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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备战

筱伯与张宝匆匆赶回云襄在杭州城的别院,刚进门就见厅中停着一具棺材,大白天也是漆黑阴森,令人不寒而栗,而云襄则独自跪坐在棺材前方,眼神木然,呆若木鸡。

二人一见俱大吃一惊,筱伯惊讶问道:“公子,这是……”

云襄恍然惊觉,回头黯然道:“你们不用惊慌,这是我去世多年的师父。”

筱伯和张宝连忙将云襄从地上扶起,张宝有些恐惧地打量着棺木问道:“公子的师父?以前怎么从未听公子说起过?”

云襄神情复杂地望着棺木,手抚棺盖黯然道:“当年我在扬州蒙冤下狱,被发配边关服苦役,在苦役场我遇到了令我脱胎换骨的恩师云爷,是他传我千门之道,教会我以智胜力的道理。可惜后来他死于仇家之手,我当时还是个苦役犯,无力厚葬师父,只得将他草草葬在了一处废弃的矿井中。不久前我曾托天心居替我寻找师父遗骸,没想到一个多月时间,她们已经将我恩师的遗骸,从青海送到了这里。”

筱伯迟疑道:“这……真是公子恩师的遗骸?”

云襄点点头:“我掩埋时曾做过记号,天心居弟子是照着我画下的地图和记号找到的遗骸。恩师的遗骸虽然已经腐烂,不过他手臂上的疤痕我还认得。”

筱伯舒了口气,忙道:“既是如此,我这就去请和尚道士做法事和道场,超度亡灵,让他老人家早日安息。”

云襄摆摆手:“不必了。恩师的仇敌还逍遥世上,手眼通天,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恩师的死讯。再说现在魔门蠢蠢欲动,瓦剌虎视边关,我已经没有时间为师父做法事。你即刻在附近寻一风水宝地,替我将恩师遗骸秘密厚葬。待我替师父报仇之后,再到坟上告慰他老人家在天之灵。”

筱伯连忙答应,立刻出门去办。张宝见云襄神情落寞,郁郁寡欢,忙劝道:“待此间事一了,公子去看看佳佳吧,咱们有好久没有去看他了。”

听张宝提起赵佳,云襄嘴边不由泛起一丝暖暖的笑意,赵佳已经到了读书的年纪,所以云襄将他寄养在金陵一户老实厚道的人家,让他们送他去学堂,并按月给他送去寄养费,这样一来,与他见面的时间就更少了。这次为对付魔门,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去看望他了。

“好!”云襄望向棺木,点头道,“待咱们安顿好我恩师,就去看望佳佳。”

筱伯办事利落,第二天就在城郊寻到了一处风水宝地,云襄当天便将恩师的遗骸安葬。垂泪拜别亡师后,他立刻去总兵府向俞重山拜别。俞重山早已从他口中得知了魔门的计划,知道他要赶往边关,协助镇西军抵御瓦剌入侵,俞重山不由拉着他的手道:“云兄弟,镇西军统帅武延彪乃一代名将,驻守边关多年,战功赫赫,愚兄也佩服得紧。不过他一向眼高于顶,尤其看不起迂腐儒生,你这一去,说不定连他的面也见不着。还好愚兄早年曾与他共过事,还算有几分交情。待我为你写下一封举荐信,他自会对你另眼相看。”

云襄拱手道:“多谢俞兄,不过我这次来,可不光是要一封举荐信。”

俞重山奇道:“那你还想要什么?”

云襄不怀好意地笑道:“我还想向兄长借两个人。”

俞重山心中一亮,立刻知道了云襄的心思,他连忙摇头:“这可不行,朝廷兵将,怎可私自出借,再说他们本人也未必同意。”见云襄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知道这官样话糊弄不了对方,俞重山无奈叹道,“我知道你想要的人一个是赵文虎,还有一个是谁?”

云襄笑道:“李寒光。”

赵文虎和李寒光当初在剿倭营助云襄破倭寇,给云襄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他们一个是难得的将才,另一个是干练的中军总管,能将纷繁复杂中军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俞重山闻言叹道:“你眼光可真够毒的,看上的全是为兄的心肝宝贝。”

云襄拱手道:“我知道兄长舍不得多年培养的人才,不过如今东乡伏诛,海患暂平,这等人才就如杀敌利剑,该将他们用在杀敌立功的最前线,而不是束之高阁。望兄长以天下为重,让人才用在最需要他的地方。”

