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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上帝,那是什么呀?华生。”

“我不知道。那是来自沼地的声音,我曾经听见过一次。”

声音已经没有了,死寂紧紧地包围了我们。我们站着侧耳倾听,可是什么也听不见了。

“华生,”准男爵说道,“这是猎狗的叫声。”

我感觉浑身的血都凉了,因为他的话时有停顿,说明他突然产生了恐惧。

“他们把这声音叫什么呢?”他问道。

“谁呀?”

“乡下人啊!”

“啊,他们都是些没有文化的人,您何必介意他们把那声音叫什么呢!”

“告诉我,华生,他们怎么说的?”

我犹豫了一下,无法逃避这问题,“他们说那就是巴斯克维尔猎狗的叫声。”他咕哝了一阵以后,又沉默了一会儿,“是一只猎狗,”他终于又说话了,“可是那声音好像是从几里以外的地方传来的,我想大概是那边。”

“说不准是从哪边传来的。”

“声音随着风势而忽高忽低。那边不就是大格林坪那个方向吗?”

“嗯,对。”

“啊,是在那边。喂,华生,您认为那不是猎狗的叫声吗?我又不是小孩,您不用怕,尽管说实话吧。”

“我上次听到的时候,正和斯台普吞在一起。他说那可能是一种怪鸟的叫声。”

“不对,不对,那是猎狗。我的上帝呀,难道那个传说真有几分真实?您不会相信这些吧,您会吗?华生。”

“不,我决不相信。”

“这件事在伦敦可以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料,但是在这里,站在漆黑的沼地里,听到这样的叫声,就完全不一样了。我的伯父死后,他躺着的地方旁边有猎狗的足迹,这些都凑在一起了。我认为我并不是个胆小鬼,华生,可是那种声音简直把我浑身的血都要凝固了。您摸摸我的手!”

他的手冷得像一块石头。

“明天就会没事的。”

“我想那种叫声已经深印在我的脑中了。您认为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我们回去好吗?”

“不,决不,我们是出来捉逃犯的,一定得干下去。我们是搜寻罪犯,可是说不定正有一只魔鬼似的猎狗在追踪着我们呢。来吧!即使把洞穴里所有的妖魔都放到沼地里来,我们也要坚持到底。”

我们在暗中跌跌撞撞地前进着,黑暗而参差不齐的山影包围着我们,那黄色的光点依然在前面稳定地亮着。在这样一个漆黑的夜晚,没有什么比一盏灯光的距离更能骗人了,有时那亮光好像远在地平线上,有时又似乎是近在眼前。当我们终于看出它是放在什么地方了,这时我们才知道距离很近了。一支流着蜡油的蜡烛被插在一条石头缝里,两面都被岩石挡住,这样既可不被风吹灭,又可使除了巴斯克维尔庄园以外的其他方向都看不到。一块突出的岗岩遮住了我们。于是我们就在它后面猫着腰,从石头上面望着那作为信号的灯光。看到一支蜡烛点在沼地的中央,而周围却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真是奇事——只有一条向上直立的黄色火苗和它两侧被照得发亮的岩石。

“我们现在怎么办呢?”亨利爵士悄悄地说道。

“就在这里等着,他一定在烛光的附近。看看我们是否能够看得到他。”

我的话刚说出口,我们就看到了他,在蜡烛附近的岩石后面探出来一张可怕的黄面孔--一张吓人的野兽般的面孔,满脸横肉,肮脏不堪,胡须又粗又硬,头发乱蓬蓬的,像极了古代住在山边洞穴之中的野人。他下面的烛光照着他狡猾的小眼睛,正可怕地向左右黑暗之中转来转去,好像是一只听到了猎人脚步声的狡猾的猛兽。

显然已有什么东西引起了他的怀疑。说不定他还有和白瑞摩私定的什么暗号我们不知道,也可能是那家伙根据什么东西感觉到事情不妙,因为我从他那凶恶的脸上看出了恐惧的神色。因为考虑到每一秒钟他都可能从亮处蹿出,消失在黑暗之中,所以我就跳向前去,亨利爵士也跟了上来。

正在这时,那罪犯尖声痛骂了我们一句,便掷来一块石头,那石头在遮住我们的大石上摔得粉碎。当他跳起来转身逃跑时,碰巧月光刚从云缝里照了下来,我一眼看到了他是矮胖、强壮的身材。我们冲过了小山头,那人从山坡那面疾奔而下,一路上用山羊似的动作在乱石上跳来跳去。如果我用左轮手枪射击他,碰巧了就可能把他打瘸,可是只有当我受人攻击的时候我才用它来自卫的,而不是用来打一个没有武器的逃犯的。

