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夺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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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功奇也冷笑道:“叶二公子若不畏罪自杀,咱们就想法帮他一把。只要叶家两个儿子因争夺家产自相残杀,死于非命,叶家的信誉和名望从此就一落千丈,就算叶继轩不气死,也绝不可能再翻身了。”
云襄指着二人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得一甩手转身就走,丢下二人愤然而去。
叶家是巴蜀名门,又是唐门姻亲,叶大公子遇刺在官府眼里是大事,自然不敢怠慢,立刻派出了最好的捕头彻查。有捕快认出了黑白双蛇的身份,叶二公子的欠条也从白蛇身上搜了出来,其买凶弑兄的阴谋立刻大白于天下。叶继轩得知长子是被次子买凶所杀,气得中风瘫痪,卧床不起。
叶晓虽被官府暂时收监,但由于他是唐门未来的姑爷,所以还没怎么吃苦头。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早已吓得六神无主,精神恍惚。当云襄第二日去狱中探望他时,实不敢相信面前这精神憔悴的邋遢男子,就是养尊处优的叶二公子。
“救我!快救救我!”突然看到云襄,叶晓顿时来了精神,忙扑到栅栏前,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对云襄急道,“快帮我向唐宗主求救,我是照他的指点去做,才犯下如此重罪,他不能不管我!”
云襄望着彷徨无依的叶晓,突然想起自己当年被人陷害打入牢狱,大概也是这种心情。他暗自叹了口气,悄声道:“我会替你去求唐宗主,不过在庭审时你一定不能提到他,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决不会提到与唐宗主有关的任何事!”叶晓慌忙道,他虽然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却并不傻,知道供出唐功德不仅救不了自己,只会令自己死得更快。现在唐功德已是他活命的唯一希望。他对云襄急道,“你快去见唐宗主,让他先将我从这里弄出去。事成之后,我一定会重重谢你!”
见云襄神情不为所动,叶晓心知寻常财物未必能打动云襄,不由一咬牙,压着嗓子小声道:“云公子,只要你能想法子将我从这里弄出去,我愿用家传至宝酬谢!”
云襄皱眉摇了摇头:“你放心,我会全力帮你,但不会要你任何酬谢。”
叶晓以为对方不相信自己的话,不由急道:“那可是战国时代秦相国吕不韦所著之《吕氏商经》!乃吕公一生成就的总结,也是我辈经商之圭臬。咱们叶家有今天的成就,就是得此经之助。世人只知吕公以一部《吕氏春秋》名传千古,却不知《吕氏商经》才是吕公留给后人的至宝。”
云襄闻言心中一动,以前曾在野史传说中读到吕不韦曾写过这么一部商经,但却没听说此书流传下来。如今听叶晓这一说,心中顿时有些好奇。联想到魔门为对付叶家付出的心血和代价,他隐约猜到寇元杰此行的真正目的。轻轻拍拍叶晓的手,他小声安慰道:“你放心,我会立刻给唐宗主写信,同时上下打点,决不让你在狱中吃苦。”
“多谢公子!小弟来生结草衔环,也要报答公子大恩大德!”叶晓泪流满面,哭着跪倒在地。由于这次是买凶弑兄,就连父亲到现在也没派人来看望自己。因此云襄此刻的安慰就显得尤其难能可贵。
“时间到,亲友速离!”在狱卒催促下,云襄只得离开。出门后径直驱车来到一条偏僻小街,那里是贺豹子最常出没的所在。
没费多少工夫,云襄就在一处背风的角落找到了正在赌钱的贺豹子。见到财神爷上门,贺豹子立刻丢下同伴笑着迎上来:“大哥又给小弟送钱来了?”
云襄将两锭银子和一封信塞入少年手中:“立刻替我将这封信送到唐门。”
“唐、唐门?”贺豹子顿时有些为难,成都离唐门还有好几日路程,这也还罢了,像唐门这样的豪门望族,贺豹子最为发怵。
云襄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一撕两半,将其中一半塞给贺豹子:“这是一百两通宝钱庄的银票,你先拿半张,回来后我给你另外一半。”
“一、一百两?”贺豹子立刻点头答应,“好!我马上就走!”
