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遇到章节错误,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稍后尝试刷新。
第128章 巴斯克维尔的猎犬(9)
八、华生医生的第一份报告
从此以后,我要按照事情先后顺序,把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的、写给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的信件抄录下来。虽然其中一篇已经遗失,但我相信我现在所写的内容与事实完全一致。我对这些悲惨的事件记忆犹新,而这些信却总能更准确地说明我当时的感觉和怀疑。
我亲爱的福尔摩斯:我以前发的信和电报,应该已使你及时了解了在这个最荒凉的角落里发生的一切。一个人在这里待得越久,沼地的神秘就会越深地渗入你的心灵,它是如此广阔,具有如此可怕的魔力。只要你一到了沼地的中心,你就看不到现代英国的任何痕迹了。另一方面,你在这里到处都能看到史前人类的房屋和劳动成果。你漫步其间,四周都是这些被人遗忘的人们的房屋,还有他们的坟墓和粗大的石柱。这些石柱,可能就是他们的庙宇所在地。当你在斑驳的山坡上看到那些用灰色岩石建成的小屋时,你就会忘记你处在什么年代,如果你有幸看到一个身披兽皮、毛发茸茸的人从低矮的门洞里爬出,将燧石箭头的箭搭在弓弦上,你会感到他的出现比你本人在这里还要自然得多。奇怪的倒是在这一直都是最贫瘠的土地上,人口曾经会如此稠密。我并不是个考古学家,可是我能想象得出,他们都是些因不喜争斗而受人蹂躏的种族,被迫接受了这块谁也不愿居住的地方。
显然,这些都是和你将我派来这里执行的任务毫无关系的,而且对你这样最讲求实际的人来说,可能会很乏味。我还记得在谈到究竟是太阳围着地球转还是地球围太阳转这个问题的时候,你漠不关心的态度。还是让我回到关于亨利·巴斯克维尔爵士的事情上来吧。
前些天你没有收到任何报告,那是因为一直没有发生过什么值得报告的情况。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很惊人的事情,我现在就从头到尾向你报告吧。首先,我得使你对于整个情况中的其他有关因素有个了解。
其中之一就是我很少谈到的沼地里的那个逃犯。现已完全可以确定,他已经跑了,这对在本区住得很分散的居民来说,心里的石头可以放下来了。他逃跑已有两星期了,这期间,没有人看见过他,也没有关于他的消息。确实很难想象,他在这段时间内能一直待在沼地里。当然了,如果单是藏匿,对他来说是毫无困难的,任何一个石头小房都可以作为他最好的藏身之地。可是除非他能捕杀沼地里的羊,否则他是什么都吃不上。因此我们就认为他已经逃走了,而那些住得偏远的农民也就可以睡得安心些了。
我们这里住着四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因此我们还能很好地照顾自己。可是坦白地说,我一想起斯台普吞这一家,心中就不安。他们住的地方是一处方圆几英里之内没有其他人的地方,家中只有一个女仆、一个老男仆和他们兄妹二人,而这个哥哥看似有些虚弱。如果这个来自瑙亭山的逃犯一旦闯进他们家的话,落在这个亡命之徒手里,他们真是毫无抵抗之力。亨利爵士和我都很关心他们的情况,并且还曾建议让马车夫波金斯到他们那边去睡,可是斯台普吞却根本不在意。
事实上,我们的朋友--这位准男爵,对我们的女邻居已开始表现出很大的兴趣来了。这是容易理解的事,对他这样一个好动的人来说,在这样一个孤寂的地方实在无聊得很,而她又是个楚楚动人的美女。在她身上,有着一种热带的异国情调,这一特点和她哥哥的冷淡而不喜形于色构成了奇特的对比,但是,他也使人感觉到在他的内心情感如火一样炙热。他肯定具有控制她的力量,因为我曾看到,她说话时会不断地望着他,好像她所说的话都需要征求他的同意似的。我相信他待她很好。他两眼炯炯有神,嘴唇单薄,但很坚定,这些特点往往显示着一种独断、蛮横的性格。我想你一定会感到他是个很有趣的研究对象吧。
第一天他就来拜访了巴斯克维尔。第二天早晨,他又带领着我们两人去看传说中关于放荡的修果的出事地点。我们在沼地里走了几英里才到,那个地方十分荒凉凄惨,极易使人触景生情,编出那样的故事来。我们在两座乱石岗中间发现了一段短短的山沟,顺着这条山沟走过去,就到了一片开阔而多草的空地,上面长着白草。空地中央矗着两块大石,顶端已被风化得成了尖形,很像是什么庞大的野兽那被磨损了的獠牙。这个景象确实和传说中的那悲剧的情景相符。亨利爵士很感兴趣,一次次地问斯台普吞,是否真的相信妖魔鬼怪可能会干预人类的事。他说话的时候,表面上漫不经心,然而很显然,他内心里是严肃认真的。斯台普吞回答得非常小心,很容易看得出来他是要尽量少说,似乎是考虑到对准男爵情绪的影响,他并未把自己的意见全部表露出来。他和我们说了一些类似的事情,说有些家庭也曾遭受过恶魔的骚扰,这使我们觉得他对这件事的看法和一般人一样。