俞重山忍不住给了云襄一拳,笑骂道:“你这小子,我若不答应你,倒似个自私小人一般。罢罢罢,我叫他们来问问,若他们愿意追随你,为兄决不阻拦。”说着拍手叫来随从,让人立刻去传赵文龙和李寒光。

不多时两个身着戎装的年轻将领匆匆赶到,只见一个英姿勃发,一个沉稳凝定,举手投足间莫不透着一股虎虎生气。云襄见赵文虎已升为千户,而李寒光也升为游击将军,不由拱手笑道:“几年不见,两位将军就已高升,真是可喜可贺。”

赵文虎与李寒光乍见云襄,俱大喜过望。二人忙拜道:“我们也是当初追随公子剿灭倭寇立下的些微功劳,加上公子的推荐和俞将军的栽培,也才有今日。”

云襄扶起二人道:“现在又有一个杀敌立功的机会,不知你们是否还愿意追随在下。”

二人眼中都有些惊疑,也有些茫然。赵文虎略一沉吟,迟疑地问道:“公子是说北边?”见云襄笑着点点头,他立刻拜道:“在下愿追随公子,杀敌立功!”

从二人的一问一答中,李寒光多少也猜到点端倪,不过他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转望俞重山,拜问道:“属下乃俞家军将领,一切唯俞将军之命是从!”

俞重山叹道:“行了!你也别装模作样,作为军人,谁不想在战场上证明自己的价值?你们虽是俞家军的人,但也是朝廷的将领,当胸怀天下,视天下安宁为己任。我虽舍不得放你们走,不过你们若能杀敌立功,保边关平安,就不负我一贯的栽培和提拔了。你们随云兄弟去吧,所有的手续我会随后办妥。”

二人虽有些不舍,但还是依言拜别。俞重山写下一封推荐信交给云襄,执着他的手道:“愿兄弟助镇西军大破瓦剌,早日凯旋!”

云襄收起推荐信,与赵文虎和李寒光拜别而出。云襄在府外与二人分手,让二人先回去准备,隔日再赶到金陵与自己会合,然后再动身赶往大同。

交代完这一切,云襄便与筱伯、张宝连夜赶回金陵,一来是去看望赵佳,二来也是盘点账目,并从近年的商业收益中,拿出一笔款项作为助军之饷。

翌日午后,云襄的马车已停靠在金陵一家名为“汇通钱庄”的大门外,这里是他的产业,也是他在金陵会见下属、盘点账目、运筹帷幄的所在。虽然他的秘密产业已像个王国一般庞大,但他并不当自己是个帝王,如果可能,他宁愿在扬州郊外的小竹楼中,享受那与世隔绝的清闲和孤独。

在汇通钱庄大掌柜钱忠的引领下,云襄来到二楼那间他专用的雅室。刚坐定,钱掌柜便禀报道:“听说公子回来,几个掌柜一早就等候在这里,就等公子召见。”

云襄点点头:“让他们进来吧。”

钱忠拍拍手,几个满脸精明的商贾鱼贯而入,他们是金陵商界的后起之秀,在金陵乃至整个江南已经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有的甚至主宰着金陵城的房产、钱庄、米行、丝绸、客栈、贸易等行业,是金陵城顶尖的巨商富贾,不过他们在见到云襄后,脸上都泛起臣子觐见帝王一般的恭敬,因为他们能有今天的一切,全都是来自云襄的栽培和提拔。几年前他们还都是生意场上的失败者,或者科举无望的穷书生,甚至一文不名的穷光蛋,是云襄慧眼识珠,让他们的才能找到了发挥的舞台。他们在体现自己价值的同时,也为他们的伯乐和东家创造了惊人的财富。

在接受众人的拜见后,云襄望向钱忠问道:“人都到齐了吗?”

钱忠忙道:“除了外出未归的田掌柜和穆掌柜,都到齐了。”

云襄点点头,淡淡道:“大家把今年的账目报一报吧。”

几个掌柜立刻拿出账本,将自己经营的项目依次向云襄报了一遍。听完众人的汇报,云襄满意地点点头,目光从几个人脸上一一扫过,欣然道:“这次我突然召集大家,是有重大决定要宣布。近日瓦剌虎视边关,即将入侵中原,镇西军虽然英勇,但缺乏精良装备和军饷,恐怕难以抵挡瓦剌铁骑。我想从咱们今年的收益中拿出一部分银子,作为支边的军饷,大家算一算,看各自能拿出多少银子。”