目送着贺豹子离开后,云襄将剩下的半张银票交给了一个流浪儿,叮嘱道:“等你们老大回来,就将这半张银票交给他。”
叶家长子遇刺、次子被收监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成都,加上叶继轩中风病倒和前日叶二公子在西域亏了上百万两银子的流言,立刻在全城造成了恐慌。人们涌向叶家经营的四通钱庄,想尽快提出存在那里的银子,这股风潮有如瘟疫,短短数日就传遍了全城乃至整个巴蜀。四通钱庄现银顿时告急,借出去的债收不回来,而每天却要付出去几十万两现银。人们涌向每一个分号,为取出自己的存银而拥挤争斗。叶家声誉一落千丈,所有往来商户都在向叶家追债,却没人愿意借钱助它渡过难关。
当贺豹子将信送到唐门时,唐功德已收到桃山庄的飞鸽传书,叶二公子是唐门未来的姑爷,他出事桃山庄不能不报。唐功德收到信后正要动身去成都,见有人又送来有关叶晓的消息,自然就将贺豹子带着一同上路。
马车中,唐功德草草看了看信,这才打量着对面的贺豹子问:“谁让你送这信?”
“他、他叫寇元杰。”贺豹子惴惴道。第一次面对威震巴蜀的大佬,他低着头不敢看对方一眼。
“是什么人?干什么的?为何要让你送这信?”唐功德一连问了几个问题,贺豹子都茫然摇头。他只得转头对身旁的弟子吩咐道:“到了成都我先去探望叶继轩和二公子,你立刻去查这个寇元杰的底细!”
“是!”那弟子答应着,立刻甩鞭加快了车速。第二天黄昏马车就抵达成都,没费多大周折,唐功德就在府衙昏暗的牢房中见到了未来的女婿。
叶晓一见来人,顿时跪倒在地,泪如泉涌:“泰山大人,您、您可要救小婿一命啊!”
唐功德挥手令人退下后,这才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买凶弑兄?”
“这、这不是您指点的吗?”叶晓惊讶地质问道,“我完全是照您的吩咐去做,就连杀手都是您帮我找好的啊!如今出了意外,您、您可不能丢下小婿不管啊!”
“混账!我什么时候指点过你?”唐功德勃然大怒。
“您不是跟我讲过你的故事,要我向您老学吗?”
“我的故事?什么故事?”
“就是当年您买通杀手暗算自己,嫁祸兄弟的计谋,我可完全是照您老的暗示去做的啊!”叶晓顾自说着,没有注意到唐功德的脸色已完全变了。
仔细询问所有细节后,唐功德已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不禁切齿吐出一个名字——唐功奇!见叶晓一脸迷茫,他嘴角勉强浮出一丝微笑,隔着栅栏拍拍叶晓的肩安慰道:“你在这里委屈几日,我这就想法将你弄出去。”说完冷着脸转身就走。
门外等候的弟子见唐功德独自出来,忙跟上去小声问:“咱们不将叶公子一同带走?”
唐门在巴蜀势如帝王,唐功德若要在牢房中带走一个囚犯,根本无须事先征得官府的同意,所以那弟子见宗主没有带走唐门未来的姑爷,自然感到有些意外。不想唐功德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他不再是唐门的姑爷了,他必须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这事你亲自去办,要让他永远失踪,不能让人找到有关他的任何痕迹。”
那弟子一怔,这是要叶二公子死无葬身之地!他不知道宗主为何会这样吩咐,不过他不敢再多问,立刻点头道:“遵命!弟子今晚就办!”
“还有!”唐功德突然停下脚步,“通知所有唐门弟子,秘查唐门叛逆唐功奇!一旦发现他的踪迹,立刻通知我。除此之外,还要去查新近出现在成都的两个富家公子,一个叫元杰,一个叫云襄。必要的话,通知官府全城戒严,决不能让这几个人离开成都!”
