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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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耐心解释道:“银票是客人在钱庄存钱的凭证,咱们不能因为它有所损坏,就侵吞客人的银子不是?虽然银票损坏的情况极其罕见,但咱们对此也所规定,按照钱庄内部约定,只要能保持银票上印鉴和数目完整,咱们就会按票支付,哪怕像这样被撕去了一半,咱们也不会少付一个子儿。”
钱掌柜再次拿起银票一看,才发现上面既没有印鉴,也没有数目,那女人早就了解钱庄内部这个约定,撕给自己这一半,根本就是无用的废纸。他不禁浑身一软跌坐在地,好半晌才放声痛哭:“我的全部家当啊……”
牛刀小试!当舒亚男在临时落脚的客栈中,照着《千门百变》一书上的法子,仔细洗去脸上的伪装时,在心中这样评价着自己。“林夫人”已经完成了她的使命,从此将在这个世界彻底消失,她相信下一次自己就算站到钱掌柜面前,他也认不出来。
轻轻抚摸着到手的六十两银子,她心中有种莫名的成就感。第一次活学活用《千门三十六计》中的“借献佛”,果然奇妙无比。她相信只要自己安心骗人,并不会比南宫放之流差。本来对付像钱掌柜这样的小恶棍,照着她以前的脾气,不是直接给他一顿暴打,就是将他抓去见官。不过自从看了南宫放那些专门骗人的书之后,她渐渐感觉,用头脑而不是用拳头复仇,会给人一种更大的成就感,她对此甚至有种隐隐的嗜好。望着手中加倍讨回来的卖身钱,她心中复仇的快感无以言表。
回想整个过程,并没有特别精妙的设局,唯一多下了些功夫的是与虞婆婆结识,并通过她在南宫府混熟,靠着些小恩小惠,她在南宫世家出入自由,这让她有种火中取栗的冒险刺激。之所以选择南宫世家这面大旗,是为了小心接近和了解这个庞然大物。她清楚地知道,要对付南宫世家,自己现在无论是实力、经验还是头脑,都还远远不够,现在最好是躲得远远的,远离南宫世家眼线无处不在的江南,让他们暂时忘掉自己这个小人物。
不过在离开江南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舒亚男默默对自己说,那个欺骗自己认罪服刑的闻师爷,也得为他的欺骗付出代价!
舒亚男打量着镜子中的本来面目,里面那个女人,除了脸颊上多了一道伤疤,眼中更多了一种睿智和成熟。这几个月来的经历和遭遇,已经将那个单纯善良、鲁莽任性的天真少女,变成了一个冷静、理智、机灵善变且心如铁石的冷血猎手。她心目中的目标,无论是堂堂世家、狡诈讼棍还是街头骗子,在她眼里都是猎物,都是等待着自己去巧妙猎取的对象。
在脸上重新塑造自己的形象时,舒亚男又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逃离“西湖瑶池”后的情形,在经历了毁容的绝望、身无分文的窘迫以及流浪街头的潦倒后,是仇恨让她重新振作起来。她伪装自己混入潇湘别院,拿出当初埋下的那些害人书,经过几个月的刻苦钻研,然后她走上街头,去寻觅那些街头小骗子,借他们的骗局捞点残羹,甚至亲自出手去千那些贪婪的人,在实践中不断学习和提高。这期间也曾被人拆穿暴揍,她总是默默承受并不还手,她知道做一个老千,就得为自己的失误付出代价。在无数次失手、检讨、提高,再失手、再检讨、再提高的循环中,她渐渐得心应手,不仅将各种街头骗术使得出神入化,更练出了装神像神、扮鬼像鬼的演技,手中的银子也渐渐多了起来。当她自信能让骗子都看不出自己的真面目后,这才走向她第一个复仇目标,那个骗卖过她的人贩子。这一次的成功给了她无穷信心,现在,该轮到第二个了!
退房离开客栈后,舒亚男完全变了副模样。垂下的鬓发遮住了她脸颊上的伤疤,使她看起来就像一个单纯无知的少女,姿色虽不出众,却充满了青春的朝气。登上客栈外预约的马车,她对车夫简单地说了一个地址:“金陵!”
