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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恐怖谷(6)
“福尔摩斯先生,我看不出这有什么奇怪。”停了一会儿,他才接着说,“蜡烛光很暗,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让屋子变得亮一些。正好这桌子上放着油灯,我就把它点亮了。”
“是你把蜡烛吹灭的吗?”
“是的。”
福尔摩斯没有再问什么了。巴克不慌不忙地挨个看了我们一眼,转身走了出去。我觉得,他的眼神中似乎存在某些对立情绪。
警官麦克唐纳派人给道格拉斯夫人送去一张便条,大概是说,他将到卧室拜访她,可是她回话说,她将在餐厅会见我们。现在她走了进来,是个年方三十、身材高挑、容貌出众的女子。她沉默寡言,冷静而沉着,完全不是我设想中悲痛欲绝、心烦意乱的样子。但看得出她面色苍白、面容瘦削,的确是刚刚经历了巨大打击。她的举止镇定自如,那双纤柔的手扶在桌上,像我的手一样看不出一丝颤抖。她那双哀怨忧伤的眼睛,带着异乎寻常的探询眼光扫视着我们,转而成为出其不意的话语。
“你们发现什么了吗?”
难道是我的错觉吗?与其说她的语气中带着希望,倒不如说是惶恐。
“道格拉斯夫人,我们已经尽可能采取了一切措施,”麦克唐纳说道,“你尽管放心,我们不会漏掉任何疑点的。”
“请不要担心钱的事情,”她面无表情、语调平静地说道,“我要求你们尽一切力量查清真相。”
“或许你能告诉我们一些有助于查清这件案子的事吧。”
“恐怕我了解得不多,但只要我知道,都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们。”
“我听塞西尔·巴克先生说,事实上你没有亲眼见到,也就是说,惨案发生后你没有去过那间屋子,对吗?”
“是的,巴克拦住了我,恳求我回到卧室里去。”
“的确是这样的。你听到了枪声响起后就马上下楼来了?”
“我穿上晨衣就下楼了。”
“从你听到枪响到巴克先生在楼下拦住你,中间隔了多长时间?”
“大约几分钟吧,这种情况下我很难估计准确的时间。巴克先生恳求我不要进去,他向我保证这是我无能为力的。后来,女管家艾伦太太就扶着我上楼了。这真像是一场噩梦。”
“你能不能估计一下,枪声响起时离你丈夫下楼的时间大概有多久?”
“不,我说不准。他是从更衣室下楼的,我没有听到他走出去的声音。他总是担心失火,所以每天晚上都要到庄园里走一遍。我只知道火灾是唯一使他害怕的东西。”
“道格拉斯夫人,这正是我要问你的事。你和你的丈夫是在英国才认识的,是吗?”
“是的,我们结婚已经有五年了。”
“你曾听他提起过在美洲时发生的一些事吗?我是说那些会给他带来危险的事。”
道格拉斯夫人认真地考虑了一会儿,答道:“是的,我总觉得有一种危险在时刻威胁着他,但他不愿与我谈及此事。这不是说他不信任我,事实上,我们一直非常恩爱、相互信赖,是因为他不想我也担惊受怕。他觉得一旦我知道了一切就会惶恐不安,所以他绝口不提此事。”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
道格拉斯夫人的脸上掠过一丝笑容,说道:“丈夫一生保守着的秘密,难道爱着他的女人一点也察觉不出来吗?很多时候我都能察觉。他对曾经在美洲生活的某些片段避而不谈,他采取的某些防范措施,他失口说出的某些话语,他遇见某些不速之客时的警惕眼神,都在提醒着我:他正面临着巨大的威胁。他知道他们正在追踪他,所以他总是小心提防着。我对此深信不疑,所以这几年来,每当他回来得比预期晚了,我都会感到紧张不安。”
“我可以问问吗?”福尔摩斯说道,“他的哪些话引起了你的注意?”
“恐怖谷。”道格拉斯夫人回答说。“我追问他时,他用的就是这个词儿。他说:‘我曾经身陷“恐怖谷”中,至今也无法摆脱。’‘难道我们就永远摆脱不了吗?’当我见到他神情紧张时曾这样问过他。他回答说:‘有时,我想,恐怕是今生再也摆脱不了。’”
“你一定问过他‘恐怖谷’是什么意思吧?”
“我问过,他马上就脸色阴沉,摇着头说:‘我们之中有一个人将会难逃此劫,这真是太不幸了。但愿上帝保佑,这灾难不会降临到你身上。’这个山谷一定是真实存在的,他曾在那里生活过,并且遇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我对此深信不疑,但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
“他没提到过一些人名吗?”
“无意中提到过。那是三年前,他有一次去打猎出了点意外,后来发高烧的时候他不断重复着一个名字,提起这个名字时他显得很愤怒,而且有些恐惧。他管这人叫麦金蒂--身主麦金蒂。后来他病好了,我追问他麦金蒂是谁的身主,他脱口而出,‘谢天谢地,他可不是我的。’这些就是我从他那里得知的一切了。我想,身主麦金蒂和‘恐怖谷’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
“还有一点,”警官麦克唐纳说道,“你和道格拉斯先生是在伦敦一家公寓里相识,并且和他订婚的,是吗?关于你们的婚事,有什么罗曼史,或者秘密的事吗?”
“浪漫的事总是有的,但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他没有遇到情敌吗?”
“没有,那时我根本没有男朋友。”
“你知道的,他的结婚戒指被人取走了,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吗?假设他过去生活中的仇人追踪到这里向他寻仇,那么,这个人又是出于什么原因拿走他的结婚戒指呢?”
一瞬间,我分明看见道格拉斯夫人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我也没办法解释,”她回答道,“这真是件怪事。”
“好,那我们就不耽误你休息了,很抱歉在这样的时候来打扰你。”麦克唐纳说道,“当然,还是会遇到一些别的问题,到时我们会再来拜访你的。”
她站起身,飞快地扫视了我们一遍。像刚才一样,我再次感到她的目光中带有怀疑的成分,像是在询问:“你们对我的证词有什么看法呢?”然后,她弯腰向我们行了个礼,提起曳地的长裙,走出了房间。
“她真是个美丽的女人——美极了!”麦克唐纳在她关上门以后说道,“巴克那家伙一定常常到这里来。他大概是个讨女人喜欢的家伙。他承认死者是个爱吃醋的人,也许他自己最清楚道格拉斯为何会醋意大发。还有那枚婚戒,你没办法不去想它。对于那个从死者手中取走结婚戒指的人,福尔摩斯先生,您怎么看?”
我的朋友坐在那里,双手托腮,陷入了沉思。然后他站起身来,按响了铃声。
“艾姆斯,”当管家走进来时,福尔摩斯说,“塞西尔·巴克先生现在在哪里?”
“我去看看,先生。”
过了一会儿艾姆斯回来了,告诉我们巴克先生在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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