作阶梯,靠着长期为天道肃清不安分的存在换取晋升之本,点亮铺就独属于自己的飞升大道。
他成功了。
雪山地宫下,最后那喷涌而出的灭世熔岩,是他早已安排好的变现,那一刻,他“死而复生”。
但他的成功,并不圆满。
在他原本的谋划中,应该是等到鱼塘里的鱼积攒到一定程度后,再一举抽水起塘,助他冲破枷锁。
可偏偏,因为李追远的存在与影响,这一切被提前了。
一如顽童,从一块水泥板跳向另一块水泥板,中间是水沟。
若是做预备起跳动作时就放弃,就算不过去,也相安无事。
如果跳出去了,跳得不够高也不够远,落入水中,大不了也就湿个身。
假如能成功一举跳过,那就是到达彼岸,登临类似于大帝与大乌龟的层次,让天道都不得不默认你的存在。
最怕的就是,跳了,也跳得很高很远,可就是差那一丁点,那整张脸,怕是就得磕到水泥板上,磕出个头破血流、血肉横飞。
无脸人恰好就处于这个阶段,他自石台上苏醒,离开坟茔,刚曝露于天地视角之下,还未来得及品味一下复苏的感觉……
抬头,天上的雷霆,就径直向自己劈了下来。
成为大帝那种层次后,天道确实会投鼠忌器,一时奈何不得。
但这也就意味着,在你临近那个层次前,你将遭受来自天道最为猛烈的打击,严令禁止这世上再出现这样的存在。
甚至,站在大帝与大乌龟的角度,祂们也不希望这世上出现更多类似祂们的存在。
因为这不仅是生态位会被挤占,更是让这一生态变得更加糜烂,最终可能导致天道打破瓶瓶罐罐、刮骨疗毒。
所以,大帝先出手镇压菩萨,再将墓主人收入黄泉,近期又将小地狱置于酆都地府之下压制,这是在确保生态不会继续糜烂的基础上,增强自己手中的筹码,确保自己的长生,能更加夯实。
对无脸人而言,他差的只是这一线,可这一线,却堪比深渊。
他没有宗门,没有家族,没有传承,没有地盘……这些种种,都被他亲自丢入灶口,付之一炬。
这使得他,明明已能称得上是这世上可怕存在之一,却又在雷劫之下,过得如臭水沟边的老鼠,日夜惊恐。
稍一推演,他就清楚其中缘由。
就算不推演,只需把开头与结果摆在一起,简单一分析,也能得出一个结果,那就是:
他被天道给白嫖了。
千年岁月里,他帮天道清理了不知多少不安分者,天道也按照规则给予了他赏赐。
可这赏赐,纵使海量,却又给得恰到好处,给出了“如给”的效果。
这精细入微的切入点,相当于在自己彻底突破枷锁前,一刀精准斩下。
早一点,吃不到尾巴,无法榨去所有价值;晚一点,鱼入大江,不再受控。
这说明,天道手里有一把,让它无比信任的锋利好刀,笃定这一刀下去,能精准斩到自己七寸。
而且,这把刀后来,还主动来找过自己。
一浪结束后,不回家,先奔赴自己所在的“祖坟”,若不是他离开得稍早一点,可能那时就被碰到了。
无脸人起初以为,这一切都来自于天道的推动,就像是历代龙王秉持天道意志、镇压江湖。
可当他在机关周家地下室里隐藏,借用机关术手段修补自己被雷劫劈得严重破损的身躯时,那个少年,居然自己找上了周家。
无脸人确认,那时,少年与他身边的两位两个点灯者,并不在浪上。
但这浓郁的因果浪花,却又直指周家。
无脸人立刻躲避,同时,他也终于意识到一件事,一件比天道推动这把刀帮自己砍人更为惊悚的事,那就是:
这个少年,很可能知道自己是这把刀!
