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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让他倒在街上。我们可以把他抬进去吗,夫人?”
亚德勒答道:“当然可以。请把他抬到起居室里去。那儿有一张舒服的沙发,可以让他躺下。请从这里走。”于是,大家慢慢地把他抬进布里翁尼宅,安置在起居室里。这时我站在靠近窗口的地方看着整个事情的经过。不一会,灯都亮了。可是窗帘没有被拉上,所以我能看到福尔摩斯躺在一张沙发上面。当时他是否对他扮演的角色感到内疚我不知道,但是我见到这位美丽的女子,又见她对待伤者的那种温雅和亲切的仪态,而我们却在对付她,心中更感到由衷的羞愧了。可是这是福尔摩斯预定的计划,我若中途退缩,未免是一种对他的背叛。我硬着心肠,从我的外套里取出烟火筒。我想,我们毕竟不是伤害她,我们只是不让她伤害别人罢了。
福尔摩斯靠在那张沙发上。我看到他仰着头,好像很需要新鲜空气的样子。于是一个女仆匆忙走过去把窗户打开。就在这时,我看到他举起手来。依据这个信号,我立刻把烟火筒扔进屋中,大声喊道:“着火啦!”我的喊声刚落,全部看热闹的人,穿得体面的绅士、马车夫和女仆们也齐声尖叫起来:“着火啦!”这时,浓烟滚滚,缭绕全室,并且从打开的窗户里冒了出来。我看见室内争先恐后匆匆跑动的人影,接着,我听见福尔摩斯在室中高声说,大家放心,这是一场虚惊。我穿过惊呼的人群,悄悄跑到街道的拐角。大约十分钟,果然看见我的朋友出来与我会合,他挽着我的胳膊快速离开喧嚣骚动的现场。他默默地急速向前走着,直到我们转到埃奇韦尔路的一条安静的街道才开口说话。
“华生,你干得真漂亮,”他说道,“实在太好了。一切顺利。”
我问:“你得到那张照片了吗?”
“我已经知道照片在哪儿了。”
“你怎样知道的?”
“这正如我和你说过的那样,是她把照片指给我看的。”
“我还是不明白。”
“我不愿意卖关子了,”他说着笑了起来,“这件事很简单。你应该看得出来那些街上的闲人都是我雇来的。”
“我已经猜到了。”
“当两边争吵起来的时候,我冲上前去,跌倒在地,把我手里的一小块湿的红颜料捂在脸上,这也是一套老招了。”
“这个我也看出来了。”
“然后他们把我抬进屋里,她不得不收留我,不这么办她又能怎么办?她把我安置在起居室里,这正是我想进的那间屋子。我想如果那张照片不在起居室就在她的卧室,我想要看看到底是在哪间屋子里。他们把我放在沙发上,我装出想要呼吸新鲜空气的样子,他们只好打开窗户,这样就使你有了动手的机会。”
“这样对你有什么帮助呢?”
“这太重要了。因为一个女人听到她的房子着火时,她会本能地立刻抢救她最珍贵的东西,这种完全是不可抗拒的冲动,我已经利用过几次了。在达林顿顶替丑闻一案和在阿恩沃思城堡案中都已利用过。已结婚的女人先赶紧抱起她的婴孩,未婚的女人则最先把手伸向她的珠宝。现在我已经清楚,对于我们案中的这个女子来说,没有比我们去寻找的那件东西更为宝贵的了。她听到失火,一定会冲上前去把它抢到身边。着火的警报很逼真,喷出的烟雾和惊呼声足以震动钢铁般的神经,她也惊慌失措。那张照片收藏在壁龛里,这个壁龛恰好位于右边铃的拉索上面的那块能挪动的嵌板后面。当她把那张照片取出一半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了它。当我高喊那是一场虚惊时,她又把照片放了回去。她瞧了一眼烟火筒,就奔出了屋子,此后我就没再见到她了。我站了起来,借故离开了那所房子。我曾犹豫是否应该把那张照片立即弄到手,但是马车夫进来了,在他的注意之下,我不便动手。因为有时鲁莽反而会把整件事情搞糟。”
“现在该怎么办?”我问道。
福尔摩斯说:“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明天我将和国王一起去拜访她。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也和我们一起去吧。到时有人会把我们引进起居室里候见那位夫人,但是恐怕等她出来会客时,她既找不到我们,也找不到那张照片了。波希米亚王能够亲手取回那张照片,一定会满意的。”
“那么,你们明天什么时候去见她呢?”
“早晨八点钟。那时她大概还没起床,我们就可以放手干。但是,我们越早去越好,因为结婚以后她的生活习惯或许会因此改变。我现在要给国王打个电报。”
这时,我们已经回到贝克街,在门口停了下来。正当福尔摩斯从口袋里掏钥匙的时候,有人从背后路过并打招呼道:“晚安,福尔摩斯先生。”
这时在人行道上有好几个人。可是这句问候的话好像是一个身材瘦长、身穿长外套的年轻人匆匆走过时说的。
福尔摩斯凝视着昏暗的街道说:“这声音我以前听过,可是我不知道到底是谁。”
三
那天晚上,我住在贝克街。第二天,在我们早晨起来吃早餐的时候,波希米亚王直闯进来。他两手抓住福尔摩斯的双肩热切地看着他的脸问道:“你真的得到那张照片了吗?”
“还没有。”
“但是有希望了是吗?”
“有希望。”
“那么,快走吧。我恨不得立刻赶过去。”
“我们必须先雇辆出租马车。”
“不必了,我的马车在外面等着呢。”
“这样就更省事了。”
于是,我们走下台阶,坐上马车,再次动身到布里翁尼宅去。路上,福尔摩斯对波希米亚王说:“艾琳·亚德勒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什么时候?”
“昨天。”
“和谁结婚?”
“和一个叫诺顿的英国律师。”
“但是她不会爱他的。”
“我倒希望她爱他。”
“为什么?”
“因为这样就避免陛下将来可能会发生的麻烦了。如果她爱她的丈夫,那么她就不再爱陛下。如果她不爱陛下,就没有理由干预陛下另娶的计划了。”
“这倒是真的。可是……唉,如果她和我的身份相同就好了,她将会是一位多么出色的王后呀!”说完,波希米亚王陷于忧郁的沉默中,直到我们在塞彭泰恩大街停下。
布里翁尼宅的大门敞开着。一个老妇人站在台阶上,用一种蔑视的眼光瞧着我们从马车上下来。
“是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吗?”她问道。
“我是福尔摩斯。”我的朋友惊愕地注视着她答道。
“真是!我的女主人告诉我你一定会来的。今天早晨她和她的丈夫一起走了,他们乘五点十五分的火车从蔡林克罗斯去欧洲大陆了。”
“什么?!”福尔摩斯向后打了个趔趄,懊恼和惊异得脸色发白。
“你的意思是她已经离开英国了吗?”
“是的,再也不回来了。”
“那么,那张照片呢?”国王失望地说道,“一切都完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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