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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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不是齐少爷吗?怎么做上小买卖了?”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林公子,突然出现在杂货铺门口。看样子他是打猎经过这里,正好看到齐小山在杂货铺中忙碌,不由勒马停了下来。用马鞭翻看着铺子中的货物,他连连啧啧称奇,“齐少爷是何等尊贵,怎么做上了这等营生?让人很是意外啊!”
齐小山双拳紧握,两眼几乎喷出火来,他盯着这个害他倾家荡产的仇人,强压怒火冷冷道:“林公子若不买东西,就不要妨碍我做生意。”
林公子用挑衅的目光望着他,调笑道:“呵呵,看来你很喜欢这种下等人的营生啊。好,我买,我要买下你这里所有的货。”说着他从袖中掏出张银票扔给齐小山,“五百两够不够?够了?这里的货都是我的了?”说完他转向几个随从,“给我砸!”
几个随从立刻嘻嘻哈哈地将杂货铺的东西往大街上扔,齐小山看到自己精心打理的铺子,被这些家伙搞得乱七八糟,心中又急又痛,连忙上前阻止:“住手,你们干什么?”
“我砸我自己的东西,你着什么急?”林公子哈哈大笑,见齐小山气得满脸通红,他挑衅道,“怎么?不服啊?有本事再跟咱们赌几把,是男人就别他妈这么窝囊。”
齐小山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拼命苦忍下来。林公子见货物砸得差不多了,这才带着几个随从扬长而去。
回到家中,齐小山的神情让母亲和妻子都吓了一跳。面对母亲和妻子的追问,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道:“没事,就是遇到个不讲理的客人,在铺子里捣乱。”
将母亲和妻子打发出去后,齐小山疲惫地倒在床上,只想着将今日的不快尽快忘掉,但林公子那可恶的眼神和嘲笑,在眼前怎么也挥之不去。床上有什么东西硌着了他的后背,他懒懒地背过手将之掏出来。那是一张名帖,有一个陌生的名字和地址,看到这名帖,他突然想起了那个书生,以及他那神乎其技的赌术,他的目光中渐渐泛起了一丝光芒。
云襄!齐小山第一次认真地看了看这个名字,并把他牢牢记在了心中。
名帖上的地址很好找,当齐小山在镇上一家普通的客栈找到那书生时,开门见山地问:“为什么是我?”
“什么?”书生对齐小山的到来不奇怪,但对他的提问却有些奇怪。齐小山直视着书生的眼睛:“为什么说,我才是你最好的帮手?”
书生迎着齐小山直透人心的目光,淡淡道:“把你的手伸出来!”
齐小山依言伸出双手,书生翻来覆去地审视着他的手,叹道:“十指修长瘦削,掌心肌肉灵活有力,这是一双天生的千手,只需稍加调教,就可跻身绝顶高手的行列。你这双手,连我都不禁有些忌妒。”说着书生伸出自己的手,齐小山一看,竟与自己的手十分相似。只听书生又道:“除了手的原因,更主要的是,我们都有共同的仇人。”
齐小山定定地盯着书生道:“我想向你学习千术,并用你教的千术向我们共同的仇人复仇,不过我不打算与你合作,因为在赌桌上,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
书生有些诧异,微微叹道:“没有帮手,要想战胜那帮老千,那会很难很难。”
“我不怕艰难。”齐小山紧盯着书生的眼睛,“你教我千术,我替你复仇,就算失手你也没什么损失,说不定你还可以从我的失败中,找到对方的破绽。”
书生犹豫片刻,终于微微点头道:“好!我教你!”
齐小山拿起桌上的牌九,心中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这次他并不是要赌,而是要复仇,所以他并不认为自己违背了誓言。
从这以后,齐小山白天打理杂货铺的生意,晚上就到那姓云的书生那里,学习千门赌技。正如那书生说的那样,他的天赋果然出类拔萃,只用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他就将牌九上的各种门道练得神乎其神,隐然已是青出于蓝。
书生见没有什么可再教齐小山,便对他道:“凭你现在的牌技,面对姓林的那帮老千,决不会再吃亏,不过却还不能做到十足把握。你真不考虑与我联手?”
齐小山坚定地摇摇头:“在赌桌上,我亲娘老子都不相信!”