我们的速度都不慢,而且受过相当好的训练,可是,不久我们就知道已没希望追上他了。在月光之下,我们很久还看得见他,而他在一座远处小山山侧的乱石中间变成了一个迅速移动着的小点。我们跑呀跑的,直到疲惫不堪,可是他和我们的距离却越拉越大。最后,我们瘫坐在两块大石上,气喘吁吁地看着他消失在远处。

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当时我们已经从石头上站了起来,放弃了追捕,准备转身回家了。月亮低悬在右侧空中,满月的下半部衬托出一座岗岩嶙峋的尖顶。在明亮的背景前,我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他站在岩岗的顶上,像一座漆黑的铜像。你可别认为那是一种幻觉,福尔摩斯。我敢说,在我一生里还从没有看得这样清楚过呢。根据我的判断,那是一个又高又瘦的男人。他两腿稍稍分开地站着,两臂交叉,低着头,就像是面对着眼前布满泥炭和岩石的广大荒野正在考虑什么问题。他也许就是那可怕的地方的精灵呢。他不是逃犯,那逃犯逃遁的方向离他很远,同时他也高得多。我不禁惊叫了一声,并指给准男爵看,可是就在我转身抓他手臂的时候,那人就不见了。这时岗岩的尖顶依然遮住了月亮的下半部,可是在那顶上再也没有那静立不动的人影了。

我本想朝那个方向走去,把那岩岗搜索一下,可是距离太远。从听到那使他回想起他家庭可怕的故事的叫声以后,准男爵一直紧张兮兮的,因此他已无心再冒险了。他并没有看到岩顶上的那个孤独的人影,因此他体会不到那人的怪异的出现和他那威风凛凛的神气带给我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是个狱卒,不会错的。”他说道,“从这家伙逃脱之后,沼地里到处都是这些人。”

嗯,也许他的解释是正确的,可是没有更确切的证据我是不会相信的。今天,我们打算给王子镇的人们发个电报,告诉他们应当到那里去找那个逃犯。说起来也真倒霉,我们竟没有把他作为我们的俘虏带回来。这就是我们昨晚所冒的险。你得承认,我亲爱的福尔摩斯,就拿给你作报告这件事来说吧,我已经为你做得不错了。我告诉你的这些情况里,有很多无疑是不相关的,可是我总觉得我最好把一切事实都告诉你,让你自己去选择哪些是最有助于你得出结论的线索。当然我们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就白瑞摩来说,我们已经找出了他的行为的动机,这就使整个情况明朗了不少。可是神秘的沼地和那里奇特的居民则依旧是使人感到迷茫的,也许在下一次的报告里,我将能把这一点也弄得更清楚。你到我们这里来是最好不过的。无论如何,几天后你就会再收到我的信了。

寄自巴斯克维尔庄园

十月十五日

十、华生医生日记摘录

前面都在引用以前寄给歇洛克·福尔摩斯的报告。可是写到这里,我又不得不放弃这种方法,转而借助于我当时的日记和依靠我的回忆了。日记能使我想起那些在脑海中难以磨灭的详尽无遗的情景。好吧,我就从我们在沼地里徒劳无功地追捕了一阵逃犯后,经历了那次奇遇的那个早晨说起吧。

十月十六日,阴晦,有雾,细雨蒙蒙。房子笼罩在重重浓雾中,浓雾不时上升,露出荒漠起伏的沼地来,山坡上有细如缕缕银丝般的水流,远处突出的岩石那湿漉漉的表面,在天光照射下闪闪烁烁,沉浸在阴郁的气氛之中。昨夜的惊恐使准男爵的情绪非常恶劣;我的心情也非常沉重,有一种迫在眉睫的危机感--而且这种危机感始终存在,由于我无法表达出来,所以也就显得特别可怕。

我这种感觉莫非是毫无来由的吗?回头想想连续发生的这一长串意外的事件就会明白,这些都说明一个有计划的阴谋在我们身边悄然进行着。这庄园的前一个主人的死,分毫不差地应验了关于这家族的传说,并且出现了农民们一再声称的沼地里的怪兽。我曾两次亲耳听到了很像是一只猎狗在远处号叫的声音,这难道是真正超乎自然的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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