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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回忆录(二)(6)

“正如我刚才所说的,我最初的感觉是既怜悯又害怕。后来,我记下了病人的脉搏和体温,试了试他肌肉的强直程度,检查了他的反应能力,没有发现与我以前所诊断的这种病例有不一致的现象。在过去这样的病例中,我使用烷基亚硝酸吸入剂,曾经取得了良好的疗效。现在似乎正是试验它疗效的极好机会。这个药瓶在楼下我的实验室里,于是,我跑下楼去取药。大约五分钟,我找到了药回来。可是室内却空空如也,病人已不知去向。你可想而知,我当时是多么惊讶了。

“当然,我首先就跑到候诊室,他儿子也不在了。前门已经关上,可是没有上锁。我那个接待病人的仆役是一个新来的,并不机灵。平时他总是等在楼下,等我在诊室按铃时,他才来把病人领出去。他也没听到什么,这件事就成为一个不解之谜了。没过多久,布莱星顿先生散步回来了,可是我没有向他提及这件事,因为,老实说,近来我尽量少和他交谈。

“我想我再也不会见到这个俄罗斯人和他儿子的影子了,所以,在今天夜晚,也是在那个时候,他们两个人像昨天那样,又来到我的诊室时,我更惊讶了。

“‘昨天我突然离开,我觉得实在是太抱歉了。’我的病人说道。

“‘我承认,我对这件事感到非常奇怪。’我说道。

“‘情况是这样的,’他说,‘我每次清醒过来,对犯病时发生的一切事情,记忆总是非常模糊的。我觉得,我醒来时是待在一间陌生的房子里,当你不在时,我便昏头昏脑地起身出去,走到街上了。’

“他儿子说道:‘看到我父亲从候诊室门口走过,自然以为已经诊治完了。直到我们回到了家,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好了,’我笑了笑,说道,‘除了你们使我感到不解之外,别的倒也没什么。所以,先生,如果你愿意到候诊室去的话,我很高兴继续进行昨天突然中断的诊治。’

“我和那位老绅士讨论了他的病情约有半小时,后来,我给他开了处方,之后,他在他儿子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我已经向你们说过,布莱星顿先生一般是在这个时间出去散步的。过了不久,他散步回来了,走上楼去。过了一会儿,他从楼上发疯似的跑下来,冲进我的诊室。

“‘谁到我的屋子里去了?’他叫喊着。

“‘没有人去过。’我说道。

“‘撒谎!’他怒吼道,‘你上来看看!’

“我没有注意他说话的粗鲁,因为他害怕得几乎要发疯了。我和他一起上楼时,他把浅色地毯上的几个脚印指给我看。

“‘你说这是我的脚印吗?’他叫喊道。

“这些脚印显然比他的要大得多,而且是不久前留下的。你们知道,今天中午曾经下过大雨,而我的病人只有刚才来过的父子俩。那么,一定是在候诊室等着的那个人,出于某种目的,趁我在忙于给那个老人诊断时,上楼进了我那位住院病人的房间。没有动什么东西,也没有拿走什么,不过这些足迹证明,毫无疑问,是有人进去过的。

“尽管这是让人不安的事,可是布莱星顿先生显得出乎意料地异常激动不安。他竟然坐在一把扶手椅上不断叫喊。是他提出要我来找你,我当然立即看出,这样做是适当的。因为尽管他对这件事的重要性似乎估计过高,但可以肯定这里面是有问题的。我很难指望你能把所发生的这件奇事解释清楚,我只希望你能与我一同回去,至少你能使他平静下来。”

歇洛克·福尔摩斯聚精会神地倾听着这段冗长的叙述,看得出来,这件事引起了他强烈的兴趣。虽然他像平时一样毫无表情,可是他的双眼眯得愈加厉害,从他烟斗中袅袅上升的烟雾也越来越浓。特里维廉医生的话音刚落,福尔摩斯二话不说就站起来,把我的帽子递给我,从桌上抓起他自己的帽子,跟随特里维廉医生向门口走去。不到一刻钟,我们就来到这位医生位于布鲁克街的寓所门前了。一个矮个子小听差领着我们进去,我们立即走上宽阔的、铺着上等地毯的楼梯。

可是,突然发生了一件怪事,使我们被迫停了下来。楼顶的灯光突然熄灭了,黑暗中传来一个尖细的、颤抖的喊声:“我有手枪,我警告你们,如果你们再往上走,我就开枪。”

“这实在令人不能容忍,布莱星顿先生。”特里维廉医生高声喊道。

“啊,原来是你,医生,”这人松了一口气,“可是其他几位先生不是冒充的吗?”