金陵为六朝古都,繁华极于江南。即便到了初更时分,秦淮河上也依旧灯火通明,丝竹管弦不绝于耳,莺歌燕舞荡漾河上,演绎着世间最廉价的悲欢离合和爱恨情仇。
就在秦淮河最灯火辉煌的时候,金陵提刑按察司的闻师爷,打着酒嗝离开了船。劝回了几个相送的同僚后,他独自醉醺醺地往回走。闻师爷原也是饱读诗书的才子,若非科举黑暗,也许现在早就中举考进,成为朝廷一方大员。不过现在他早已绝了由科举入仕的念头,甘做刀笔吏,整天沉溺官场繁文缛节,只为养家糊口。
想起明日的会审,他不得不匆匆往回赶,为明日的判决书做最后的润色。作为刀笔吏,他一向对自己的差事兢兢业业,文书无论写得多出色,交上去之前都得再三检查润色。在衙门混迹多年,他非常清楚,一句不当的用词,甚至只是一个错字,也许就会让上司受朝廷训斥,自己也会丢了差事。况且明日的会审,是有人状告南宫世家侵占农田扩建马场,已经闹出人命。受害者在扬州状告无门,这才将官司打到了金陵提刑按察司。这事牵涉到堂堂南宫世家,按察司上下都不敢掉以轻心,而他更是因为收了南宫瑞的钱,不得不打点起十二分精神,连秦淮河的风月也不敢久贪。
自从上次由同窗殷师爷牵线搭桥,与南宫瑞结识后,他就成了南宫瑞在按察司最信赖的伙伴,钱包也急速鼓了起来。不过他依旧穿着破旧的皂衣,住着最普通的民房,绝不让同僚和上司因银子问题对自己有所猜忌。他只将收到的每一笔银子存入钱庄,并将数目仔细记录下来。看到那越来越庞大的数字,他就像看到自己告老还乡后那幸福奢侈的晚年。
闻师爷心中想着心事,没留意到街口拐角处窜出的一道黑影,被那黑影一撞,不由摔倒在地。闻师爷正要发火,待看清那黑影是个年方双十的妙龄少女,骂人的话连忙咽回肚中,掸掸衣衫站起身来,关切地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那姑娘无暇理会闻师爷,不住惊慌地回头张望,隐约能听到远处有呼喝和脚步声,正向这边奔来。那姑娘情急之下,转身藏到街边一堆垃圾后,连连对闻师爷作揖哀求。闻师爷正在奇怪,就见几个面相凶恶的汉子奔了过来,领头的汉子对他吼道:“老头!方才那个姑娘往哪边跑了?”
闻师爷犹豫了一下,往身后随手一指,几个汉子立刻向那边追了过去。待那帮汉子走远,那姑娘才从藏身处出来,对闻师爷盈盈一拜:“多谢先生相救!”
“这是怎么回事?”闻师爷忙问。那姑娘眼中泛起点点泪:“他们要将我卖到青楼,我不从,好不容易才跑出来。”
秦淮河上的姑娘大多是被人拐卖而来,这种事也不算稀奇。闻师爷叹了口气:“姑娘是哪里人氏?深更半夜,可有落脚之地?”
那姑娘摇头道:“我家在扬州,在金陵举目无亲。今晚我就在街头流浪一宿,明日一早我就逃回扬州。”
闻师爷仔细打量那姑娘模样,虽然算不上绝色,却有一种烟女子所没有的清纯,尤其那凸凹有致的身材,更涌动着青春的气息。他连忙道:“我的住处离这里不远,姑娘若不嫌弃,就到我那里将就一宿吧。你现在恐怕也是身无分文,如何回扬州?不如明日我派人送你回去吧?”见那姑娘有些犹豫,闻师爷笑道,“莫非我长得像坏人,让姑娘不放心?”
