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遇到章节错误,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稍后尝试刷新。
第55章 四签名(39)
“他们为他们行为辩解的理由。您能从所发生的事情中了解到一切情况。最初我到这儿时,卢卡斯尔先生在这里用马车将我接到了铜山毛榉。正如他说过的,风景的确很美,可房子却不怎么样。它是一幢很大的、呈方形的、被刷成了白色的房子,然而潮湿的水汽将它的上面侵蚀得斑点可见。在它四周,三面环林,一面是斜平地,它一直通到房门前一百码处的南安普敦公路。屋前的空地是属于房主的,而周围的林子,则是萨瑟顿领主的一部分防护林。因为有一大丛铜山毛榉长在这房子的正对面,所以就把这地方命名为铜山毛榉。
“雇主驱车接我时,同样显得很和蔼。到了晚上,他将我介绍给了他的家人--妻子和孩子。福尔摩斯先生,在贝克街你们的房子里,我们对此进行的猜测并不准确。卢卡斯尔夫人并没有疯,她是一位很恬静的女人,脸色有些苍白,比她先生要年轻得多。我猜她不会超过三十岁,而他,最少也得有四十五岁了。从谈话中我了解到,他们结婚大概有七年了。他曾是个鳏夫,前妻留下了唯一的孩子,也就是已去了美国费城的女儿。卢卡斯尔私下对我讲,他女儿离开的原因是她对她的后母有些偏见。他的女儿应该二十多岁了,不难想象,她和她父亲年轻的妻子住在一起,情境是多么尴尬和为难。
“依我看,卢卡斯尔夫人在心理或是相貌上都是很普通的,没有给我留下什么特别的印象,无所谓好坏。但很明显地,她非常爱她的丈夫和她的小儿子。淡灰色的眼睛不时地转动,一旦发现他们有些许的需要,她便尽可能地去满足他们。他对她也非常好,只是有时方式也很粗暴。总体上,他们还是一对幸福恩爱的夫妻。可她还是会有一些隐秘的哀愁,她不时地会进入沉思的状态,满脸的愁容。我多次看到她流泪,有时我想,这是因为她孩子的坏脾气才把她弄成这样的吧!事实上,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骄横跋扈而又充满了坏心眼的小家伙。他个子不高,脑袋却很大。整天他不是大发野性,就是闷闷不语。他唯一的乐趣就是对那些弱小的动物施以暴刑。在捉老鼠、小鸟和小虫子方面,他确实很有天分。但还是不要谈到这个小家伙了,福尔摩斯先生,事实上他是无关紧要的角色。”
我的朋友说道:“您所谈的一切内容我都愿意听,无论您认为它们与您关系的大小。”
“那么我尽量不遗漏任何细节。屋子里最让我感到不悦的就是仆人的举止。这家只有两个仆人,托勒和他的妻子。托勒很粗鲁,行动也很笨拙,有灰白的头发并留有连鬓胡须,他整天都是酒气熏熏的。有两次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就醉得一塌糊涂,可卢卡斯尔先生似乎并不在意。托勒的老婆是一个健壮的高个子女人,面目有些狰狞,和卢卡斯尔太太一样沉默寡言,但远没有她平易近人。他们俩是令人感到厌恶的一对。还好我大部分时间都在保育室和我的卧室里,而这两间房又是相连的,在屋里的一角。
“我到铜山毛榉的头两天,生活很安静。第三天的早上,卢卡斯尔太太用过早餐后,走下楼来,她低声对着她的丈夫说了些什么。然后,他转向我说:‘哦,是的。我们很感谢你,亨特小姐!你迁就了我们的缺点而将头发剪短了,但我敢保证这并不能损耗你丝毫的美丽。在你房间的床上,我们给你准备了那件铁蓝色的衣服,如果你能把它穿上的话,我们都会十分高兴的。’衣服的确放到了我的床上,它呈暗蓝色,是一种上好的哔叽裁制的,可明显能看出它被人穿过了。衣服很合身,就像照着我的身材比例做的一样。卢卡斯尔先生和夫人看了都特别的高兴,甚至有些过头。我们来到了宽敞的客厅,它占据了房子的前半部,有三扇落地窗,中间的那一扇放着把椅子,椅背是朝窗的。他们让我坐到椅子上去。然后,卢卡斯尔先生就在房间的另一边来回走着,并给我讲了很多我从没听过的笑话。你们想象不到他有多幽默,我甚至都有些笑累了。可卢卡斯尔夫人并没什么幽默感,连笑都没笑一下,只是双手抚膝地坐着,脸上有些许的郁闷和焦躁。一个小时后,卢卡斯尔先生突然说到了开始工作的时间了,我可以换回衣服去保育室照顾小爱德华了。
