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黑泥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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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泥啪叽一下拍在树干上，然后，黑泥慢慢的没入树干内部。

但从上到下对此却都不在乎，他们也没有想着几年内就把这座城填满，未来三五十年内能将此城填满就了不得了。

贴着地面流淌了一阵，一米视界内忽然出现一根粗大的树干，在全知视界下，地面下那虬结的、盘根错节的根须也同样被他“看”在眼中。

只不过，因为两个全知视野重叠在一起，若不仔细感应，这种感受也是非常虚幻的。

或者说，“我该怎么找回去？”

而当他心中出现想要看见那团黑泥形态后，那团与泥土完全相融的黑泥便又再次于他的全知视界中显现出来，如水一般在泥土层中流淌移动。

“我得尽快回去！”

可当他意识到应该往回走，也想要往回走的时候，看着“目光所及”最远只有一米的视界，他有些傻眼了。

“走走看。”

“耗费我如此多的心力，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什么能耐。”

“杓山营地是新兴之地，是希望之地，每一年，甚至每一天，都有凡民源源不断的涌来，二十年前，咱们才多少人？十年前呢？现在呢？

他忽地想到一事。

姜乾终于意识到让这团黑泥回到另个自己身边的好处在哪里，因为自己已经与那片天地无间相融，那自然也就不必担心这团黑泥在与那片天地再融一次。

考虑到大量被划分到未来新城区域的所在还有大量死瘴污浊之气存在，在红尘气将之驱逐之前，大家依然会在老城居住生活，新城绝大多数区域则只能是工作和劳动之地。

曾经的中央小广场，变成了一个偏居于新城东南角一隅的不起眼之地，若非蓄水池和三棵灵桃树的存在，真将变成一个平平无奇的寻常所在。

“我该怎么回去？”

当他感受到两个全知视界重叠在一起影响到他更准确的了解这团黑泥的性能后，他便想着让它跑出范围外试试。

这片新的小天地，岂不是又会沿着我已经走过的路再走一遍？”

我该往哪个方向走，才能找回去？

黑泥在原地“呆了”一阵，姜乾意识到，不能一直这么傻待着，不然什么时候和这片区域绑定就完了。

“在想到解决办法前，这团黑泥最好还是不要出来乱转了。”

只要这团黑泥还在，自己的意识便不会彻底消亡。

杓山新城的扩建，需要海量劳力参与其中，为了吸引更多人来投，限制严格的长住民申请一下子变得容易了许多，这吸引到源源不断的凡民涌来这里，那原本只停留在贺铁铸等人脑海中的新城蓝图以更快的速度铺陈到大地之上，变成现实。

想到就做，黑泥姜乾心念一定，变向着前面巨大树干“冲去”。

因为杓山新城计划，还有随之一起的人口吸引计划，杓山营地红尘气的增长比正常发展时快了许多，当姜乾例行收割完这一次的红尘气后。

就在这时，一只小鸟落在一根树枝上，通过树枝的反馈，姜乾感受到了。

八十一平方公里，姜乾记得乾辕古代最大的都城唐长安也不过才八十四平方公里，杓山营地将所有聚落人口都算上，直属的，附属的，总人口也不过五十万左右，便是把他们全都迁来杓山新城，偌大城区都还会有大片空白填不满。

最大的工程有两处，一是在距此近五公里外的西北方向，一个巨大的中央大广场正在快速成型，而围绕中央大广场的新城中心区域也在同步推进，而另一处则是原有的西城墙、北城墙正在被迅速拆除，东城墙则在向北延伸，而南城墙则在向西延伸。

在他的意念驱使下，这团黑泥很快便来到半径百米的观照区域边界，没有犹豫，他直接操纵着这团黑泥向前流去。

虽然这让自己晚了三十多年才收获进阶天赋，但，这都是值得的！

而当他意识到，这团黑泥与某片区域相融太久，便会与这片区域彻底绑定粘牢，就如他之前的状态那般，彻底丧失移动能力。

他还感受到体内那“四通八达”的通道，从根部末端一直到枝叶，联通一体。水分，各种营养物质，借着这些通道往来不断，络绎不绝。

最大的，也是唯一的特别处就是，全知视界第一次遇到了对手，他居然无法看穿这团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黑色泥巴的表层，对它的内部结构一无所知。

“咱们这座新城，不说撑个百年，三五十年的时间总是要的吧，不然，今年建明年拆，后年再建，三五年后再拆，这不是折腾吗？”

这个发现让他有些崩溃。

他尝试着选定一个方向，黑泥流淌着前行。

自己的意识不仅在那里，也在这里。

这是刘善长在议事会上做得总结性发言，是受到上下所有人认可的。

心中还升起一个念头：“既然这黑泥能融进一棵树里，那么，鸟呢？”

当黑泥淌出半径百米的观照区域后，姜乾的意识及意识所见的世界，立刻变得不同起来。

第一个问题就难住了他——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哪怕是逃离地下，依然不保险，只要他以这般状态暴露在大天地面前，何时何处不是在与世界无间相融呢？

可不只有与地面融为一体才叫相融，现在的他也可以说是与虚空相融呢。

可上下凑近这些弊端仔细一看，无不撇嘴表示不屑。

他“看见”，半径一米的地面，长满了韭齿草和其他蛮荒常见的野草，除此之外，全知视界所及，再无一样他熟悉的东西，人类的活动痕迹，在这半径一米的区域，等于零。

随着深入的感悟，姜乾心中渐渐升起明悟。

这让他很不安，心中本能的发慌。

哪怕真的出现意外，到时让裴裳躯壳去捡回来就是，所以，他尽可以更大胆的尝试。

随着他念头一动，原本居于意识深处的“幸运黑泥”吧唧一下掉落到空寂无人的公园石板路上。

在化身为一棵树之前，他从不知一棵树能有这么繁忙。

他就这么“盯着”这团黑泥发呆了好久，意识中那种奇妙的感觉才让他逐渐意识到了什么。

至于海量的物资，只要劳动力足够，同样可在这广袤的蛮荒轻易获得。

可现在，感受到久违的、被生死二气充盈的蛮荒，丝毫红尘气也无，他却忽然心慌起来。

而在很多杓山老人的请求下，曾经的中央小广场、包括贺府、药王谷、神兵阁驻地等杓山曾经的核心之地，并没有被纳某家私邸，而是改建成了一个清幽的公园，一个所有人都可自由出入的公共场所，供人们消遣娱乐之用。

姜乾这般想着，用全知视界仔细观察着这团仿佛凭空冒出来的黑色泥巴，它软趴趴的铺在公园石板陆上，看不出丝毫的特别。

所以，阻止杓山新城扩张的不是外物，而是人心观念，当所有人都从观念上将新城扩建的阻碍破除，那就没有任何阻碍。

蛮荒之中，最不值钱的玩意儿就是土地，而杓山营地作为以武力称雄天南的新兴势力，最不缺的一样东西便是劳动力。

但这些都只是暂时的，方向明确之后，红尘气的扩张是能够随着凡民活动中心的迁移而移动的。

生命的本能让小鸟感到不安，想要高飞逃离，可那团黑泥却已经缠上了它，在它飞起的同时，那团黑泥也被它带飞了起来，且在持续的、顺着他的双爪融入到它的身体里面。

小鸟在空中死命的扑腾挣扎了几下，身形在空中盘旋下坠。

可就在黑泥完全融入到小鸟体内的那一刻，挣扎的小鸟忽然不动了，小小的一双鸟眼，先是透出些许疑惑茫然，而后逐渐变得清明，甚至透出些许人性化的喜悦，闪动翅膀，振翅高飞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