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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关外秋季时间短,若是打上几场,想要重创女真人各部,银州必须拿下,那不如现在就传令平遥城,让萧军师选择路线,以张云鹏將军,领军两万骑兵,从南渡河侧翼,直奔银州,拿下此地驻守,这样一来,侯爷主力就可一直盯著黄吉台了。”
段宏加上的这一句话,张瑾瑜摸著地图上的城池,断然道;
“说得好,此战比的是谁更快!比的是谁能出现在敌人最意想不到的地方!传信,让张云鹏领骑兵两万,粮食带足十日乾粮即可!捨弃所有大型輜重,只带战马、兵刃、隨身甲冑、箭矢、少量药物!直奔银州,拿下之后隨机应变。”
舱內,三人已经商议完毕,逆流朔水,关山万里,关外的局势,已经悄悄然摆在桌面上,若是此战成功,女真各部,再无回天之力。
“报,旗主,大汗传令,让我们再快一些,说是今日攻城,已经开始,各部主力轮番上阵,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关外的寒秋,朔风捲起枯草,萧瑟苍凉,前面不远处,就是一片大营所在,没想到那时候一个小小乌雅部落,竟然会有这般威势,正蓝旗主富察真,骑在马上,听著传令兵的话语,摆了摆手,
“知道了,回去稟报大汗,今日就能谈出结果,並且告诉大汗,平阳城內,依旧没有动静。”
“是,旗主。”
传令兵行了军礼,立刻打马而回。
人一走,身边的亲信阿齐格凑了过来,问道;
“旗主,昨夜里,瓜尔佳旗主来了信,说是大帐內议事的时候,呼延含忽然改口,说是三日未必能拿下平辽城,所以今日要加大攻击力度,爭取破城,还说若是旗主和乌雅玉商议不成,就要先动手了。”
所谓的动手,富察真怎会不知,身后尚有五万女真铁骑在身后,谁能阻挡,可这些,富察真並未过多考虑,而是想著此战以后,洛云侯岂会善罢甘休,好好的商路,被呼延含破坏,北失西补之策,就是呼延含提出来的,
“哼,三日,我看五日也未必拿下,平辽城就是一座要塞坚城,咱们也不是没打过,洛云侯那个人,从不吃亏,呼延含就是看到咱们占了商路,这才想起西进的念头,恰好碰到月氏人夺了北地,这才被他挑唆成功。”
想到从城內买来汉人大量的茶叶,丝绸和瓷器,再加上大批的粮草,他和瓜尔佳部落,早就恢復元气。
“那旗主,若是乌雅玉不同意反正,又该如何?”
阿齐格也多有犹豫,毕竟真的要打,恐怕大汗会让正蓝旗的勇士打头阵。
“还能如何,见招拆招,见风使舵,汉人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本旗主,也想要这些荣华富贵啊。”
说著,就一夹马腹,带著一眾亲兵,就朝前头大营而去。
到了大营门口,给守营寨的士卒说明来意,就有校尉去大帐传信。
大帐內,
乌雅玉懒散躺在主位上,身边多了许多伺候的丫鬟,一头乌黑长髮,盘在髮鬢上,束以金狼纹饰的髮带,英气逼人,身上穿的是黑色锦袍,身著轻甲,眼神里带著一丝淡然,望著跪在地上的校尉,问道;
“你说是谁来了,富察真,正蓝旗的旗主?”