“弟子这就去办!”那弟子立刻拱手告退,亲自去通知唐门在成都的各路人马。
唐功德登上府衙外的马车,对车夫摆了摆手:“去叶府。”
马车辚辚而行,唐功德在车中闭目养神。虽然叶家与唐门关系密切,祖传的经营之道在经济上对唐门帮助极大,但现在叶家声名狼藉,唐门要尽快与之撇清关系。诚信是商家的第一生命,如今叶家发生这么多变故,它的经济生命已奄奄一息。就算唐门有能力帮它起死回生,不过代价太大,已没有多少操作价值。所以当初的联姻也没有继续的必要,它反而成为套在唐门头上的枷锁。只要叶二公子还活在世上,唐门就不能撕毁婚约,所以他必须得死,何况他还知道了唐门的隐私,且认定是唐功德教他买凶弑兄。这种不开眼的笨蛋,在唐功德心中早已死不足惜。不过为了做得不那么明显,所以叶二公子只能失踪,永远失踪。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叶府到了。唐功德翩然下车,不等通报就径直闯了进去。叶府弥漫着一种树倒猢狲散的颓丧气氛,唐功德的到来,勉强让府中有了几分生气。
在内院见到卧病在床的叶继轩,唐功德终于肯定叶家再无法渡过这次难关。只见叶继轩口鼻歪斜,半身瘫痪,已经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见到前来探病的唐功德,他只能拉着对方的手泪流满面。
“亲家翁安心养病,我会将二公子保出来。”唐功德握着叶继轩的手柔声安慰道,“你还有什么要交代二公子,我一定替你办到。”
叶继轩目视一旁的老管家,他立刻将账本、地契等捧到唐功德面前。唐功德接过来随手放到一旁,盯着叶继轩柔声道:“亲家翁,你如今瘫痪在床,家中混乱不堪,这个时候最容易为下人所趁,因此,叶家那部《吕氏商经》应尽快交给二公子才是。”
叶家虽然遭此变故,钱庄受到挤兑,但各种不动产还在,仅在成都的商号、当铺、房产就有数十处,基业依然雄厚惊人。不过在唐功德眼里,这些东西都不及一部《吕氏商经》有价值。对唐门这种百年望族来说,钱已经不是第一追求,它更需要一种经营之道,能让唐门庞大的基业不断增值、膨胀,成为影响天下大势的强大力量。既然叶家败落,无法再为唐门所用,那唐门就不得不靠自己了。将《吕氏商经》拿到手,自然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叶继轩拼命张合着嘴,却说不出半个字。唐功德见状忙将纸和笔塞到他尚未瘫痪的左手中。叶继轩抖着手,歪歪斜斜地在纸上写下几个字:我要亲手交给儿子。
唐功德沉下脸来,低声问:“你信不过我?”
叶继轩抖着手又写下几个字:事关重大,望谅。
唐功德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手中一点暗劲度过去,闭住了叶继轩左半身的穴道。跟着将纸条捏碎,这才大声道:“多谢亲家翁信任,我定会将《吕氏商经》亲手交给二公子。”说完转向身后的老管家,“叶管家,快将经书拿出来吧。”
方才唐功德背对着管家,他没有看到唐功德所做的手脚,毫不犹豫地就从墙上的秘匣中拿出一册羊皮书,双手捧着正要递给唐功德,陡然发现叶继轩双眼圆睁,面目狰狞。老管家一惊,慌忙伏到主人身前:“东家,你怎么了?是不是老奴做得不对?”
叶继轩浑身不能动弹,只能用眼神告诉管家。二人多年主仆,管家立刻就明白了主人的心思,忙收起经书对唐功德道:“唐宗主,对不起,东家要亲自将经书交给公子。”
唐功德面色一沉:“你这老狗,敢违抗主人的命令?拿来!”说着伸手就抓向管家手中的经书。管家慌忙后退,边退边大叫:“来人!快来人!”
