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五层死亡，天痕有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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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五层死亡，天痕有缺

听到这话，韩林瞳孔紧缩，心神震动。

他虽只是个练气六阶的小散修，却因其阵法师的身份，眼界早已超出了正常练气修士的范畴。

其他练气修士，甚至很多筑基修士都对数年前那场来自杓山深处的恐怖地震不明就里，或者只知道一些转了不知多少手的失真消息，但他却知道，那场恐怖地震的源头就是三宗化神老祖和九首大尊的斗法。

不过，他所知道的消息也仅止于此，震动于化神存在的彻底陨落后，更多的疑惑便涌上了心头，问：

“那不已经是八九年前的事了吗？我还以为战斗早就结束了呢。

而且，这又与制取聚灵阵、防御阵有什么关系？”

青汕道：“这是两个问题，可归根到底，却还是一个问题。”

听了青汕的话，韩林反而更加迷糊了。

青汕看着一脸迷惑的韩林，缓缓点头道：

他已经决定，将优化了百分之五的聚灵阵和优化了百分之六的防御阵交出来，他一开始也想着，“我要不要只将优化了百分之一二的成果拿出来，更多的等到以后再慢慢释放？”

“什么时候？”韩林很配合的问。

此刻，韩林终于完完全全明白了青汕此行目的。

青汕继续道：“气机之亡。

天痕的出现，必然会让附近天地之势大变，由序而乱的那种变，阵法的作用便是对这些变乱之势拨乱反正。

他看向青汕，郑重道：“前辈，我得向您坦诚一件事。”

韩林张大了嘴巴，结巴着问：“前……前辈……您……您别开玩笑，这种事，我……我怎么够得着啊！”

想了一阵，青汕才道：“小韩先生，你说，在阵道诞生之前，这个天地间有阵道这个东西吗？”

所以，要真想对这事有所助益，他个人的制取效率微不足道，真正重要的是知识。

你不用纠结于具体什么阵法，聚灵阵，防御阵或者其他什么阵，其本质都是重新梳理天地之势。

也不要怕耽误修行，只要你的贡献足够大，要快速无后患的提升一个练气修士的修为，有无数种方法，就看你拿不拿得到！”

而且，他故意说得模模糊糊，搞得连他自己都不是太懂的模样，人家真要刨根问到底，他也可以说不知道。

青汕点点头，又摇摇头。

青汕继续：“推而广之，在丹道、器道、符道诞生前，这个天地间存在一个丹道、器道、符道这样的规则吗？”

而且，对于这个“天痕”，他也是打心底里希望它快点恢复。

而位格消亡，还是这么突兀剧烈的消亡，对这天地本身的影响其实不大，几近于无。

可现在，青汕明显已经十分确定自己有隐藏，若自己为了个人安危依然选择装傻，等到将来自以为合适的时机再释放出来——可那时，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机呢？

这样的“合适时机”永远都不可能有了。

“是，我明白，我会全力以赴的。”韩林道。

现在，整个修行界，正有无数如我这样的在奔走，便是长期和咱们不对付的魔门鬼宗，都会有人去与他们接触。”

这一串串疑问在脑子里打挤，但他并没有直接问出来，而是静等青汕后文。

“第一层，形骸之亡。

说罢，青汕看着完全呆滞的韩林，问：“我的话，你都听懂了吗？”

“所以，越到后来，战斗便变得越来越艰难，时间自然也就越拖越久。可即便如此，三位老祖的想法也只是斩灭其形骸、灵魂和意识，别说位格，便是其充盈的化神气机也会尽量予以保留，毕竟，这么辛苦的战斗，当然也想收获到战利品啊。

青汕却点头道：“不错，正是因为此界三千一百二十七年前发生过一次位格消亡，我们三宗紧接着在三十二年后便进入了此界，并发起了第一场开拓战争，也是咱们人族的立足之战。”

青汕并没有说这次化神争斗的源头就与白象王有关，只是道：“白象王的陨落，便是形骸、灵魂、意识皆亡，而气机犹存。”

青汕看向韩林，眼神中带着深意，“所以，这件事的重要程度你明白了吧？”