返回的路上,我们在梅利琵吃了午饭,亨利爵士和斯台普吞小姐就结识了。他对她似乎是一见钟情,而且我敢说,这种爱慕之情还是出自双方的。我们回家时,他还不断提到她。从那天起,我们几乎每天都和他们兄妹见面。今晚他们在这里吃饭时就曾谈到我们下礼拜到他们那里做客的问题。一般人肯定会认为,这样的一对若能结合,斯台普吞一定会高兴的,可是我多次看到,每当亨利爵士对他妹妹注视得久些时,斯台普吞的脸上就会显出强烈的反感。他无疑是非常喜欢她,没有了她,他的生活就会非常寂寞,可是如果他竟因此而阻碍她这桩美好的婚姻,就太过于自私了。我敢肯定地说,他并不希望他们亲密的感情发展成为爱情,我还多次发现过,他曾想方设法避免给他俩独处密谈的机会。嗯,你曾嘱咐过我,永远不能让亨利爵士单独出去,可是在其他种种困难之上再加上爱情的问题,这可就相当困难了。如果我坚决彻底地执行你的命令的话,那我就可能会变成不受欢迎的人了。
那一天--准确地说是星期四——摩迪默和我们一起吃饭,他在长岗地方发掘了一座古墓,弄到了一具史前人类的颅骨,他为此喜出望外。真没有见过像他这样执著的人!后来斯台普吞兄妹也来了,在亨利爵士的请求之下,这位热心肠的医生就领我们到水松夹道去了,给我们说明了在查尔兹爵士丧命的那天晚上,事情发生的全部经过。这次散步既漫长而又沉闷,两行高高的剪齐的树篱将那条水松夹道夹在中间,小路两边是一块狭长的草地,尽头处有一座破败的凉亭。那扇开向沼地的小门正在中间——老绅士曾在那儿留下了雪茄烟灰——是一扇装有门闩的白色木门,外面就是广阔的沼地。我还记得你对这件事的看法,我在心中试着想象出全部发生过的事情的实况。大概是当老人站在那里的时候,他看见有什么东西穿过沼地向他跑了过来,他被那东西吓得惊慌失措夺路狂奔,一直跑到因恐惧和心力衰竭而死为止。
他就是顺着那条悠长阴森的夹道奔跑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跑呢?只因为沼地上的一只牧羊狗吗?还是看到了一只不出声的鬼怪似的黑色大猎狗呢?难道是有人在捣鬼?是不是白皙而警觉的白瑞摩还隐瞒了他所知道的情况呢?这一切都显得扑朔迷离,可是我总觉得幕后有着罪恶的阴影。
上次给你写信以后,我又遇到了另一个邻居,即赖福特庄园的弗兰克兰先生,他住在我们南面约四英里的地方。他的年纪已长,脸色红润,头发银白,性情暴躁。他喜欢钻研英国的法律,并为诉讼掉了大量财产。他与人争讼,只是为了获得争讼的快感,至于说站在问题的哪一面,根本没有区别,难怪他会觉得这真是个费钱的游戏。有时他竟会在一条路上设置路障,并公然反抗教区让他拿开路障的命令;有时又会亲手拆毁别人的大门,并声言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是一条通道,反驳原主对他提出的侵害诉讼。他精通旧采邑权法和公共权法,他有时利用他的知识维护弗恩沃西村居民的利益,但有时又反过来针对他们。因此,根据他所做的事,他有时被人欢呼着抬起来走过村中的大街,有时又被人做成草人烧掉。据说目前他手中还有七宗未了的讼案,说不定这些讼案会耗尽他仅余的财产。到那时候,他就会像一只被拔掉毒刺的黄蜂,再也不能为害于人了。如果不谈法律问题,他倒是个和蔼可亲的人。我不过只是提一提他而已,因为你特意嘱咐过我,应该寄给你一些对周围人们情况的描述。他现在正忙得不亦乐乎。他是个业余天文学家,有一架很好的望远镜,一天到晚地伏在自己的屋顶上,用它来观察沼地,希望能发现那个逃犯。如果他能把精力都在这件事上,那么一切都风平浪静,可是据谣传,他现在正想以未得死者近亲的同意而私掘坟墓的罪名控告摩迪默医生。因为摩迪默从长岗地方的古墓里发掘出了一具新石器时代人的颅骨。这位弗兰克兰先生确实可以打破我们单调的生活,并在迫切需要的时候给我们一些开怀一笑的小趣味。
现在,已给你及时地介绍了那逃犯、斯台普吞、摩迪默医生和赖福特庄园的弗兰克兰。下面再让我告诉你白瑞摩的最重要的事情吧,特别是昨晚的事件那种惊人的发展态势更加值得注意。
第一件就是关于你从伦敦发来的那封为了证实白瑞摩是否待在这里的试探性电报。我已向你解释过,邮政局局长的话说明那次试探是无效的,我们什么也不能证明。我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亨利爵士,可是他直接把白瑞摩叫来,问他是否亲自收到了那封电报。白瑞摩说是的。
“那孩子亲自交给你的吗?”亨利爵士问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