云襄话音刚落,几个掌柜顿时面面相觑,十分意外。虽然云襄才是东家,他们只不过是为云襄管理产业的掌柜,但像这样白白将银子送人,他们还是替云襄感到肉痛。一个年仅三旬的年轻掌柜越众而出,对云襄拜道:“公子,你的钱想怎么小人本不该过问,但我蒋文奂不光当公子是东家,还当公子是朋友,是朋友我就得提醒公子,这银子咱们赚得不容易,这样是净投入,无产出,实在有些不值。”

云襄转望说话的年轻掌柜,不由想起几年前初次在街头遇见他的情形。那时云襄刚开始涉足商业不久,随着经营范围的不断扩大,靠他自己已不能处处兼顾,所以他开始为物色人才而头痛。那时眼前这蒋文奂还只是个乞丐,不过却是一个非常成功的乞丐。

“公子行行好,赏点吧!”几年前,云襄在街头第一次遇到蒋文奂时,他就是这样出现在云襄的面前。本来云襄对这种年轻力壮,却不愿靠劳动挣钱的乞丐有些反感,但不知为何,眼前这年轻的乞丐眼里有种特别的东西,令他最终没有拒绝,反而慷慨地赏了他一块碎银,并与他攀谈起来。

乞丐在云襄面前很从容,没有一丝卑怯或自惭,而是像跟老朋友一样侃侃而谈:“我第一眼看到公子,就知道公子是舍得施舍的主儿,哪怕你穿得很朴素,身边也没个下人侍候。”

“何以见得?”云襄笑问。当时筱伯去一边办事,只有他自己在繁华的街头闲逛。

“做乞丐,如果连这点眼光都没有,迟早得饿死。”乞丐狡黠一笑,“不要以为乞丐都是靠运气和别人的怜悯讨生活,其实这里面有很多诀窍,乞讨也要讲方法。”

“什么方法?”云襄饶有兴致地问。那乞丐笑道:“如果是同行这样问我,我是坚决不说的,难得公子赏了我不少银子,我不妨给你透露透露。”说着乞丐指指自己浑身上下,“公子看我与别的乞丐有什么不同?”

云襄第一次仔细打量对方,就见他头发很乱,衣服很破,脸很瘦,但浑身上下非常干净,眼里还洋溢着别的乞丐所没有的自信和乐观。不等云襄开口,他笑道:“人们对乞丐都很反感,但公子并没有反感我,这除了是因为公子心地善良,更是因为我的外表没有给人任何一丝肮脏、猥琐和危险的印象,这就是我最大的优势。”

云襄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他确实感觉这乞丐不像别的乞丐那般或令人生厌,或令人恐惧。

“做乞丐也要注意自己的仪表,可惜我很多同行都不明白这一点。”那乞丐遗憾地耸耸肩,“除此之外,还要懂得分析和方法。要比较优势、劣势,机会、威胁等等因素。”

云襄惊讶地长大嘴,他还第一次听说乞讨也有这么高深的学问。那乞丐没有理会云襄的惊讶,顾自道:“我做过精确的计算,这里每天的人流量过万,理论上讲,如果每个人施舍我一个铜板,我每天的收入能令钱庄掌柜都忌妒。不过不是每个人都会给我钱,我也没时间、没精力向那么多人乞讨,所以我得分析,哪些是目标施主,哪些是潜在施主。在这一片,我的目标施主占总人流量的两成,乞讨成功率七成;潜在施主占总人流量的三成,成功率五成。另外那些人我选择放弃,因为我没有足够的时间在他们身上碰运气。”

“那你如何才能确定,谁可能成为你的施主呢?”云襄追问。

乞丐笑道:“首先,是像你这样的年轻公子,外貌打扮虽然朴素,说话行事也不张扬,但从眼神,我就知道一个人是否有足够的财富和实力;其次,那些带着漂亮女伴来这里购物的富家子弟,也是我潜在的施主,他们通常都不会在女伴面前吝啬;另外,那些没有男子陪伴的年轻女子,也是我潜在的施主,她们都怕陌生男子纠缠,所以多数会掏钱打发我。而那些年纪偏大,外表木讷猥琐的男女,我通常会躲着他们,因为他们已经没有年轻人钱的冲动,而且生活的重压使他们早忘了施舍的乐趣,只会斤斤计较出去的每一个铜板,是不是买到了实实在在的东西。”

“那你每天能讨多少钱?”云襄忍不住问。

“至少三百个铜板吧。”那乞丐淡然道。

“这么多?”云襄有些惊讶。三百个铜板相当于三钱银子,这样算下来,他一个月能讨到近十两银子,这比许多饭店的掌柜工钱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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