那姑娘脸上一红:“先生是好人,那、那就太麻烦先生了。”
“快随我来吧,小心那些汉子又回来。”闻师爷说着当先带路,那姑娘连忙跟了上去。
长街尽头,方才追人那几个汉子又慢慢折了回来。一个汉子小声在问:“老大,咱们这么跑一下子,就赚了整整五两银子,是不是太容易了?那姑娘这是要干啥?”
领头的汉子伸手扇了他一巴掌,“有钱赚你就赚,问那么多干什么?”说完,他却又若有所思地自语道,“我想,她要干的事,肯定不止值五十,甚至五百两。”
闻师爷的住处是一处离衙门不远的普通民房,除了一个白天负责做饭、清扫的佣妇,晚上就只剩下他孤身一人。他的家人都留在了乡下,他始终认为,本分人不适合在城市里生存。
当那个姑娘来到闻师爷的住处,见到满屋子的书籍信件,很是惊讶地惊呼:“这么多书信!先生你还会写字啊?”
闻师爷哑然失笑:“我是衙门的师爷,就靠写字吃饭,这有啥奇怪?”
那姑娘见书桌上有封文书尚未收起来,便满是恭敬地捧起来仔细看了看,诚恳地赞道:“先生这字写得真是……又黑又亮,一个是一个的。”
闻师爷忍俊不禁,“扑哧”一声将刚喝的茶水给喷了出来。那姑娘见状,一脸无辜地问:“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闻师爷笑着连连摆手。他那一手漂亮的行书,一直是同僚们临摹学习的范文,无论上司还是刑部上官都交口称赞,听过的溢美之词多不胜数,不过像今日这样的赞誉,却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不禁笑问道:“不知姑娘可会写字?”
那姑娘骄傲地点点头:“我会写自己的名字!”
闻师爷连忙在书桌上铺开纸和笔:“不知姑娘可否一展墨宝?”见那姑娘一脸茫然,他连忙补充道,“就请姑娘写下自己的名字,让在下瞻仰瞻仰。”
“不用赞扬,我写得很难看。”那姑娘显然误会了“瞻仰”的意思,不过她也并不怯场,抓起笔比画了半晌,在宣纸上写下了两个歪歪斜斜的大字。闻师爷对着那两个字研究了好久,才勉强辨认出是“秀秀”两字。那姑娘在一旁一脸羞赧地解释道:“我以前都是用木棍在地上写,第一次用这种软笔,还真有些不习惯,怎么也写不好,让先生见笑了。”
“已经写得很不错了。”闻师爷笑道,“你其实很有天分,就缺个老师好好教你。”
那姑娘神情一黯:“我爹娘都说,女娃不用读书识字,会做家务、女红就够了。”
“读书识字也是女孩子的基本修养啊。”闻师爷拈须笑道,“你叫秀秀?给我倒杯拜师茶,我就教你读书写字。”
“真的?”秀秀大喜过望,连忙倒了杯茶捧到闻师爷面前,屈膝跪了下去,“秀秀愿意拜先生为师,望先生收下我这个女弟子吧!”
闻师爷忙笑着将她扶起,接过茶浅浅抿了一口,然后坐到书桌前,抬手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指着那三个字对秀秀道:“闻仁达,这就是先生的名字。你先照着这三个字写。先生还有点公务尚未处理完,等你写好了我再看。”
“多谢闻先生!”秀秀拿起纸和笔,去另一张桌上比画着练起来。闻师爷在书桌前坐下,为明日的判决书做最后的润色。但不知为何,他的心思始终无法专注到文书上,他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瞄向一旁的秀秀。
平心而论,闻师爷其实并不像他外表看起来那么老,四十多岁的男人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为了谋生不得不丢下妻儿客居金陵,虽然有青楼可以偶尔解乏,但那些风尘女子,又怎么能真正解除内心的孤独和寂寞?秀秀的突然出现,让他心里生出一丝涟漪,他不禁在想,这或许是上苍送给我的礼物吧?若能将秀秀留在身边,那古人梦想中的“红袖添香夜读书”的境界,大概也不外如是吧?
按捺不住心猿意马,他匆匆将判决书收了起来,然后踱到秀秀身后,望着她的背影暗中盘算:如果在金陵娶一房小妾,帮自己打点日常生活,岂不美哉?