门外响起凌乱的脚步声,几个武师糊里糊涂地冲了进来。唐功德不想夜长梦多,回手一扬,几枚牛毛针分别闭住了几个武师的“环跳穴”。几个武师先后倒地,老管家也吓得手足酸软跌倒在地,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唐功德正要俯身夺过经书,陡听几点锐风从窗外射来,角度算得极准,刚好封住了他所有躲闪线路。唐功德只得侧身避开几道锐风,跟着伸指夹住迎面射来的那一点银光。银光入手,突然分成两段,一段被唐功德手指牢牢夹住,但另一段速度不减,依旧迎面射来。唐功德大惊失色,眼看来不及躲闪,却见他一张嘴,将那点银光吞入了口中。
“子母针!唐功奇!”唐功德说着身形一晃,向银光射来的方向倏然追了出去。子母针乃唐门独门暗器,两针相套,针中藏针,既阴险歹毒又复杂难练。是唐功奇当年最为得意的成名绝技。自从他逃出唐门后,唐功德就专门苦练了破解子母针的口中盾,就是在口中含有一片吸铁石,专门防备细小的子针。本来口中盾是要吐出吸铁石粘住子针,但方才子针来得实在太快,唐功德来不及吐出吸铁石,只得在口中将针接住,冒险破了子针。
最危险的敌人陡然出现,唐功德再无心理会旁人,立刻追了出去。唐功德一走,一个倒在地上的武师突然一跳而起,冷笑着来到老管家面前。老管家打量着对方那年轻阴鹜的脸,失声惊呼:“你、你是谁?想干什么?”
年轻的武师得意一笑:“小生寇元杰,想借你手中的《吕氏商经》一观。”
“你、你休想!”老管家说着翻身想跑,却见一道寒光从他项上掠过,鲜血如喷泉般急涌而出,跟着就软倒在地。那年轻武师从他手中夺过羊皮书,草草翻了翻,立刻得意地吹了声口哨,收起经书对瘫在床上的叶继轩一拱手:“多谢,告辞!”
眼看寇元杰拿着经书扬长而去,叶继轩双眼一翻,一口浓痰堵在咽喉,顿时活活憋死。
寇元杰推门而出,正要离开这是非之地,突感身后有杀气透体。他正要拔剑戒备,陡听身后传来一声厉喝:“别动!”
杀气刹那间透体生寒,令寇元杰不敢妄动,他依稀听出那声音有些耳熟,不由失声惊呼:“金彪?你想干什么?”
“将经书放在地上,然后向前直走,不要回头!”
“我凭什么听你的?”寇元杰一声冷笑。
“你也可以赌一把,试试能否躲过我这一刀。”
寇元杰手扶剑柄犹豫起来,正面交手,他决不惧怕这个刀客,不过现在这情形,他却没有半点把握。略一踌躇,他拖延道:“你不是走了吗?为何又回来?你要这经书干什么?”
“我数到三,你再不照做我就出手。一!二!”杀气越发凌厉,对方绝非虚言恫吓。
“算你狠!”寇元杰将经书愤愤放到地上,抬脚就往前走。他知道这次自己遭人算计彻底败了,毫不犹豫地大步出门,再没有回头。
月色如银,大地一片朦胧,郊外的官道旁,一辆马车静静停在树林中。一道黑影灵狐般摸进车厢,跟着响起金彪那爽朗的笑声:“得手了!一切俱在公子算中!”
“好,上路!”车厢中响起云襄平静的声音,“出城的时候没遇到麻烦吧?”
“没有!唐门找的是唐功奇与寇元杰,没人注意我这无名小辈。”金彪说着拍了拍赶车的车夫,“再说有风眼老弟事先安排,出城非常顺利。”
赶车的风眼回过头来,嘿嘿一笑:“公子出手豪爽,风眼当然要竭尽所能。希望公子有机会再来成都,让风眼有机会再为公子效劳。”
云襄淡然一笑:“现在成都恐怕要被唐功德翻个底儿朝天,短时间内我是不会回来了,你也出去避几天风头吧。”
风眼嘿嘿笑道:“公子多虑了,像咱们这样的下里巴人,才是成都真正的地头蛇,就算是唐门也拿咱们无可奈何。不过出了成都,老朽就帮不到公子了。整个巴蜀地界,唐门的势力都无所不在,你们千万要当心。”
云襄淡淡一笑:“我不担心自己,倒是担心唐功奇与寇元杰,不知他们如何才能脱身。不过魔门有唐笑在手,就算寇元杰落入唐门之手,也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但唐功奇就难说了。只怕他的大哥无论多大代价,都要除掉他。”
金彪大笑道:“我虽然讨厌魔门,却也没想到公子竟敢摆它一道,让我与柯姑娘演一出双簧,连唐功德和寇元杰也算计在内。就不知公子为何要与魔门翻脸?”
