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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原因不明的神经损伤》那篇论文的作者吗?”我问道。
当他听说我知道他的著作时,他高兴得苍白的双颊泛出红晕。
“我很少听人谈到这部著作,出版商跟我说,这本书销路不广,我还以为没有人知道它呢。”来访者说道,“我想,你也是一位医生吧?”
“我是一个退役的外科军医。”
“我对神经病学很感兴趣。我很希望能够专门研究神经病学,不过,一个人当然必须从事他首先能够着手的工作。可是,这是题外话了。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我知道,你的时间宝贵。在布鲁克街我的寓所里,最近发生了一连串古怪的事情。今晚,这些事情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关头,我感到实在不能再耽误了,必须马上来请你帮忙。”
歇洛克·福尔摩斯坐下来,点起了烟斗。
“你要我帮忙,我非常荣幸。”福尔摩斯说道,“请详细谈一下那些让你感到不安的事情。”
“实在让人感到惭愧,其中有一两点是不值得说的。”特里维廉说道,“不过,这件事实在令人莫名其妙,而近来变得更加复杂,我只好把一切都告诉你,请你透过种种表象,去解开真相。
“我先谈谈我大学生活中的某些事情。我毕业于伦敦大学,我相信,如果我告诉你们,我的教授认为我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学生,你们不会认为我是自吹自擂吧?毕业以后,我在皇家大学附属医院担任了一个次要的职务,继续致力于研究工作。我很幸运,我对强直性昏厥病理的研究引起了人们极大的兴趣,我写了一篇你的朋友刚才提到的关于神经损伤的专题论文,终于获得了布鲁斯·平克顿奖金和奖章。我毫不夸张地说,那时人们都认为我前程似锦。
“可是我最大的阻碍就是缺乏资金。一个专家要想出名的话,就必须在卡文迪什广场区十二条大街中的一条街上开业。这就需要巨额房租和设备费。除了这笔创业费用,他还必须储蓄有能维持自己几年生活的钱款,还得租一辆像样的马车。要达到这些要求,我实在无能为力。
“我只能指望着节衣缩食,积蓄十年,才能挂牌行医。然而,突然一件意料不到的事情给我带来了新的希望。
“这就是一位名叫布莱星顿的绅士的到访。布莱星顿和我素不相识,一天早上他突然走进我房里,说明他的来意。
“‘你就是那位成就卓著,最近获奖的珀西·特里维廉先生吗?’他问道。
“我点了点头。
“‘请坦率地回答我的问题,’他继续说道,‘这样做对你是有好处的。你非常有才华,会成为一个有建树的人。你知道吗?’
“听到这样突如其来的问题,我不由得笑了起来。
“‘我相信我会尽力而为的。’我说道。
“‘你有不良嗜好吗?你酗酒吗?’
“‘没有,先生!’
“‘太好了!不过我必须问问,你既然这么有本事,为什么不开业行医呢?’
“我耸了耸肩。
“‘是啊!’他赶忙说,‘这是毫不为奇的。虽然你有才华,可是却没有钱,对不对?要是我帮你在布鲁克街开业,你认为怎么样?’
“我惊讶地盯着他。
“‘这是为了我自己的利益,并不是为了你。’他大声说道,‘我对你十分坦率,如果你觉得合适的话,那对我就更加合适了。我有几千镑可以进行投资,我认为我可以投资给你。’
“‘为什么呢?’我忙问道。
“‘啊,这正像投资别的事业一样,不过这比较保险一些。’
“‘我该做些什么事呢?’
“‘我自然会告诉你的。我会替你租房子、买家具、雇女仆,管理一切。你要做的只是坐在诊室里给病人看病。我给你零用钱和一切需要的东西。你只要把你赚的钱交给我四分之三,剩下的你自己留着。’
“这就是那个叫布莱星顿的人向我提出的奇怪的建议,福尔摩斯先生,为了不使你厌烦,我不再叙述我们怎样协商、成交的事。结果是,我在报喜节搬进了这个寓所,并按他所提出的条件开始营业。他自己也搬来同我住在一起,做一个住院的病人。他的心脏衰弱,显然,他需要经常治疗。他自己住在二楼两间最好的房子里,一间做起居室,一间做卧室。他脾气古怪,深居简出,闭门谢客。他的生活很不规律,但就某一方面而言,却又极有规律。在每天晚上的同一时间,他都要到我的诊室来检查账目。我赚的诊费,每一畿尼他给我留五先令三便士,其余的他全部拿走,放到他自己屋内的保险箱里。
“我可以非常自信地说,他永远也用不着后悔投资了这项生意。一开始,生意就很成功。我出色地处理了几个病例,凭借我在附属医院的声望,我很快就出了名。近几年来,我使他变成了一个富翁。
“福尔摩斯先生,这就是我的经历以及和布莱星顿先生的关系。我要告诉你的,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就是我今晚来此求教的原因。
“几星期之前,布莱星顿先生下楼来找我。我觉得他异常激动。他提到在伦敦西区发生了一些盗窃案,他当时显然毫无必要那么激动,他说我们应当把门窗加固,一天也不能耽误。在这一星期里,他坐立不安,不断向窗外张望,他甚至改变了午餐前短暂的散步的习惯。他的一举一动给我一个印象,他对什么事或是什么人怕得要死,可是当我向他提及这件事时,他变得非常无礼,于是我就不再谈这件事了。随着一天一天过去,他的恐惧似乎逐渐消失了,他又恢复了常态。可是最近发生的一件事情,又使他处于不安的状态。
“事情是这样的:两天以前,我收到一封信,信上既没有地址,也没有日期。我现在就把信读给你听。
一位侨居在英国的俄罗斯贵族(信上这样写着),亟愿到珀西·特里维廉医生处就医。几年来他深受强直性昏厥病的折磨,而特里维廉医生在医治这种病症方面是人所共知的权威。他准备明晚六点一刻左右前往就诊,如果特里维廉医生方便,请在家等候。
“这封信使我深感兴趣。因为对强直症进行研究的主要困难在于这种疾病是罕见的。当小听差在指定的时间领进病人时,我正等候在我的诊室里。
“他是一位异常拘谨、身材瘦小的平凡老人,不像是我们想象中的俄罗斯贵族。他同伴的相貌给我的印象很深刻。这是一个高大的年轻人,面色黝黑,漂亮得惊人,却带着一副凶相,有一副赫拉克勒斯的肢体和胸膛。他们进来时,他搀扶着老人,把老人扶到椅子跟前。他表现得那样体贴入微,与他的外表格格不入。
“‘医生,请恕我冒昧前来拜访,’他用不太流利的英语对我说道,‘这是我父亲,他的健康,对我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事。’
“我为他的孝顺而感动。‘或许,在诊治时,你愿意留在诊室里吧?’我说。
“‘绝对不行,’他惊叫起来,‘我受不了这种痛苦。我相信我忍受不了,看到我父亲疾病发作时那种可怕的样子。我自己的神经官能也十分敏感。如果你允许,在你给我父亲诊治时,我可以在候诊室里等候。’
“我欣然同意,年轻人便离开了。我便开始询问他的病情,我把它详尽无遗地记了下来。他的智力很一般,回答问题常常含糊其辞,我认为这是由于他不大懂我们的语言。然而,正当我坐着写病历的时候,他突然停止了回答,当我转身向他时,我惊讶地看到他笔直地坐在椅子上,面部毫无表情,肌肉强直,眼睛直盯着我。他的疾病又发作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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