“闻先生,你看我写得怎样?”秀秀突然回过头,将闻师爷吓了一跳。他忙装着仔细端详秀秀的字,拈须道:“唔,刚开始就写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不过你握笔的姿势不对,应该这样。”说着闻师爷伸手抓住秀秀握笔的小手,手把手地教她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鼻端嗅到女孩子那幽幽的体香,手里握着她的小手,脸颊在她耳鬓间厮磨,闻师爷突然感到心跳加速,浑身燥热,先前喝下的美酒此刻突然涌上了头。他陡然失去了理智,一把搂住秀秀,喘息道:“秀秀!我喜欢你!”
闻师爷的举动将秀秀吓了一跳,她猛然将他推开,惊恐万状地护着自己的胸口:“闻先生,你、你怎么了?”
秀秀的力气超出了闻师爷的预料,这一推竟将他推倒在地,摔得浑身几欲散架,这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见秀秀一脸茫然,似乎并不清楚自己的企图,他连忙装出可怜模样:“我、我喝多了,方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摔倒在地?”
他的可怜模样骗过了天真的女孩,秀秀放下心来,上前扶起他道:“我不知先生喝醉了,是我不好,将先生推倒在地,对不起。”
“没事没事!”闻师爷连忙道,“我一喝醉就犯糊涂,若有失礼,你一定要包涵。”
秀秀将他扶到床上,“先生你先休息,秀秀帮你熬点醒酒汤。我爹爹也爱喝醉酒,每次都是我帮他熬醒酒汤,可管用了。”说完问明厨房的方向后,秀秀便出去忙碌起来。
待她一走,闻师爷立刻翻身而起,从隐秘处拿出了一个小包。那是一个同僚送给他玩的蒙汗药,原本是用来对付不听话的青楼女子,没想到现在派上了大用场。为防夜长梦多,尽快将生米煮成熟饭,无疑是留下秀秀的最好办法。他相信,像秀秀这样天性单纯的良家少女,一旦失身,一定会将终身都托付给自己。
将蒙汗药藏在袖中,他重新躺回床上。不一会儿秀秀端着碗又酸又辣的醒酒汤进来,双手捧着递到他面前:“快趁热喝吧,喝下去头就不会晕了。”
闻师爷闻了闻醒酒汤,皱眉道:“什么味道,这么难闻?你去给我拿点盐加上吧。”
趁着秀秀出去拿盐的当儿,闻师爷将袖中的蒙汗药尽数倒入醒酒汤中,用手指搅匀。待秀秀加了盐后,他假意抿了一口,故意道:“更难喝了,不信你尝尝。”
秀秀尝了一小口:“没有啊!很好喝啊。”
闻师爷连连摇头:“你重新给我舀一碗,我还是喝没加盐的吧。这碗你喝,别浪费。”
不一会儿秀秀又端了一碗进来,庆幸道:“幸好还有些,不然还得重新做。”
见秀秀将那碗加了料的汤水喝完,闻师爷才放心地喝下醒酒汤,然后躺回床上等着蒙汗药发作,谁知少女依旧精神百倍地忙进忙出,而他却感到眼皮异常沉重,尽管勉力克制,没多久还是陷入了梦乡……
当闻师爷从睡梦中霍然惊醒,才发现外面已是天色大亮。依稀还记得昨晚的情形,他连忙高喊秀秀,却无人应答。猛然想起今日的会审,他晃晃晕沉沉的头,慌忙从床上一跃而起,匆匆拿起桌上封好的判决书,立刻赶往按察司衙门。
会审本已经开始,因为闻师爷的迟到不得不推迟,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情况,惹来按察司张大人不满的白眼。闻师爷连忙战战兢兢地将文书交上去,自忖凭着自己了莫大心血琢磨润色的判决书,可以稍稍减轻张大人的不满。
张大人简单交代了案情后,拿起判决书正要宣读,却愣在那里半晌不得开口。闻师爷偷眼打量他的脸色,发觉上司满脸阴霾,眼神似乎如暴风雨来临一般的晦暗。闻师爷忙小声问:“大人,这判决书可有什么不妥?”