“你愿意做魔门走狗,被寇焱利用吗?”云襄笑问。
“当然不愿意!”金彪大声道,“我金彪一向自由自在,哪受得了魔门的森严等级?若处处受人管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也不愿意。”云襄笑道,“从寇焱逼我与之合作开始,我就没想过要受他摆布。再说魔门的野心竟然是要觊觎九鼎,我更不能为虎作伥。虽知战乱一起,生灵涂炭,正所谓乱世中人不如犬。现在虽然朝廷昏庸,官场腐败,但好歹还是个太平世界。若是帮助魔门妄生事端,那可就是天下之罪人了。”说到这云襄长长叹了口气,“虽然我对叶家没多少好感,不过也没想过要害人性命。唐功奇与寇元杰擅改计划,刺杀叶家大公子,弄得叶家家破人亡。从那一刻起,我就决心要他们付出代价。不过叶家的败亡,我才是幕后主使,也许我也应该为此付出代价才是。”
“公子千万别这么想。”金彪忙道,“像叶家这样的豪门,每一个铜板都未必干净,不知有多少人曾被他们逼得家破人亡。这次上苍不过是借公子之手,向他们索债罢了。”
“我居然成了上苍的使者?你别刺激我了。”云襄哑然失笑,抬头望向天空,幽然叹息,“都说抬头三尺有神明,可谁见过真正的神明?谁又能代表真正的天意?”
金彪无言以对,遥望苍天陷入了沉思。
天明时分,风眼驾车来到江边,只见江上停着一艘乌篷大船,一个黑衣女子正在船头不住张望。看到马车驶来,那女子立刻划着小舢板靠上江岸,跟着小鸟般扑到车前,对刚下车的金彪和云襄连连埋怨:“你们怎么才来?担心死我了!”
金彪笑着调侃道:“不知道柯姑娘是担心我金彪呢,还是担心云公子?”
柯梦兰脸上一红,立刻道:“当然是两个都担心。别废话,快上船,我为了联系到这条船,可了不少银子。”
风眼遥见船头的船旗,不由对云襄微微颔首:“原来公子早安排下退路,是老朽多虑了。有漕帮的船旗护驾,就算唐门也要礼让三分。”
三人登上大船,与风眼挥手道别。在艄公的号子声中,只见江岸后移,大船顺江而下,全速向下游驾去。柯梦兰遥望渐渐远去的山水,突然叹了口气:“这次咱们巴蜀之行,虽然千到不少银子,可都落入了魔门和碧姬一伙的手中,除了那本破书,咱们差不多算是白忙活一场,还惹上了魔门和唐门两大强敌,真有些不值。”
“咱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云襄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得意地向二人扬了扬。金彪夺过来一看,却是一张通宝钱庄八万两银子的巨额银票。通宝钱庄乃皇家钱庄,全国各地都有分号,凭它开出的银票,可以在任何分号兑换银子。金彪惊讶地瞪大双眼:“哪来的?”
“你们忘了叶二公子写给我的那张十万两银子的欠条?”云襄笑道,“我用它在通宝钱庄换了这张银票。”
“欠条也能换银票?”柯梦兰似乎不敢相信。
“那也要看是谁的欠条!”云襄得意地解释道,“叶家虽然生了大变故,但基业还在,而通宝钱庄是皇家钱庄,有优先债权。凭着叶二公子那张欠条,它可以从叶家一文不少拿到十万两银子。这一进一出它净赚两万两,何乐而不为呢?”
“噢!发财了!”柯梦兰与金彪欢呼雀跃,高兴得忘乎所以。金彪连连亲吻银票,边亲边道:“八万两,足够咱们去北京城最大的富贵赌坊豪赌一个月!”
“瞧你那点出息!”柯梦兰一把夺过银票,对云襄笑道,“有八万两银子,咱们可以去瘦西湖泛舟,大草原赛马,黄鹤楼赏月,北京城豪赌。不知公子最想去哪里?”
云襄遥望虚空,冷厉的眸子中闪过一丝锐芒,从齿缝间缓缓迸出两个字:“扬、州!”
《千门之门》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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