这把刀,还疑似在发挥着主观能动性。
自此,无脸人明悟过来,他如果不去折断这把刀,这把刀未来必然会砍向自己。
但他又不能亲自出手,不能与这少年直接打照面,因为天道未来必然会自己折断这把刀,但在那之前,至少现在,天道想要绞杀自己的优先级,要远高于少年。
然而,本该天衣无缝,火中取栗的完美计划,却出了纰漏。
借着大乌龟登岸搅起的风雨,再伪装天道意志,下发安排,他甚至都没敢直取少年的性命,而是取的一条狗命。
可自己,能在雷劫之下仓惶活下来也就罢了,那条狗,为什么也能在雷劈之下不死?
无脸人:
“你们,这伙废物,尤其是你!”
听到这句侮辱,陈平道非但没生气,嘴角还露出了笑容。
他只对这件事的对与错耿耿于怀、思不通、想不开,倒是没对这件事的失败、没能彻底将那位杀死而扼腕叹息。
他和令家那位的出发点不一样。
令家那位是在把握准天道意图的基础上,加上了自己的利益驱动,那位应该早就知道,那件事背后有幕后黑手在推动,但他故意装作不知道。
自己则是在遵照天道意图做事,简而言之,他陈平道……蠢。
无脸人:“你还好意思笑?”
陈平道:“笨的人,就得多笑少说话,要不然大家不就都知道我笨了?”
无脸人:“他死了,你孙女,才有机会成为这一代的龙王,他在,你孙女就没有机会,只会一直被他压在身下。”
陈平道:“我对让曦鸢成为龙王,没有执念,我对这个孙女,太溺爱了,我甚至觉得,她要是成为龙王了,会很辛苦。”
无脸人:“那你现在呢?你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后,你打算做什么?”
陈平道:“这里是龙王门庭,你潜入到这里,是犯忌讳了,你觉得身为家主,我应该做什么?”
无脸人:“呵呵呵……”
陈平道将双臂缓缓撑开,自己的域,不断放大。
无脸人坐在那里,陈平道的域在即将靠近他时,被阻挡到了外头。
任陈平道如何催动,都没办法将其包裹。
无脸人的强大,在此刻显露无遗。
不过,陈平道并未有丝毫气馁,他的域开始颤抖,连带着周围四座域也开始呼应,当另外四座域产生共鸣后,陈平道的域突破阻隔,将无脸人完全囊括。
无脸人:“你害怕了,你后悔了,当他亲自找上门打算与你算账时,你想要将我交出去,当作向他赔罪的礼物?”
陈平道:“我无法否认,是有这方面的原因在。
我不希望我琼崖陈家变成现在的明家,更不希望陈家的未来向未来的明家看齐。
我不希望看到我的宝贝孙女,煎熬于是保护我这个爷爷还是保护整个陈家。
但……我已经看出来和听出来了。
天道意志,现在更想除掉的,是你。
所以,我现在这么做,仍旧是对的,我……没错!”
陈平道掌心向下一拍。
“轰!轰!轰!轰!轰!”
总计五声轰鸣传出,无脸人的身躯被重重下压,胸口与脸面紧贴着地面,可他的声音还是继续传来:
“我说过,你就算察觉到了,也该继续装不知道的,你真当你琼崖陈家,现在有龙王坐镇么?”
陈平道:“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不就有三位……不,是四位。”
“呵呵呵……”
无脸人继续发出笑声。
他把下颚,抵在地上,强行让自己的“脸”,对着前方的陈平道。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还要继续留在这里么?”
陈平道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你现在在这里。”
“上次的事,之所以失败,就是败在你这里,所以我故意没走,就是要在这里等着,等他,上门来找你算账。
你是刚刚见过他回来的。
那他现在,应该距离你陈家祖宅很近,是吧?”
“咔嚓……咔嚓……咔嚓……”
一道道脆响传出,无脸人强行慢慢直起身子。
这迫使陈平道,不得不调集更多域的力量,来对他进行镇压。
也因此,导致四座“龙王域”对这里所镇压邪祟的压制,减轻。
一众邪祟们,宛若久旱逢甘霖,立刻鼓噪起来,发出阵阵嘶吼。
并且,一道道琥珀色的纹路,开始在四周蔓延,进一步瓦解这四座龙王域的镇压效果。
不,确切地说,这些纹路并不是现在才在蔓延,而是早就被浸润进去了。
这说明,无脸人对这里的侵蚀,早已展开。
陈平道的眼眸里,露出了震怒与悔恨。
被别人潜入祖宅深处,就已经是在狠狠抽他这个家主的脸了;结果别人早就在偷偷挖掘自家地基,准备破开家里的牢笼,他竟然到现在才知道!
