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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巴斯克维尔的猎犬(15)

福尔摩斯在回答的时候,声调都放低了:“这是谋杀,华生,是处心积虑、残忍至极的蓄意谋杀。别再问我细节了。正如同他的那面网围着亨利爵士一样,我的网正紧紧地罩住了他,再加上你的协助,他几乎已经是我的囊中物了。我们还有一点值得担心的,就是说不定他可能在我们采取行动之前先行下手。再过一天--最多两天--我就会结束这个案件,在那以前,你得像一个慈爱的妈妈看守生病的孩子那样紧紧地看好你所保护的人。事实证明,你今天所做的事是正确的,但我还是希望你待在他的身边更好一些。听!”

一阵可怕的尖叫声--一阵连绵不断的恐惧与暴怒的喊叫声划破了沼地上的宁静。那恐怖的喊声几乎使我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哎呀,我的上帝!”我喘了起来,“这是什么?发生什么事?”

福尔摩斯猛地站起来,我看到他那运动员般的身体堵在小房的门口,双肩下垂,向前方探着头,朝黑暗之中望去。

“嘘!”他轻声说道,“不要出声。”

由于情况的急切,喊声很大,起初那喊声是由黑暗的平原上一个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现在那声音,已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而且更急迫了。

“是哪一边?”福尔摩斯低声问道。由他那样坚强的人的激动的声音里,我知道他也是深受震惊了,“是哪一边,华生?”

“我想是那边吧。”我向黑暗之中指去。

“不,是那边。”

痛苦的喊声再次划破了宁静的夜,也比以前更大更近了。混在一起的还有一种新的声音,是一种深沉的咕咕哝哝声,既悦耳又吓人的声音,起起落落,正像是大海所发出的永无休止的低吟。

“是猎狗!”福尔摩斯喊了起来,“来呀,华生!来呀。天哪!我怕我们已经来不及了!”

他立即迅速地在沼地上跑了起来,我紧跟在他的后面。可是,突然间,就在我们的前面,从那片碎石参差、凹凸不平的地方发出了最后一声绝望的惨叫,然后就是模糊而沉重的咕咚一声。我们站住倾听着,而在这无风之夜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

我看到福尔摩斯像是个神经错乱的人,一面把手按在额上,一面跺着脚。

“他已经打败了我们了,华生。我们来得太晚了。”

“不,不会,一定不会。”

“我真是个笨蛋,竟没有采取行动,而你呢,华生,现在该明白离开你应保护的人不管的后果了吧!天哪!如果不幸的事发生了的话,那我们不得不向他报复了。”

我们在黑暗之中向前乱跑,不时撞在乱石上,勉强地挤过金雀丛,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上了小山,再顺着另一个斜坡冲了下去,一直朝着那传出可怕的声音的方向前进。每到高处,福尔摩斯都焦急地向四周望一望,可是沼地里太黑暗了,在荒凉的地面上没有任何动静。

“你看到什么东西了吗?”

“什么也没有看到。”

“可是你听,那是什么声音?”

我们听到一阵低低的呻吟,是在我们的左边!

在那面有一条岩脊,尽头处是直上直下的崖壁,由那里向下,可以看到一片多石的山坡。在那高低不平的地面上,摊着一堆黑糊糊的、形状不规则的物体。当我们跑近它的时候,模糊的轮廓越来越清楚。原来是个趴在地上的人,头向胸前弯着,身体向里蜷曲成一团,好像是要翻跟斗的样子。他的样子那么怪异,使我当时都不能相信,刚才听到的呻吟是他发出的最后一声。我们弯身望着的那个人,一言不发,动也不动。福尔摩斯把他抓住提了起来,惊恐地大叫了一声。他划燃了一根火柴,亮光照出了那死人紧攥在一起的手指,也照出了他被打破的头颅,以及一摊慢慢扩大着的可怕的血。火光还照清楚了另一件使我们痛彻心扉的事——正是亨利·巴斯克维尔爵士的尸体!

我们俩谁也不可能忘记那身特别的、红色苏格兰呢制成的衣服——他第一天早晨在贝克街穿的那一套。我们只清清楚楚地看了一眼,那根火柴闪了一下就灭了,就像是希望离开了我们的灵魂一样。福尔摩斯呻吟着,在黑暗中也能看出他发白的脸色。

“畜生!这个畜生!”我双拳紧握,喊着,“福尔摩斯,我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我离开了他的身旁,使他遭到了毒手。”

“我的罪过比你还要重,华生。为了从各方面做好破案前的准备工作,我竟然置我们的嘱托人的性命于不顾。在我的职业生涯中,这是我所受到的最大的打击。可是我怎么会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他会不顾我的再三警告,冒着性命危险,一个人跑到沼地里来呢?”

