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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道:“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他说道:“我弄到将近二十五万镑的巨款,对吗?”
“‘我说道:“是的。人家是这么说的。”
“‘他说道:“可是这笔赃款并没有被追回,你知道吗?”
“‘我回答道:“不知道。”
“‘他又问道:“喂,你猜这笔巨款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说道:“我猜不出来。”
“‘他大声地说道:“这笔钱还在我的手里。千真万确!我名下的金镑数,比你的头发丝还要多。朋友,假如你手里有钱,又懂得怎样理财,那你就可以随心所欲了。喂!你不要以为一个可以随心所欲的人,会甘心在这到处是老鼠臭虫、散发恶臭的破旧中国航船货舱里坐以待毙。不,先生,这样的人不仅要自救,还要搭救他的难友。你可以大干一场!你凭《圣经》发誓依靠他,他一定能把你救出来。”
“‘这就是他当时说话的语气。刚开始我并不当一回事。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又试探了我一番,并且严肃地向我发誓,确实有一个夺取船只的秘密计划。在上船之前,普伦德加斯特用金钱收买了十二个犯人,事先已做好了准备。
“‘普伦德加斯特说:“我有一个完全诚实可靠的同伙,钱在他手里。你猜这个人现在在哪里?哈,他就是这艘船上的牧师!他穿一件黑色上衣,身份证正当,他箱子里的钱足以买通这艘船上的全部人。这艘船上所有水手都是他的心腹。在他们签名受雇之前,他用现金全部把他们收买了。他还收买了两个狱卒和二副梅勒。只要是他认为船长值得收买,他会连船长也收买过来。”
“‘我问道:“我们究竟要干什么呢?”
“‘他说道:“你认为呢?我们要让一些士兵的衣服比刚做好的衣服布料更加鲜红。”
“‘我说道:“可是他们都有武器呢。”
“‘他说道:“小伙子,我们也会武装起来的,每人配备两把手枪。我们有全部水手做后盾,如果还不能夺取这艘船,那我们都该让人送进女子寄宿学校了。今晚,你和在你左邻那个人谈一谈,看看他是否可靠。”
“‘我照着做了,我了解到我的左邻是个年轻人,处境和我相似,罪名是伪造货币。他名叫伊文斯,现在他也像我一样,已隐姓埋名,他是英国南方一个富有的人。他完全愿意参加这一秘密行动,因为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就这样,在关押我们的船横渡海湾之前,全船犯人中只有两个未参与这一秘密行动。他们其中一个意志薄弱,我们无法信任他;另一个患有黄疸,对我们没有任何用处。
“‘刚开始,我们的夺船行动一点都没有遇到阻碍。这伙无赖水手是专门挑选来干这事的。冒牌牧师背着一个黑色背包,看似满装着传教册,他不停地到一间间囚舱来做宗家劝诫,实质是给我们鼓劲。到了第三天,我们每个人的床脚下面都藏有一把锉刀、两把手枪、一磅炸药和二十发子弹了。两个狱卒早就是普伦德加斯特的心腹,二副也成了他的助手。船上只有船长、两个船副、两个狱卒、马丁中尉和他的十八名士兵以及那名医生,不站在我们这边。计划虽然看似相当稳妥,但我们还得更加谨慎行事,我们预备在夜间进行突袭。然而,动手的时间却比我们预料的提前了许多。当时情况是这样的:
“‘船起航后第三个星期的一天晚上,医生在给一个犯人看病时,在犯人床铺下面摸到了一把手枪。如果他当时镇定自若,就可能使我们的计划破灭,但他是一个胆小无魄力的人,顿时被吓得面如土色,啊地惊叫一声。那个犯人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将他抓住。医生还没来得及通风报信,便被堵住嘴巴,绑到床上。医生来时打开了通往甲板的门锁,我们穿过那扇门,一拥而上甲板。两个哨兵中弹身亡,一个班长跑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同样中枪倒下。另外两个守着头等舱的兵士,他们的火枪似乎没有装火药,当他们发现情况打算给枪上刺刀时中弹身亡。当我们冲入船长室时,里面响起了一声枪响,推门一看,只见船长已倒下,脑浆飞溅在桌上的大西洋航海图上,而手执冒着烟的枪的牧师正站在尸体旁。两个船副早已被俘,整个行动看来大功告成。