而且，为了成为“无上阵道大宗师”，这些东西他也不可能真的在心里憋一辈子，必将源源不断的释放出去。

“我学习阵法的速度很慢，非常非常慢。”韩林道。

化神气机乃是生命进入化神层次后天地所赠，哪怕此化神形骸、灵魂、意识尽皆死亡，化神气机也会以某种形式留存于世，你可以理解为化神强者的遗产。

青汕点头，这在杓山坊阵法师圈子里不是秘密，大家都将韩林视作一个奇葩。

可在这种天大变故面前，青汕真的需要十分在意一个练气境小修士的意愿吗？

会不会好好说话你不听，于是直接来强的呢？

韩林不确定，但他却会忍不住去想。

所以，蛮兽位格数量繁多，但却如同暗夜星辰，晦暗不明，这和我们修行人截然相反，我们在天地间的位格不多，却俱都光华璀璨，特别是三宗位格，个个如煌煌大日。

在他想来，死了就死了，怎还分层了，而且居然还有五层。

此时此刻，梳理天地之势，加速天痕愈合乃是整个修行界的绝对正确，如果自己在这事上顾忌个人安危，以后这个修行界也就没必要继续混了——混也混不动了。

所以，任何顾虑你都不需要有，有十分力你就使出来十分，有十二分你就使出来十二分，不用担心有任何后患，没有任何存在敢在这事上找你的后患，懂吗？

若在这事上你做出了远远超出其他阵法师的贡献，那么，整个修行界都要承你的情，无论正道外道！

所以，你有什么才华都尽可以大胆的展示出来，所有化神老祖都能给你撑腰。

韩林恍然，魂飞魄散，转世轮回，他确实都有些粗浅的印象。

可因为位格消亡，天痕有缺，此方混沌自晦的天地便出现了一些破绽，泄露了些许气机。

天地间，并不天生就有一种名为‘阵道’的事物，之所以现在有了阵道，是在我们修行人一代代的探索、积累、完善中逐渐形成的，我们从天地中发掘出阵道之理。

唯一的不确定，就是青汕的人品。

韩林半真半假的编造着，将神秘石盘赋予的优化能力变成一种连他自己都不甚明了的神秘天赋。

终于果断点头道：“好的，前辈，这种事，我义不容辞……不过，材料上……”

第一层死亡，肉身死亡，灵魂自然消散于天地，一点真灵或可催生出下一朵相似的，用大明寺的观点，这便是轮回；

第二层死亡，则在第一层之上，还要加个魂飞魄散，真灵湮灭，其人于这世间最后的遗痕将彻底消失。”

“小韩先生或许不知道，化神层次的死亡，有五个层次。”青汕道。

第三层次，意识之亡。

说到这里，青汕停顿了片刻，看着专注入神的韩林，一字一顿道：“这便是位格。”

而我们都知道，天地自有一种演化能力，被称之为‘天演力’，它能让好的东西变得更好，那么，在这并不完全严丝合缝的位格之间，那大量的空白之地，天地会不会自动将其弥补完善呢？

却一直有种争论，不同的化神阵道宗师，其擅长是不一样的，他们与天地交感时自也不同，这将让阵道位格更加完美。

练气境阵法师，半吊子入门的阵法师何其之多？

混沌宇宙，不知有多少天地，多少宇宙，但咱们却几乎找不到其他世界的踪迹，因为每一个天地自诞生那一刻起便懂得混沌自晦的道理。

青汕道：“当然不只是你，我是书院派驻杓山坊的阵法师，我领到的任务是联系杓山坊周边所有的阵法师。

“他真的早看出我在聚灵阵、防御阵上有所隐藏了。”韩林心中第一个想到的却是这个。

韩林心中思绪千回百转，青汕却已经激动得双手按住了他的肩头，有些语无伦次的道：“你……你能看到比标准型更完美的阵法结构？”

一旦他真拿了出来，青汕，乃至青汕背后的大中书院，与大中书院一体的三宗……大概就都明白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对于这方天地而言，位格便如同它的皮肤，无数的位格塑造了这个世界的模样。

随着青汕解释到这一步，哪怕韩林脑袋算不得灵光，也已经彻底明白了青汕话中之意，凭借直觉的判断，就觉得——

当第一位阵道宗师成就化神境界，个体生命与天地气机交感。

三宗认为，天地本身，其最初的最初，就如同大道一样，乃是处于一种混沌蒙昧、无可无不可的状态之中。

他心中也未尝没有挣扎犹豫，可左思右想，却觉得，于人于己，这都是最好的、最佳的选择。

“位格之亡。”青汕道。

“知道咱们进入此界发起第一场开拓战争的时间吗？”青汕紧接着又问出一个问题。

“三千零九十五年前。”这是在书院学堂里学过的知识，韩林直接答道，可刚回答完，便立刻意识到什么，惊骇至极的问：“怎么两个时间挨得这么近？难道……难道……”

青汕的眼神中，带着一种鼓励。

果然，过了一阵青汕才再次开口：“化神陨落天象有很多，动静都非常巨大，但今次这种响彻在所有生灵心灵中的裂帛巨响，却异常罕见，知道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吗？”

韩林道：“更强大？”

对于韩林这种才练气层次的小修士来说，这一刻青汕言语间透露出的那种情绪，他并不能完全的理解，但，哪怕只是出于一种本能，他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巨大的遗憾。

以化神强者的手段神通，有很多办法重塑形骸，便是没有形骸，灵魂也可驻世长存，这种层次的死亡甚至都不能称之为陨落。

这在蛮兽中非常常见，除非那些特别强大的蛮兽血脉，化神层次的蛮兽在某一个血脉物种之中都是孤例，个例。

青汕主动道：“放心，材料不用你担心，三宗将全力承担一切材料所需，你只需要竭尽所能的全力制作，其他的事，都不用你操心。”

“什么意思？”韩林一脸的迷糊。

只要九首位格在，哪怕九首大尊从形骸到气机尽皆消亡，在这天地间未来的某时某地，也会再次诞生一位新的九首大尊。

“第五层死亡又是什么？”韩林忍不住问。

但聚沙成塔，只要我们往里面砸入的阵盘阵基足够多，终能对变乱的天地之势形成遏制，等到天地缓过劲来，那这天痕也就消失了。”

“位格消失，意味着一条曾经在此界出现过的大道之路，从这个天地中彻底的消失。这条路，永远的没了。”

韩林木然的点了点头，过了一阵，才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问：“前辈，这一次天痕有缺，会不会……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