我们知道他已在暗中仔细地观察了我们一番。

“是的,是的,一点也不错,”那声音终于说道,“你们可以上来,我很抱歉,刚才对你们太失礼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楼梯上的灯点着,我们看到面前站着一个长相奇特的人。从他的外表和说话的声音来看,他确实过度紧张。他很胖,显然过去有一段时间,他比现在还要胖得多,所以他的脸如同猎犬的双颊一般,耷拉着两只松弛的肉袋。他面色苍白,那稀疏的土黄色的头发似乎由于感情激动而竖立起来。他手里握着一支手枪,我们走上来时,他把手枪塞进了衣袋。

“晚安,福尔摩斯先生。”他说道,“非常感激你到这里来。没有人比我更需要你的帮助了。我想特里维廉医生已经告诉你关于有人非法闯入我房间的事情了。”

“是的,”福尔摩斯说道,“他们是什么人?布莱星顿先生,他们为什么要有意捉弄你?”

“唉,”那位住院病人神情不安地说道,“当然,这很难说。你也很难指望我能回答这样的问题,福尔摩斯先生。”

“你是说你不知道吗?”

“请到这里来,请进。”

他把我们领进他的卧室里。房间很宽敞,布置得很舒适。

“你们看,”他指着他床头那只大黑箱子说道,“我并不是一个很富有的人,福尔摩斯先生,特里维廉医生可能已经告诉你了。我一生中除了这次投资外,再也没其他投资。我不信任银行家,我从不信任银行家,福尔摩斯先生。你别跟别人说,我所有的积蓄都在这只箱子里。所以你可以理解,当那些不速之客闯入我的房子,我为什么会这么不安了!”

福尔摩斯疑惑地望着布莱星顿,摇了摇头。

“如果你想欺骗我,我是不可能帮你的。”福尔摩斯说道。

“可是我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福尔摩斯厌恶地挥了挥手,转过身来说道:“晚安,特里维廉医生。”

“你不打算帮助我吗?”布莱星顿颤声大叫道。

“我对你提供帮助的前提就是请讲真话,先生。”

一分钟后,我们已经来到街上,向家中走去。我们穿过了牛津街,走到哈利街时,我才听到我的朋友发话。

“真是抱歉,华生,让你为这样一个蠢人白跑了一趟。”福尔摩斯终于说道,“可是归根结底,这也是一件很有趣的案子。”

“我可看不出什么来。”我坦率地承认道。

“显然,有两个人,也许不止两个,不过至少是两个人,为了某种原因,决心要找到布莱星顿这个家伙。我敢肯定那个年轻人两次都闯入了布莱星顿的房间,而他的同伙则用了一种巧妙的手段,使医生不能进行阻止。”

“可是那强直性昏厥是怎么回事呢?”

“那是骗人的,华生,要装这种病是很容易的。我自己也这样做过。”

“那么后来又怎样呢?”

“完全是碰巧,布莱星顿两次都不在屋。他们故意选择这个时刻来看病,显然是确信候诊室里没有别的病人。而这个时间恰好是布莱星顿散步的时间,这似乎说明他们不十分了解布莱星顿的日常生活习惯。如果他们仅仅是为了盗窃,他们至少会设法搜索财物。此外,我可以从布莱星顿的眼神里看出来,他已经被吓得手足无措了。很难想象这个家伙结下了这样两个仇敌,他会不知道。因此,我确信,他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人,但是由于他自身的原因,他做了隐瞒,很可能明天他就会吐露真情了。”

“难道没有另外的可能吗?”我说道,“毫无疑问,这几率不大,不过还是可以想象的。会不会是特里维廉医生自己居心不良,闯进了布莱星顿室内,而捏造出这个患强直症的俄罗斯人和他的儿子的事呢?”

在灯光下,我看到我这想法引起了福尔摩斯的哂然一笑。

“我亲爱的朋友,”福尔摩斯说道,“最初我也这样想过。不过,我很快就证实了医生所讲的事情。那个年轻人在楼梯地毯上留下了脚印,这样我就没有必要再去看他留在室内的脚印了。他的鞋是方头的,不像布莱星顿的鞋那样是尖头的,比医生的鞋长一英寸三,显然是有这么个年轻人了。今天就说到这里,我们现在可以安睡了。如果明天早上我们从布鲁克街听不到新情况,倒会让我惊奇呢。”

歇洛克·福尔摩斯的预言很快就以颇具戏剧性的形式实现了。第二天早晨七点半,我看到福尔摩斯穿着晨衣站在我的床旁。

“外面有一辆马车等着我们,华生。”福尔摩斯说道。

“怎么回事?”

“是布鲁克街的事。”

“有什么新情况吗?”

“是一个悲剧,不过还不一定,”福尔摩斯一边说着一边拉起窗帘,“请看这个,这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一张纸,上面用铅笔潦草地写着:‘请看在上帝的分上,马上来。珀西·特里维廉。’我们的朋友,这位医生写这张便条时,已经是处境艰难了。跟我来,因为情况很紧急。”

过了一刻钟,我们又来到这位医生的寓所。他惊恐地跑来迎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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