“你自己看!”张大人说着将判决书扔给了过来。闻师爷捡起来一看,顿时面如土色。这哪是什么判决书,而是自己收到各种好处的详细账目,这些账目不仅有时间、地点、数目,还有行贿者的名字。他慌忙道:“小人、小人一时拿错,这就回去拿来。”
“不用了。”张大人不阴不阳地道,“交到本官这儿来,这账簿以后说不定会有用。”
在张大人逼视之下,闻师爷不得不将账目交了上去。虽然衙门里并不禁止相关的人收受好处,但上司最忌讳下属背着自己捞大钱,而且捞得比他还多。闻师爷的账目竟然让张大人都有些忌妒。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自己在衙门的差事恐怕是到头了。不仅如此,多年存下的钱财被上司发现后,恐怕再也别想就这样安然带走,没准张大人已经在盘算着,如何才能让自己把吃下的东西给吐出来!
只见张大人仔细将账目收入怀中,然后从封存文书的信封中又拿出一张状纸,对闻师爷冷冷道:“判决书在这里,不过你看看自己写的是些什么?”
闻师爷胆战心惊地接过来一看,浑身不禁冰凉。那果然是判决书,不过判决结果却与计划中的大相径庭,它居然判南宫世家败诉,不仅要赔偿原告的田地,还要为他们强买强卖的行为坐牢。这判决书他是万万不敢宣读了,就算可以以拿错了文书将此事搪塞过去,但今日这会审已彻底毁掉,对南宫瑞的保证也已落空,他知道得罪南宫世家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那恐怕不只是丢掉差事那么简单了。
闻师爷突然意识到,昨夜中了蒙汗药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那个少女也不是什么上天赐给自己的礼物,而是放倒自己、篡改文书,并将自己最隐秘的账目暴露于天下的骗子。如此一来,不仅自己下半辈子的奢华生活成了泡影,而且还要陷入前所未有的麻烦之中……
听到闻师爷惹上官司,被按察司革去差事下狱的消息后,舒亚男换了副面容准备离开金陵。她知道闻师爷这一下狱,积攒多年的昧心钱恐怕就得全部吐出来,总算为他当初的欺诈付出了代价。回想前晚他居然想用江湖上最低级的蒙汗药来迷奸自己,舒亚男就暗自好笑。就算她没有读过专门讲解各种下三滥伎俩的千门秘籍,凭她随爹爹行走江湖的经验,那样的蒙汗药也别想骗过她的鼻子。而她按照千门秘方配制的迷药,却可以让老江湖都着道。
金陵乃至整个江南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念,这两次行动都跟南宫世家有关,相信很快就会惊动他们。舒亚男知道,自己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和经验与之抗衡,为策安全,应该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直到他们完全忘了自己的存在,才能再悄悄地回来。
收拾起简单的包裹,舒亚男下楼来到客栈柜台,正要退掉房间离去,一个在楼下喝茶的算命文士施施然凑了过来,满是惊讶地打量着她,小声道:“姑娘,你印堂发黑,两眼无神,要小心近日有牢狱之灾啊!”
舒亚男以前最讨厌这种危言耸听,到处骗吃骗喝的江湖术士,不过自从学了千门秘术之后,她多少已了解这些江湖术士的艰辛,心中隐隐将自己认作他们的同行。虽然她瞧不起这些同行低级的伎俩,不过还是掏出一小块碎银扔给那术士:“去找别人算命吧,我不信命。”
那算命术士接过碎银随手抛了抛,脸上泛起一丝莫测高深的微笑:“姑娘将老夫当成了街头小骗子?真不在乎按察司的大牢或南宫世家的追杀?”
舒亚男心中暗惊,脸上却不动声色:“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那术士微微一笑,浑浊的三角眼中闪烁着狐狸般的幽光:“姑娘不明白没关系,你只要知道,莫爷要见你。这个世上还没有几个人能让莫爷相请,也没有几个人能拒绝他老人家的邀请。”
舒亚男犹豫了一瞬,泰然道:“那好,请先生带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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