书生无奈道:“那好!我替你约战姓林的,赌资你不用担心,我可以替你准备。”
“免了!”齐小山冷冷道,“我已经将铺子押给了别人,加上这个月的利润,手上有一千五百两银子做赌本。这点赌本姓林的也许根本就看不上,不过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让他接受我的挑战。”说到这他顿了顿,“另外,这一战的地点要定在杭州鸿运大赌坊的大厅中,由那里的头牌档手监场,并欢迎赌坊中的赌客围观,除此之外的任何地点,我都不相信。”
杭州鸿运大赌坊原本是南宫世家的产业,由南宫大公子南宫豪经营,后来南宫豪死在南宫放剑下之后,赌坊无人打理,就卖给了漕帮。它在原有的信誉基础上,又加上了漕帮的声誉做担保,所以成为江南首屈一指的公正赌坊。(前情请看《千门之》和《千门之雄》)
书生对齐小山的要求有些意外,不由沉吟起来。齐小山见状淡淡道:“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安排好这一切,这一战不只是我的战斗,也是你的。”
书生无奈点点头:“好!我去安排!”
一个月后,齐小山假意去杭州进货,瞒着父母妻子来到杭州城大名鼎鼎的鸿运大赌坊。这里早已是人山人海,拥挤不堪,看来他与林公子这一战,早已经传遍了杭州赌坛。
“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那个名叫云襄的书生凑过来,对齐小山轻声道,“如果咱们联手上阵,把握会更大一些。”
“多谢,不必了!”齐小山淡淡道。有过林公子的教训,他在赌桌上,不会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教会自己赌术的师父也不例外。
“请包下整个鸿运赌坊的几位客人入场!”随着鸿运赌坊头牌档手的一声吆喝,观众的目光齐齐转向通往赌坊后院的长廊。在众人瞩目之下,林公子与两个同伴趾高气昂,傲然而入。在他们之后,齐小山由鼻观心,目不斜视地缓步而出。就听那老档手沉声道,“今日之赌局是牌九,一注最少五百两起,上不封顶;牌九、骰子每把一换;庄家最少两万坐庄,五万可下庄;闲家可随时叫庄家的底,赌庄家桌上所有的筹码;也可在拿到两张牌之后追加下注。几位都清楚了没有?”
档手是赌场的监场,负责监督赌局的公平进行。这要求档手有极高的千术修为和信誉,不仅要能看穿老千的手脚,还要保证不偏不倚。鸿运赌坊的头牌档手,在业内信誉卓著,由他来监场,齐小山非常放心。他点头道:“清楚。”
几个人在档手的示意下入座,林公子盯着齐小山冷笑道:“齐少爷不知有什么能耐的朋友,居然在我的赌坊搞事,闹得我的生意一落千丈。我今日陪你赌,是看在你那朋友面上,你若输了,他得站出来与我一决生死!”
齐小山这才知道,原来那书生是以自己为筹码,才逼得林公子不得不跟自己赌。不过他并不感激那书生,他知道,自己只是那书生试探对手虚实的棋子。
“齐少爷有没有兴趣坐庄?”林公子挑衅地望着齐小山,见他在闲家的位置上坐下来,他不禁有些意外,“你不洗牌砌牌打骰子,如何跟我赌?”
齐小山坦然道:“凭运气!”说着他拿出那张一千五百两的银票,交给赌坊的伙计换成了三个五百两的筹码。
“运气?”林公子一愣,见齐小山只有三个筹码,他不禁哈哈大笑,“你拿三个筹码来碰运气,是不是上次输糊涂了?”
齐小山淡淡道:“在鸿运赌坊头牌档手面前,谁敢作假?发牌!”
档手将一副崭新的牌九倒在桌上,向几人示意:“请验牌!”
林公子淡淡笑道:“不用验了,鸿运赌坊咱们信得过。”
另外两个富商模样的老千,也放弃了验牌,只有齐小山仔细将每一张牌都翻看一遍后,才对档手点头道:“没问题。”
档手将牌推入桌中,向几个人示意:“开始。”
林公子手法熟练地洗牌砌牌,然后示意闲家倒牌,见几个闲家都扔下一个筹码的赌注,他才开始掷骰子。骰子落定,他照点数分开牌九,几个人便从分开处各取两张牌在手。林公子笑问道:“有没有人加注?”