“两天后,相同的情况又一次上演。换上衣服,坐在窗边,听雇主讲笑话。我又一次开怀大笑。后来,他给了我一本黄色封面的书,又将我的椅子往旁边挪了挪,使我的影子不要挡住了书。他请求我大声地读给他听,我找了一个章节念了大概十分钟,突然间,正当我念到句子的一半时,他就叫我停住,并去换回衣服。
“不难想象,福尔摩斯先生,这种不寻常的表演究竟意味着什么,我对此充满了疑惑和不解。我发觉他们总是让我背对窗户,所以我产生了想看看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愿望。开始,这好像是办不到的。但很快我就想到了计策。我有一面小镜子打破了,我偷偷地将镜子的碎片藏于手帕中。在一次表演中,当我发笑时,我将手帕挡在眼前,稍微一弄,就能看到我背后窗外的情景了。我不得不说刚开始我很失望,因为我什么都看不到,至少第一感觉是这样的。可就在第二次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留有小胡子、穿灰色衣服的男子正站在南安普敦公路那边朝我们这里张望着。那条公路很重要,平时路上有来往不息的人,可那人却靠在围场栅栏上很努力地朝这边望着。我把手帕放低了些,却瞄见卢卡斯尔夫人正以一种警觉的目光盯着我。
“她说:‘杰夫罗,路上有一个不正经的家伙正朝这边盯着亨特小姐。’他问:‘是你的朋友吗,亨特小姐?’我说:‘不是,在这里我谁也不认识。’他说:‘哎呀,这多没礼貌啊!请你挥手让他离开吧。’我说:‘我看还是别理他好了。’他说:‘不,不,那他就会经常到这儿来的。请转身朝他挥手,就像这样,让他离开。’我听从了他的意见,接着,卢卡斯尔夫人将窗帘放了下来。这发生在一周前,从那时起,我便没有被要求穿上那蓝色的衣服坐在窗边了。而那个男人也没有再出现过。”
福尔摩斯说道:“请接着说下去,您讲的可能会非常的有趣。”
“恐怕您会认为我讲的东西不够完整而缺乏条理,也许正能表明我所叙述的各个事件间本没什么联系。我到了铜山毛榉的第一天,卢卡斯尔先生领我到了厨房门旁的一个小屋。当我们接近那儿时,我听见了铁链的响声,和一个大家伙在走动的声音。
“‘瞧这儿!’卢卡斯尔先生指着板间的缝隙,‘它很漂亮吧?’我从板缝间望向里面,只感觉到两只闪着亮光的眼睛和一个模糊的蜷起来的身躯。我的雇主说:‘不要害怕。’看着我惊慌的样子他笑了,‘那是我的獒犬卡罗。虽说是我的,但事实上只有老托勒才能够对付它,他是我的饲养员。我们一天喂它一次,不能太多,这样才能使它一直保持旺盛的精力。托勒晚上将它放出来,假若有人私闯进来的话,那就只能求上帝保佑了。看在老天的分上,晚上你可千万不要因为任何事而越过那门槛,如果你们做了,无异于自杀。’这话不是危言耸听。过了两晚,我恰巧在凌晨两点左右从卧室的窗向外眺望。当时月光皎洁,屋前的草坪闪着光,一切看上去都很清楚。我正陶醉于如此宁静而优美的夜景时,突然间,我意识到了什么东西正在铜山毛榉的阴影下动着。当它现身在月光下时,我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原来它是一只如同小牛犊般大的巨狗,褐色,颚骨宽厚下垂,一张黑嘴和一副硕大突出的骨骼。它缓缓地消失于草坪另一角的阴影里。这个恐怖的巡逻者使我打了个寒战。我想就算是窃贼也不可能把我吓成现在这样。
“现在我要将一件奇怪的事讲给您听。您知道我的头发是在伦敦剪的,我把剪下的头发放在了箱底。一天晚上,我把孩子哄上床后,就开始归整一下家具和收拾我自己的小东西。房间里有一个旧衣橱,上面两个抽屉没有锁,里面没有东西,我就用我的衣物将它装满了。第三个抽屉上着锁,而我还有些东西没放完,自然我感到有些懊恼。我想它可能是无意中被锁上的,于是就拿出了一大串钥匙准备试着将它打开。正好是第一把钥匙就将它打开了,抽屉里只有一件东西,可我肯定你们怎么也猜不到里面装的是什么。它竟然是我的头发!
“我拿起头发仔细地看了看。鲜有的色泽、厚度,都与我的一样。眼看着不可能的事却发生在我的面前。我的头发怎么会在这个抽屉里?我颤抖地将我的箱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从箱底抽出我自己的头发。我把两缕放在一起比较,我敢说,它们完全是一模一样的。这太离奇了。我感到不可思议,怎么也想不出这里面的缘由。我把那头发放回到抽屉里,没对卢卡斯尔夫妇提过半个字,因为私自打开锁确实是不对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