这已经不是失察失职,而是彻彻底底的一个废物家主,在他的带领下,堂堂一座龙王门庭,居然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假如他今日没下来,主动撕破脸,那么那场本该只属于自己的葬礼,很可能就得变为整个琼崖陈家的。
无脸人:
“你不用自责,因为我也为此,付出了你难以想象的巨大代价。
这三座……不,是四座龙王域,想将它们解开,真的好难好难。
可恨,我不能对他亲自出手。
但你们,又指望不上,再继续诱导和利用你们的力量,只会继续给他喘息和成长的时间。
所以,当你们上次失败时,我就看清楚了,也决定了。
不能再犹豫迟疑下去,
这次,
我要孤注一掷!”
无脸人的挣扎越来越剧烈,四座域的上方,翡翠色泽面积不断扩大,加速着对这牢笼的侵蚀。
陈平道:“你做梦。”
老人身上皮肉不断开裂,一道道血珠从他身上溢散开去,先扩充至自己的域,再弥漫向那四座龙王域,这使得龙王域上面的琥珀色则得到了压制,乃至开始褪色,逐步恢复到正常。
四座龙王域之下,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邪祟,再次被无情镇压下去。
无脸人:“呵呵,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血可供这般流。”
“祖宅里的陈家人,可不止我一个,我就不信,用整个琼崖陈家的血,还不能把你给耗死在这里!”
“那陈家人,怕是得死光哦。”
“龙王门庭,死于镇压邪祟,死得其所!”
陈平道闭上眼,声音自胸腔内发出。
外面的听海观潮碑出现了震颤,即将发出陈平道的家主令。
无脸人面容忽然扭曲,下一刻,陈平道的五官也开始模糊。
陈平道与外界的感应,被无脸人斩断。
听海观潮碑震颤停止。
无脸人:“陈平道,你总是想着一人做事一人当,却忽略了自己的身份。
在下来与我撕破脸之前,就没想过,提前做好准备么?
还是说,你有自信,就算杀不了我,就算被我杀死,只要我在这里,你依旧有自信可以豁出命,来将我永封镇压于此?
结果,我的强大,超乎了你的想象?
在你坏了我一次事后,我就把你琢磨透了,我甚至预判了你接下来的所有动作,包括,你会下到这里来找我。
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家主,你更适合去做一个园丁,去修剪伺候你的柳树。”
在无脸人说这些话时,陈平道闭上的眼眸里,有不可查觉的火苗在晃动。
有些东西,可以被隔绝,可有些东西,是无法被隔绝的,就比如身为陈家人,在祖宅内,对先祖龙王之灵的感应。
听海观潮碑的传声,只是虚晃一枪。
接下来,祖宗祠堂里的龙王之灵,将得到自己的呼唤,从而产生躁动,向整个陈家示警传讯。
然而,就在这时,陈家祠堂里那三盏乳白色的灯火,却集体晃动起来。
祂们不仅驱散了来自陈平道的呼唤,更是像上次一样,对他造成了反噬。
“噗!”
陈平道吐出一口鲜血。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不敢置信。
无脸人只觉得是自己成功隔绝内外后,让陈平道产生绝望,心神受损。
实则,陈平道震惊的是,为何先祖龙王之灵竟会对自己的呼唤置之不理?
上次,他得到这里“提前的正确信息”准备去动手时,家里龙王之灵是这般对待自己的,这次自己想要向整个陈家示警,号召整个陈家来一起镇压这尊巨邪,家里龙王之灵竟还是这般对待自己?
陈平道艰难地抬起头,他的鲜血还在继续向外挥发,维系着这里的四座牢笼。
身为龙王门庭家主,他对先祖龙王之灵的尊崇与敬仰,毋庸置疑,因此,他绝不会认为自家龙王之灵是出于保全陈家的私心,才如此对自己。
现在,他更是又确定了一件事,祖宅里的龙王之灵,并非是没有察觉到无脸人的潜入,但祂们却故意对此进行了放任与无视。
看着眼前嚣张跋扈的无脸人,陈平道心里不禁升腾起一缕疑惑与猜测:
其实,真正的天意,早已下达了?