“‘头等舱紧靠船长室,我们一窝蜂奔到那里,靠在长椅上畅谈起来。头等舱里有几个货箱,冒牌牧师威尔逊打开其中一个,拿出二十瓶褐色的葡萄酒。我们打碎瓶颈,正待举杯痛饮,突然传来一阵枪声,头等舱里顿时烟雾弥漫,隔着桌子竟看不见人了。等到烟雾散去,只见舱内已是血肉横飞。威尔逊和其他八个人倒在地板上垂死挣扎。至今,我一想起那满桌的血和褐色葡萄酒,还觉得恶心。当时,我们都被这情景吓坏了,要不是多亏了普伦德加斯特,就全完了。他怒吼一声像疯牛般冲出门去,所有幸存的人也都随他一拥而出。我们冲到舱外,只见船尾站着中尉和他手下的十个士兵,头等舱正对着桌子上方,有一个旋转天窗,他们从天窗的隙缝中向我们射击。我们趁他们来不及重新填装火药的间隙,冲上前去。虽然他们奋力抵抗,但我们最终还是占了上风,战斗持续不到五分钟他们就全部被解决了。天啊!这艘船简直成了一个屠宰场!普伦德加斯特像愤怒的魔鬼,把士兵像拎小孩一样一个个拎起来,也不管人家死活,通通扔入大海。有一个伤势严重的中士,被扔入大海后还出人意料地游了很长时间,直到某个人出于不忍开枪打碎他的脑袋,他才渐渐沉入海里。战斗结束,除了两个狱卒、两个船副和一名医生,其余敌人已全部被消灭。
“‘对如何处置剩下的这几个敌人,我们发生了激烈争论。许多人为重新获得自由而欣喜,并不愿意再杀人。杀死手持武器的士兵是一码事,杀害手无寸铁的俘虏而是另一码事。对于我们八个人,包括五个犯人和三个水手来说,我们不愿杀死他们,但普伦德加斯特和他的一伙人却执意动手。他说,我们要想安全,就必须斩草除根,不能留下任何一个将来可能会控告我们的活口。因为我们持反对意见,他们几乎要拘禁我们,不过他最终答应我们可以乘小艇离开他们。我们早已厌恶这种血腥的勾当,欣然同意这个提议,我们知道经过这次杀人之后,也许将会发生更残酷的事情。
“‘于是,他发给我们每人一套水手服、一桶淡水、一小桶腌牛肉、一小桶饼干和一个指南针。普伦德加斯特扔给我们一张航海图,责令我们以后要声称我们是一艘遇难船只的水手,船是在北纬15°20′,西经25°14′沉没的。然后他割断缆索,听凭我们漂走。
“‘我亲爱的儿子,接下来,我要讲到这段往事中最令人震惊的情节了。在暴乱的时候,水手们曾经拉下风帆逆风行驶,但在我们离开之后,他们又扬起风帆,三桅帆船乘东北风缓缓驶离我们。我们的小艇便随波逐流。在这些人中,只有我和伊文斯受过的教育最多。我们坐下来查看航海图,以便确定我们所在的位置,以及计划向何处海岸行驶。这是一个亟须谨慎对待的问题,因为我们向北约五百英里是佛得角群岛,向东约七百英里是非洲海岸。由于风向转北,我们认为向塞拉利昂行驶比较好,于是掉转船头向塞拉利昂方向驶去。这时从小艇向后方看,三桅帆船已经远离我们,只看得见船桅了。正当我们眺望它时,突然看到一股浓密的黑烟直蹿上天。几秒钟以后,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待烟雾散去,“格洛里亚斯科特”号帆船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马上掉转船头,全力向事发地点驶去。海面上残留着缭绕的烟雾,三桅帆船显然已遇难。
“‘我们了很长时间才到达那里,最初我们担心来得太晚,救不出什么人了。只见事发地点的海面上漂浮着一只支离破碎的小船和一些断桅残板,这一切显示出帆船已沉没,但我们没有发现有活人的踪影。正当我们失望地掉转船头时,忽听到有人呼救,只见不远处海面的一块残板上,有一个人直挺挺地横躺着。我们把他拖到船上。原来他是一个叫赫德森的年轻水手,他被烧伤,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直到第二天清早,他才把事情经过告诉我们。
“‘原来,我们离开之后,普伦德加斯特他们就动手杀害剩下的五个被囚禁的人。他开枪打死了两个狱卒和三副后,把他们的尸体扔进海里。普伦德加斯特下到中舱亲手割断了医生的喉咙。这时,仅仅剩下勇敢机智的大副。当他看见普伦德加斯特手持染血的屠刀向他走来时,他便挣开事先设法弄松了的绑索,跑上甲板,钻进尾舱。见到有十二个犯人持枪向他冲来,他拿着一盒火柴坐在一桶已经打开的火药桶边。船上共载有一百桶火药。大副大声喊道,谁要是动他一下,他就叫全船人陪葬。话音未落,就爆炸了。赫德森认为是一个犯人开枪误中了火药桶,而不是大副用火柴点着的。不管究竟是何种原因,“格洛里亚斯科特”号帆船和那些暴徒的生命都就此终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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