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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金月悄然从脑后浮现。
李臻笑了。
脸色木然。
“……”
说着，他的声音低了下来：
“你也快顶不住了吧？”
滔滔不绝。
过了大概好几分钟的时间……
听到这话，李臻上扬起了眉毛。
“……”
挥了挥手，面前的紫砂壶便化作了一坛酒水。
倒酒。
“行了，放我出去吧。”
“我知道啊……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大齐无声，摇头。
拿起了自己生前最喜欢的一把顾景州的瓢壶，给大齐倒了杯茶后，问道：
“您傻啊，您都被两条狐狸爆锤一顿了，几天不能下地，都得拉床上……还想去说书？您不说书，就遇不到她，遇不到她，就不知道且末这一摊子破烂事。诶，只要避过了这一摊子事，那咱还能继续说书，然后不就成了个人人都得恭恭敬敬喊一声先生的王牌说书人？”
大齐看起来显然很瞧不上郭德刚养儿子的态度。
“还别说，要是我那边的玄英真有这份能耐，也就不至于去当个道士了。在南边干个评书场子，还有其他人什么事？对吧。”
听的李臻一个劲的点头。
大齐一脸恨铁不成钢：
“放屁呢！狐裘大人这一关你咋过？不怕死啊？”
“干嘛？”
“然后……你那场书可能就说不成了。但没关系，咱扣子落下了，勾住人了，对不对？我和您说，别看曲掌柜那一副吝啬的模样，人肯定是个厚道人，对吧？”
大齐沉默了。
酒盏与酒坛尽消。
“那对呗，他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然后呢，等您养好了身子，诶，从山上下来，继续在他的书馆里说书……”
随着一声吐息，整个世界停止了震颤。
看着皱眉的李臻，他问道：
“两世为人，还没看透么？有时候……活着才是受罪，死了，反倒解脱了。前世，你疼成那样了，到死之前，打了那一针后，才真正感觉到自己解脱了吧？对吧？毫无痛苦，全身放松……是吧？”
“嗯。”
良久良久……
醉不得。
真的扎心了。
“为什么？”
“我知道。”
伸了好大一个懒腰。
古怪的言语出现后，坐在他对面的大齐也并不觉得奇怪，只是点点头：
“嗯，谁说不是呢……不过按照咱们门儿里的规矩，他这算卦出身的道士，得和说相声的论师兄弟，咱们这一门好歹是先生，论起来姿态，比他们高海了去了。”
“但我一直就不愿意面对你，明白么？我觉得我面对你，同样就会再想，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选择。要是平平淡淡的当一个说书人的祖师爷会不会更好……而从二师那学到了《和光同尘》后，我更加觉得……啊，原来能看到那么多未来的可能性，然后通过自己的方式把它拼组成我想要的未来，原来是一件这么好的事情……差点，我就要绷不住了，懂么？”
李臻歪着头，等待着他的后续答案。
脸已经胀成了猪肝色。
“是是是，行行行……您爱是啥就是啥……更何况，老板啊……”
“可惜啊……要是我死之前，能给咱们真找到这么好个苗子……就交到你手里，真的，打你手里调教几年……这行至少三五十年内，我不愁后继无人了。你看看我死之前的德芸社都火成什么样了，专场一个接一个，他们大庆那一年我记得大大小小的演出一千多场吧？什么概念……师哥赚钱了啊。”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顶不住了，就会死，我悟道了，你也能活……或者说，我们才能再见面，对不对？”
“因为相声肉多啊。”
而李臻也发现了不对，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因为，我改了，她们……就不认识我了。”
摇摆脖子，活动脚腕。
是假的。
“……”
“呼……”
而李臻呢，含含糊糊的点点头：
“行了行了行了……知道你疼你家少爷，行了吧？”
而他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
一饮而尽……
烈酒。
在大齐的沉默中，李臻又挥了挥手。
“第几次了。”
“……”
毫无杂念。
“然后呢？”
说完，他活动了下身子。
“我的老板诶~~~”
被这话问的冷不丁一愣的大齐有些尴尬的一笑：
“没事啊，我还会在老板你悟道时，突然蹦出来，继续想把你困在这。”
“啧……”
“这话不对，那老杜、和尚他们怎么办？”
“说起来……我是真没想到，这次是你把我救了。为啥呢？大齐，为啥啊？你看，从且末时，你好像就特别不喜欢我踏入修炼者的境界里。为啥啊？现在就拼命挡着那束光。何必呢？你要真希望我死，把我往外面一丢不就得了？干嘛啊？”
仿佛当年死命让他留在这个虚幻的世界中的人不是他一样。
大齐的双眸里满是关心与怜悯。
又给自己点了根烟。
“说你是心魔也好，其他也罢……我都不怕的。其实我什么都不怕，知道吧？我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这世间什么苦，什么罪我没遭过？那些我都挺过来了，你说我怕你干嘛？”
“但你却没改变任何事，不是么？杨广依旧要死，李世民依旧要当皇帝。你改变了什么吗？”
“然后，虽然莫名其妙挨了顿打，可好歹咱在且末立住脚了啊！”
无语的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副“你继续说”的模样：
大齐呵呵一笑：
“管它做什么？有能耐就打进来。没能耐……继续外面等着去。”
“……”
合着我就这么倒霉？
“呼……”
李臻点点头：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呢？我要是不一脚踏进来，伍瘸子不也死了？那些小叫子也会死，死的人更多。”
大齐笑的依旧很社会。
“没有。但我知道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茶杯也换成了酒盏。
“你好好说话别骂街啊！说谁豆芽呢！贫道这是金刚柱，知道吗！”
“唔，这倒是真的……我死之前记得这孩子刚有一个电视剧要上……嗨。影视圈嘛，尝了甜头了，谁愿意苦哈哈的守着这曲艺行当日复一日的练着枯燥的基本功，去一场演出一场演出的赚钱？那怎么说来着……人气转化流量？流量变现？是这么说的吧？”
“老板……”
“哦？”
“……”
“因为你是我老板啊，我不护着你，谁护着你？”
“他妈的……”
道人松了松肩，去掉了最后的郑重。
用一句粗口，暴露出了自己的玩世不恭与坚持：
“懒得下棋了，也不想玩了……所以，出去后，我要开始掀桌子。爱谁谁！老子不伺候啦！”
中秋快乐！迟来的祝福，愿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前生造定事莫错过姻缘！……不对，愿天下人皆团团圆圆！福生无量天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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