有人将正确的信息提前做了传递,那有没有可能,这个来传递信息的人,他本身,就是最正确的信息?
再联想到自己的孙女与那位,此刻都回到了琼崖,来到陈家祖宅附近。
原来,这一浪,自我陈家始?
无脸人:“我不急,你大可继续撑着,慢慢流血,我甚至还会主动帮你调节减缓一下压力,让你能多撑一会儿。
现在引爆,能让他九死一生,但这对我而言,还是不够保险。
你的寿辰,不是两日后么?
我等,我等两日后,他亲自登门来给你贺寿,我要确保他这次,十死无生。
我要让他亲眼见识见识,
什么叫……邪祟如潮!”
……
“嗯,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挂断电话,何申指了指商店货架,要了条椰王硬绿。
正掏钱时,谭文彬出现在他身侧,抢先把账给付了。
何申:“我说老弟,你这也太客气了。”
谭文彬:“这不是事先说好的么?应该的。”
何申拆开包装,从里头拿出两包递给谭文彬:“尝尝,看抽不抽得惯。”
谭文彬把烟放进口袋:“申哥,刚是在和嫂子打电话?”
“嗯。”
“怎么不用大哥大?”
“我那台好像坏了,信号一直不稳定,等回去后拿去修。”
“我这里多一台,申哥你先拿着用。”
何申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放心吧,老弟,只要你一个通知下来,告诉我把货卸去哪里,我立马带人开车去,绝不耽搁你的事。”
“申哥办事,我当然放心。好了,我先走了,师傅们的账我都结了。”
谭文彬与何申所站位置,是开满发廊与按摩店的小街。
何申:“这帮家伙真不像话,这么久了还不出来。”
谭文彬:“基本都出来了,故意在里头等着,不想第一个从店里出来。”
与何申告别后,谭文彬喊了一辆摩的,将自己送到镇外。
小山头,四周视野开阔,小远哥在这里布置了阵法,作为大家的露营点。
帐篷前的篝火旁,润生正在烤乳猪。
镇上有家东方烤乳猪店,猪和料都是在那儿买过来的,自己来烤。
谭文彬抽出一根烟咬在嘴里,点燃的同时,目光看向远处正朝这里走来的陈曦鸢。
陈姑娘对谭文彬点了点头,在篝火边的石头上坐下。
罕见的,面对被润生烤得色泽诱人的乳猪,她无动于衷。
帐篷内,坐在睡袋上的李追远,周身被无形的血线环绕。
这些只有李追远能看到的血线,似编织起的血茧,将少年逐步包裹。
少年面前,阿璃正在摆弄着紫金罗盘。
恶蛟盘旋在罗盘上,本该凶焰滔滔的它,乖乖地听从阿璃指尖提示运转。
新的架构雏形已经出现。
就像是秦柳两家祖宅里的邪祟,都会给柳玉梅面子一样。
李追远身上的这些邪物凶兽,也会给阿璃面子。
少年正在推演因果,阿璃则在进行辅助。
江上人,对江水的理解,普遍还停留在祖辈经验的汲取和自身实践观察的总结。
曾经,李追远是其中的集大成者。
像是一张百分卷子,及格分以下是常态,表现为浑浑噩噩、遭受摆布;能及格的,都算得上江上弄潮儿,江上精英们普遍都处于这个层次。
再往上的,七八九十分的,也有。比如龙王门庭传承者,享底蕴加持,或草莽崛起者,灵觉敏锐。
也有像赵毅那种的,靠看他人笔记,获得成绩跃迁的;
亦有如陈曦鸢这般,考试时能被监考老师手指正确选项的。
李追远很早就已经做到了,与出题人斗智斗勇的层次,拿一百分只是因为卷面分只有一百。
如今,伴随着李追远自己开始私下里搞课外辅导班、出题出卷,他对江水的理解,进入了一个新阶段,视角不再仅仅局限于卷面,而是开始思考如何通过考试改革来实现更好的人才选拔效果。
红线褪去,少年睁开眼。
即使是现在的少年,做这种因果推演,也是消耗极大。
换别人想做这种事,怕是得集齐很多人手、周密布置,再开坛做法,求神问佛。
“噗哧!”