“回夫人,来人自称是富察真,说是夫人故交。”
守门校尉不敢胡言,如实回答。
见此,
乌雅玉立刻坐起身,想到郎君传来的密信,知道富察真来此,就是作为说客的,但一想到平辽城被围,眉宇间,就闪过一丝忧虑。
“带他们进来吧,”
“是,夫人。”
隨著校尉离去,大帐內,伺候的丫鬟就开始收拾,营帐外,早有领兵的將领等候,一直等不到夫人召见,不少人心头著急,几位万夫长,更显得焦躁,可如今的部落里,几乎全是夫人的心腹,就算是有心思的,也都深深藏在心底。
就在这时候,守门校尉,领著富察真一行人,到了大帐前,下马以后,富察真扫视一眼帐前等候诸多將领,心头一颤,竟然有那么多人,这样看来,大汗那边是预测失误了。
忍著心中悸动,从身后战马拖著的箱子中,抱出一个檀木盒子,就带著阿齐格,入了帐內。
刚进门,
就闻到鎏金香炉里,燃出的沉水香的味道,令人精神一镇,看著主位上已经大变了样子的乌雅玉,顿时身子一顿,满帐的富贵之气,扑面而来,富察真顿感压力倍增。
“女真使臣富察真,见过乌雅夫人,”
富察真上前几步,抚胸行了礼,姿態放得很低,
“时隔多日再见,夫人风采更胜往昔,实在令人欣慰。”
客气话一说,刚刚还有些尷尬的神情,一扫而空,尤其是阿齐格望著大帐內的摆设,皆是汉人奢靡之用,就知道这一回,不仅是大汗看走眼了,连旗主也都是预估有错。
乌雅玉抬手制止了富察真的煽情,指尖轻轻叩击身前桌案,发出清脆的声音,目光平静如水:
“富察真贝勒不必多礼,长者能来,也算是故人相见,当年若不是富察真叔父帮衬,乌雅玉怕是来不了此地,可惜,到最后,还是要兵戎相见,听说呼延含也当了旗主,还在平辽城下。”
声音不高,却带著刺骨的寒意,当年的逼迫,她可是铭记於心的。
富察真脸色一僵硬,隨即点头道;
“夫人息怒!往事…確有不周之处,自北地水源地,被月氏人夺走以后,大汗就改了八旗整军,並把那些包衣奴才组成汉八旗统领。”
富察真连忙辩解,姿態更低,
“夫人,俗话说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大汗雄才伟略,重归一统女真各部之心甚坚,虽有一败,但我八旗子弟却越打越多,前日汗帐议事,大汗亲口承认,夫人统领的这五万铁骑,乃是我女真不可多得的强军!若能重归金帐旗下,夫人您便是女真各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监国大妃』,长生天在上,做不了假。”
乌雅玉静静听著,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甚至嘴角还勾起一丝几不可查的嘲讽;
“富察真,你我也算是旧事重提了,黄吉台重病以后,还能封监国大妃?我看他几个贝勒,都在准备夺权吧,暂且不说那些,我就问你,等侯爷回来,率军前来的时候,不知黄吉台有何应对,別说你们不知道如今关外的兵力,平阳城內,光是新军可不止十五万啊。”
静静的诉说好似不相关的事,富察真下意识后退了半步,脸色苍白,一时语塞。
关外什么情况,没有人比他知道更多,洛云侯也不知从关內带来多少流民,修了多少坞堡,民和兵难以割捨,到底有多少人马,谁能知道,恐怕就算是洛云侯,也不知道麾下有多少人马。
“夫人误会了,此番攻城,大汗也是受到了呼延含的蛊惑,此人狂傲无比,目中无人,加之正红旗乃是上四旗之一,我等也无从劝解,大汗的意思,等拿了平辽城,在以此城作保促和,夫人,只是没想到,夫人的部落,竟然一日一变,草原明珠,不减当年辉光。”
富察真微微欠身,姿態放得极低,这些话也不是他的恭维,帐外那些年轻將领做不了假的,这一回,阿齐格好似也反应过来,把包著的檀木盒子,放在桌上;
“夫人,这是旗主私下给您带的礼物。”
恭敬地打开,里面是上等的东珠、一字排开,珠光宝气,价值不菲。
乌雅玉目光扫过礼物,脸上没有丝毫波澜,现在这些身外之物,哪里有云山脚下盐矿值钱。
“富察贝勒有话,不妨直言,若是在回辽南那边,不说我想不想回,部落里那些人,是绝不会回去的,你也知道,若是黄吉台打不下平辽城,等侯爷回来,就怕他走不了了。”
“夫人且慢,您就不怕女真八旗勇士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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