齐小山看看自己手中的牌,再看看桌上剩下的牌,感觉赢面不大,便摇摇了头。另外两个闲家都加了一千两,然后林公子才继续分牌。齐小山看到手中的牌,便知自己输了。方才林公子洗牌砌牌时,他已记住了大部分牌的位置,只要骰子落定,他就提前知道林公子会拿到什么样的牌了。
结果正如他预料的那样分毫不差。他方才趁验牌之机,已记住了桌上牌九的各自色和位置,林公子再怎么洗牌砌牌,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在猜到对方底牌的情况下和人对赌,他不敢说十拿九稳,却也大占赢面。虽然在鸿运赌坊头牌档手面前,没人敢轻易出千,但靠赌术获胜,却是正大光明。
三个筹码仅剩下两个,齐小山在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老天别对自己太过残忍,根本不给他一丝机会。像是听到了他的祈祷,第二把骰子落定,他就知道赢定了,立刻毫不犹豫地加注,扳回了一把。
一副新牌又倒在桌上,齐小山借验牌之机记住了大半。凭着这过人的赌术,他输赢的次数虽然相差不大,但每当遇到有把握赢下的牌,他都加注追杀。凭着这过人的赌术,没用多久,他面前的筹码就渐渐堆成了小山。
林公子先后拿出六万两银子坐庄,不过最后大多到了齐小山手中。他终于气急败坏推牌而起,对齐小山道:“齐少爷手气真旺,不如你由来坐庄好了。”
齐小山也不客气,坦然坐上庄家的位置。一旦摸到牌九,他信心更足,由自己来洗牌码牌,他能记住的牌就更多了。不过几把一过,他就发现自己低估了对手。虽然现在他能记住更多的牌,但却无法准确记住三个对手的牌,且是否加注主动权在三个闲家手中。而三个对手赌术也甚是精湛,也在靠眼光在记他的牌。这赌局演变成双方拼眼光斗记忆的博弈,而他要同时应付三个对手,难度可想而知。
方寸间的搏杀在继续,半天时间很快就过去,双方来来回回,齐小山面前的筹码一直不见增加。照约定,双方休战用膳,趁这机会,那书生来到齐小山身边,有些焦急地道:“你以一敌三,实在太过艰难,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齐小山摇摇头:“我应付得过来。”
那书生无奈叹了口气,只得叮嘱道:“心无旁骛,专心致志。谁的注意力更集中,更持久,谁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用过晚膳,赌局继续。齐小山牢记书生的叮嘱,不再考虑胜负输赢,只集中精神留意着手中三十二张骨牌。见林公子也紧盯着自己手中的牌,他灵机一动,砌牌时故意放慢速度,让对方看清每张牌的位置,然后在将牌九推到场中这一瞬间,利用掌心的肌肉,将紧邻的两张牌巧妙地换了位置。这是一个小招,却算不得出千,监场的档手虽然发现了这点,却也没有制止。
齐小山的手法骗不过鸿运赌坊的头牌档手,但骗过林公子他们却绰绰有余。林公子只当已记清了那几张牌,骰子落定,算算自己吃定了庄家,他不禁对齐小山冷笑道:“我叫你的底!”说着,将筹码尽数推出。
齐小山淡定自若地分牌,然后将四张牌两两配对。档手将几个人的牌一一翻开,长声喊道:“庄家至尊,通杀!”
“不对!他在出千!”林公子拍案而起,气急败坏地大叫。档手扫了他一眼:“不知林公子可有凭证?”
记得某张牌的位置,发到对方手中却变了模样,这显然不能作为凭证,林公子顿时哑然。档手见他无语,便道:“我没有发现谁在出千,庄家通杀。”
筹码尽皆堆到了齐小山面前,六万多两的筹码一下子变成了十三万两。他慢慢将筹码仔细码好,然后用挑衅的目光望向林公子:“我看林公子今天已经输光,还要不要继续?”
林公子双目赤红,猛然从怀中掏出几张纸扔到桌上:“这是齐家庄的房契地契,当初作价是十八万两。我要与你决一死战!”
齐小山心中一阵激动,强压兴奋道:“好!等我去趟茅厕。”
匆匆离开赌桌,齐小山躲到没人的地方强令自己镇定。当他自觉心平气和之后,这才走向大厅。就在这时,突见家乡小镇上一闲汉由人丛外挤了进来,抹着满头汗水对他小声道:“齐少爷!齐老爷不行了,齐夫人让我给你送个信,让你立刻赶回去。”
齐小山心中略一犹豫,依旧大步走向赌桌。齐家庄的地契房契就在眼前,他不能为任何事分心。他要拿回他失去的东西,没有什么事可以阻止!
气定神闲地坐到桌旁,齐小山立刻将所有杂事赶出大脑,平静地对档手道:“可以开始!”
这一场豪赌从黄昏一直鏖战到第二天正午,当齐小山终于拿回失去的地契房契时,不禁泪如雨下。见林公子满脸灰败地瘫在座位上,他心中报仇的快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我赢了!”他喃喃自语着,有些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仔细将房契地契收入怀中,来不及感谢教他赌技千术的书生,更无暇理会赌客们的欢呼,他匆匆挤出人丛,在街头拦了辆马车,立刻令车夫快马加鞭往家赶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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