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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长文一案,牵连甚广,诸多奏疏记录,多有实事,甚至於乃至……太上皇时期的一些旧例。今洛云侯张瑾瑜领兵北归,主审官员缺失,臣等以为,当暂押徐长文於詔狱,待洛云侯回京以后,再行三司会审,务求水落石出,明正典刑,此乃老成持重之法,亦显陛下仁德之君明察秋毫。”
顾一臣的话语稳重,实则是用了一个拖延法子,既然主审接连缺失,总归是无法再审,许多事,既然有了苗头,何必急於一时,这样一来,等太上皇消了气,自然是有法子解决。
话音刚落,司礼监的人,怎会让步,马飞阴柔的话语响起;
“顾阁老此言差矣!陛下明鑑,国法岂能因一人而废弛?洛云侯北归,是因女真人西进,战火重启,战端一开,何时结束,尚且不知,洛云侯若是一直不回来,这案子怎可久拖,然则太上皇虽静养龙体,但因何缘由,都是徐长文眼中没有君父,不知尊卑,司礼监、三法司会同內阁,当初所议『秋后绞刑』,已是念及天家体面,未加凌迟。此议,不可更移!”
马飞此番话,就是为司礼监爭权,商议好的罪责,总不能內阁怎么说,就怎么改吧,这样一来,还要司礼监何用。
“马公公!”
顾一臣身旁站著吏部尚书卢文山,终归是插了一嘴,道;
“话不能这般说,都说是非曲折,不辩不明,徐长文狂妄,自有他的罪责,此番审问,尚有许多不明之处,有的案子结了,有的案子,还在审问当中,再者,洛云侯回关外,老夫以为,战事必不能持久,当知道关外苦寒,可不是嘴上说说,刚入了秋,要打也没几日了,再等上一段时间,又该如何。”
虽然看似打了圆场,可是破了司礼监定下的秋后问斩,这样一来,案子就能拖到明年了。
其中的意思,在场人也听的明白,陈辉冷哼一声,显然不认同:
“卢阁老,您是管著吏部的,此议若准,国法威严何在?徐长文的案子,早已经审完,会同当日议罪,尔等也没有说不准,隔了几天,就这般改口,哪还有信宜所在,司礼监以为,当依三法司所议,徐长文狂悖之徒,秋后斩立决,抄没家產,其朋党徐东流放!”
陈辉说完,但心中多有些慌乱,可落子无悔,怎可退后一步,想到昨夜司礼监眾人合谋,若是退缩,司礼监威信扫地,再无迴转之力了。
“陈公公此言,才是轻重失当!”
一直不吭声的兵部尚书赵景武,忽然开了口,眾人面上都有些诧异,毕竟內阁决议的事,赵尚书之前没有入阁,这些事也与他无关,此番开口,有些古怪,就连坐在上首的李首辅,也微微睁开眼,看了过去。
赵尚书出列,躬身一拜,
“陛下,此番徐长文议罪,本不该老臣插言,但老臣听了诸位阁老,和几位公公的话,都觉得有道理,而徐长文罪当诛,內阁从未否认!至於量刑轻重,自有陛下圣裁!所爭者,唯时也!想要此案使內外心服口服,杜绝悠悠眾口之非议!確有困难,但臣要说的是,南边来了兵事的摺子。”
赵景武从怀中拿出竟有一沓的摺子,捧在手上,道;
“陛下,荆南各郡,府军已经开始集结,另有几位王爷府上长史上书,组建剿贼大军,集结的兵马,则是在荆南樊城,凌河以北之地驻扎,又有南方昌云,寧南,南河三郡急报,贼教大军忽然从岭南北侧南下,席捲南方,怕死贼教死灰復燃,划地为治。”
此言一出,堂內顿时气氛凝重,刚刚在京南镇压贼教,转眼死灰復燃,这里面,是几位王爷的布局,还真有其事,尚未可知。
眼见著正事没议论完,又添一事,武皇的眼神,更显阴霾。
“咳咳,赵尚书,此事暂且稍后,既然你赞同案子延后,老夫倒也有话要说。”
李首辅扶著椅子扶手,咳嗽了两声,
“陛下,徐长文罪有应得,此番压在牢里,插翅难飞,但临近秋闈,恩科在即,恩典还要给的,可太上皇心意难消,既如此,这些摺子,不如转呈太上皇,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太上皇怎会为难与他一个小小县令秀才,老臣虽然年迈,可有些事,君父一道,父子和儿子的事,忠言逆耳常有,也不可有左右之蔽。”
话说的不快,殿內眾人听得真切,文臣一侧,皆是点头同意,只有陈公公不甘心,
“左右之蔽?首辅大人慎言!”
陈辉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如刀,
“司礼监秉笔,乃代陛下批红!所行所议,皆仰体圣意!首辅大人此言,莫非是影射陛下不明?”
转身向御座深深一躬,语气转为悲愤:
“陛下!老奴等侍奉之忠心可昭日月!徐长文之罪,桩桩件件,铁证如山,早一日明正典刑,便早一日肃清流毒,安定人心!若是拖得久了,天下人议论纷纷,贼教蛊惑人心的手段,诸位大人也不是不知道,內阁诸公一味拖延,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陈辉的言语极其犀利,可谓是句句如刀剑,但李首辅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轻轻摇摇头;
“陈公公,天下诸多事艰难,怎可一味追著此事不放,兵部那边的奏疏,既然已经收了,就说明贼教不死心,南边三郡靠海,民风彪悍,不是易於之辈,挡不住的话,只能靠荆南几位王爷用兵了。”
毕竟南方大军,尽皆在蜀地还有江南京南一线,若是几位王爷不动兵,只能靠南王郎平率军平叛了,国事艰难,不过如此。
幽幽一嘆后,武皇周世宏的手指,也停止了敲击,抬起眼,那双深邃的眸子,缓缓扫过阶下的重臣们。
关外战火重启,洛云侯回关外,京营和府军,都在重建,尚需要时间,南方各郡动盪不安,贼教復起就在眼前,这一幕幕的事,都在他脑中飞速旋转、融合、权衡。
至於眼前的案子,比上这些,確实无关紧要了,但太上皇那边,还需要一个台阶下,司礼监的人,能体会圣意,可惜,走的步子太著急了,
“够了。”
两个沉闷的字,如同冰水浇头,让李彦明和陈辉瞬间噤声,躬身垂首。
殿內落针可闻,
周世宏的目光先落在陈辉身上:
“陈辉!”
“老奴在。”
陈辉立刻答应,快走几步上前,躬身更深。
“你说徐长文罪证確凿,当速杀以儆效尤,以正国法?”
周世宏语气平淡,看不出喜怒,陈辉遂心中胆战心惊,但也只能硬著头皮点头回道;
“是,陛下!案子早已经审的清楚,虽然徐长文不贪,但以此邀名,无非是想逼宫,名留青史,若是后来者有学有样,国將不国,此獠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正视听!”
周世宏微微点头,目光转向李首辅,问道:
“李卿。”
“老臣在。”
“你说此案尚有关键处,需內阁和刑部釐清,仓促定案恐有疏漏,亦虑及寒了朝廷文武之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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