阿璃打开一罐健力宝,插入吸管,递了过去。
李追远接过来,喝了几口。
“风平浪静,但太静了,像是被提前做了清场,预备好接下来的表演,非常的刻意。”
在陈曦鸢洞府处,见到陈老爷子后,李追远就心有兆感。
少年一直在刻意避免,把自己前往琼崖陈家的这一行程,被浪卷入。
可现在,事情的性质,已经在预备着发生微妙变化。
陈老爷子,是真的因为想念孙女了,才凑巧出现在那里的,他不是神机妙算,刻意在那里等待自己。
但陈家人的特性,从陈曦鸢身上就能观察出来,有些所谓的凑巧,它并非真的是巧合。
吃人嘴软,被天道追着喂饭着实令人艳羡,可反过来,天道想要将自己的意志下达时,也会更为容易。
李追远怀疑,与陈老爷子相见时,陈老爷子本身,就承担了某种浪花的角色。
可若是以龙王门庭之主的身份来散播浪花,这一浪,到底得大到什么程度?
还真是现世报啊。
上一浪,自己在玉溪,做公活儿时,夹带做了私活儿。
这一次,很可能会变成,自己在做私活儿时,被强行摊派上公活儿。
李追远不喜欢这种感觉,他不是不走江,也不是不当刀,等琼崖的事结束,回去后,他可以静候天道吩咐。
再怎么工作,自己也得需要私人休息时间,哪里能你需要时就一个电话安排下来,随叫随到?
最关键的是,你还不发工资。
李追远指了指外面。
阿璃会意,收拾起罗盘这些东西。
李追远起身走出帐篷。
陈曦鸢侧过头看向他,问道:
“小弟弟,你怎么先回来了?”
李追远:“这次手里带的东西够用,等要走时,再去你洞府好好挑选,我不会客气。”
陈曦鸢点了点头:“我爷爷对我说了些话,他说……”
没有丝毫保留,陈曦鸢将自己被爷爷留下来后所进行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对少年复述了一遍。
李追远:“在你爷爷和我之间,你选择站在我这边;在你爷爷和其他人之间,你可以站在你爷爷那边。”
陈曦鸢低下头,她被点破了内心的想法,她想去帮自己的爷爷。
不过,陈姑娘还是重新抬起头,看向少年:“小弟弟,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李追远:“你现在,可以一个人先回陈家。”
陈曦鸢:“我……”
她不想抛下这里的人,她觉得自己留在这儿,不仅可以充当一份力量,更是一种人质。
陈曦鸢:“小弟弟,不要用‘可以’,你直接给我下命令吧,我愿意承担选择的后果,但我不擅长做选择。”
李追远:“我现在,需要你离开我们的团队,接下来,在我们主动联络你之前,你不要再来寻我们。
至于你要去哪里,要做什么,你自己先看着办,我只能给出我的建议,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优先保全自己,不要急着走极端。”
“好!”
陈曦鸢站起身,提起登山包,准备离开。
润生:“等一下,乳猪烤好了,你拿点路上吃。”
“嗯!谢谢润生。”
陈曦鸢举着一整只烤乳猪离开了。
谭文彬凑过来,问道:“不是,润生,你全都给她了,我们晚上吃什么?”
润生挠挠头:“我本来只想给她一条猪腿的。”
好在,考虑到团队里的人胃口普遍好,所以在镇上买食材时,乳猪不止买了一头。
润生重新架起一头乳猪,再次烧烤涂料。
李追远端着一罐健力宝,走到山头边,一个人发起了呆。
过了一会儿,谭文彬跟了过来,小声问道:“小远哥,是发生什……是要发生什么事了么?”
李追远扬起手中的饮料罐,示意谭文彬噤声。
谭文彬顺着小远哥目光看向下方,二人现在站在高处,斜下方是一条比较宽敞的土路。
有一个老人,骑着三轮车,载着自己刚放学的孙子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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