“我们听到了他的呼声——我的上帝啊,那阵叫唤呀!--却救不了他!那只置他于死地的猎狗在哪里呢?它可能正在乱石之间转来转去。还有斯台普吞,他在哪里呢?他一定要受到惩罚。”

“一定的。我保证要让他受到惩罚。伯侄两人都已被杀死了——一个是看到了那只他认为是妖魔的畜生而被吓死了;另一个虽然飞奔逃避,也未能免于一死。现在我们得设法证明这人与猎狗之间的关系了。如果不是我们听到了那声音的话,甚至我们都不会相信那畜生的存在,因为亨利爵士显然是摔死的。可是,上帝作证,无论他多么狡猾,明天以前,我一定要抓住这家伙!”

我们痛心地站在这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旁,我们劳碌了这么久,最后却落得这样一个悲剧,这个不可挽回的飞来横祸使我们异常沉重。后来,月亮升起之后,我们爬上了我们不幸的朋友摔倒的那块山岩的最高处,并由绝顶处向黑暗的沼地里俯视。黑暗中有银白色的光在闪烁,几里开外的远处,朝着格林坪的那个方向,亮着一点单独的黄色火光,那只能是来自斯台普吞家的那所孤独的房子。我向前看着,并朝它狂怒着挥舞着拳头,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

“我们为什么不现在就去抓住他呢?”

“我们还没有掌握全部证据,那家伙真是老谋深算。问题不在于我们已经掌握了多少情况,而在于我们能证明些什么。只要我们走错一步,那家伙就有可能从我们的手里溜走。”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明天我们要做很多事,今天晚上只能给可怜的朋友料理后事了。”

我们一起走下陡坡,向尸体走去。在反射着银光的石头上,黑色的身体看得很清楚,四肢扭曲的痛苦的样子,使我万分难过,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

“我们得去找人帮忙,福尔摩斯!我们两人无法把他抬到庄园去……”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他大叫了一声,在尸体旁边弯下了身。我见状不禁喊道:“天哪,你疯了吗!”福尔摩斯手舞足蹈,并大笑着摇我的手。难道这就是我那严谨自持的朋友吗?一定是他心头之火再也忍不住了!

“胡子!胡子!这人有胡子!”

“有胡子?”

“他不是准男爵……这是……啊,是我的邻居,那个逃犯!”

我赶快把死尸翻了过来,那撮滴着血的胡须向着冷清的月亮翘着。一看他那突出的前额和野兽般深陷的眼睛就不会弄错,确实就是那天在烛光照耀之下,我看见的躲在石头后面的那张脸--逃犯塞尔丹的脸。

我马上明白了,我记起了准男爵曾经告诉过我,他曾把他的旧衣服送给了白瑞摩。白瑞摩把这些衣服转送了出去,以便帮助塞尔丹逃跑,靴子、衬衣、帽子--都是亨利爵士的。这出悲剧结局是够惨的,可是根据国家的法律,这个人至少是罪有应得。我把事情的来由告诉了福尔摩斯,真是谢天谢地,我内心的快乐使我的满腔热血都为之沸腾起来了。

“那么说,是这身衣服害了那恶棍的命,”他说道,“很显然,那只猎狗是先闻了亨利爵士的一件东西,才被放出来进行追踪的——最可能的就是那只在旅馆里被偷去的高筒皮鞋--所以那只狗会穷追不舍,直到他摔死为止。可是有一点非常奇怪,黑暗之中,塞尔丹怎么会知道猎狗跟在他身后呢?”

“他听到狗的声音吧。”

“只是在沼地里听到一只猎狗的声音,不至于让这个亡命之徒怕到这样的地步,甚至冒着再度被捕的危险呼救。根据他的喊声判断,他知道了那狗在追他以后,他一定拼命地跑了很长一段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很神秘,假设我们的推断完全正确的话,那么这只狗为什么……”

“我不是在推测。”

“啊,那么为什么这只狗是在今晚被放出来呢?我想那只狗不可能每天都在沼地里随便跑的。除非斯台普吞知道亨利爵士会到那里去,否则他是不会放它到沼地里的。”

“与两个难题相比,我的更加麻烦,我想你那个疑问很快就会得到解答了,可是我的问题则可能永远是个谜。眼前的问题是,我们应该怎么处理这个可怜的坏蛋的尸体?我们总不能把他扔在这里喂狐狸和乌鸦啊!”

“我觉得在我们与警察取得联系之前,先把他放进一间小屋去。”

“对,我相信我们抬得动他。啊,华生,这是怎么回事?正是他,真是胆大包天!你可不要说出一句表示怀疑的话来,一句也不要说,否则我的全部计划都完了。”

在沼地上,有一个人正向我们走来,我看见雪茄烟头的小红点。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我看得出来,是那位短小精悍的生物学家,他的脚步轻快而得意。他一看见我们便停住了,然后又走了过来。

“啊,华生医生,不会是您吧,是吗?我没想到这么晚了还会在沼地里看到您。噢,我的天,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受伤了吗?不--不要告诉我说那是我们的朋友亨利爵士!”他慌忙地从我们的身旁走过去,在那死人的身旁弯下身去。只听他猛然倒吸了一口气,手指夹着的雪茄也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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