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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3章 672.摊牌了，不装了，掀桌子了
“老板，给，烟。”
“嗯。”
坐在春友社二楼的雅间里面，李臻接过了大齐递来的烟，从里面抽出了一只点燃后，深吸了一口，喷出来了一道烟气。
而透过二楼的窗户向下看去，高朋满座。
所有人都在跟着舞台上面的年轻孩子，在那个名为“三笑才子佳人”的故事中荡漾着。
年轻人口齿伶俐，说故事时的描述绘声绘色，显得生动而有趣。
最关键的是他的声线很宽广，单凭一张嘴，不靠语气，只是通过声调的变化，就区分出来了“唐伯虎”、“祝枝山”等等不同人物的特征。
甚至连女声都表现的极为阴柔。
显然有一副好嗓子。
“就差那么一点点，真的，我就放弃在突破自在境时，我心中那坚定无比的信念了。”
一片沉默。
“没您，人家照样房谋杜断，人家照样有孙猴子护着西天取经。您算哪根豆芽菜啊？”
李臻颇为感慨的摇了摇头……
这句话。
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酒盏陶碗那有些粗糙的边缘，他自顾自的说道：
可终究……
“骗人。”
“老板！？”
他愈发疑惑了。
听到这话，大齐脸色一变：
“你疯了吗！你这悟道是被逼的！难道你看不出来！？”
“也不至于，那俩狐狸看到老板你这么招人稀罕，最多打一顿，也就那么地了。”
双眸燃起了一片金光。
李臻歪了歪头，似乎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可谁对得起你呢？”
“嗯，怎么？”
“……”
看着大齐，李臻点点头：
李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大齐不言。
而听到这话的大齐也点点头：
还在那跟着叫好呢。
“……”
“对，就是这个。”
没去看大齐，李臻只是用手指笔画了一个韩国人特别看不得的手势。
他摇头，轻笑：
“可我也不能在这等一辈子吧？”
李臻苦笑了一声：
“哈……”
且末啊，离中原这么远，隔着一座千夫山呢。外面打生打死跟咱有个屁关系。改朝换代？换呗。李世民做皇帝，只要挨过头三年，攒够了银子，咱就往长安一扎。贞观盛世，红颜美人，就跟大明星一样，走到哪前呼后拥的，这日子过的……不比现在潇洒多了？现在谁拿咱当盘菜？”
偏偏，诡异的是……说书的玄英，台下的观众……
大齐一声冷哼，可刚哼出来，忽然，整个世界开始发生剧烈的震颤……
“干嘛啊？那么大气性？消消气消消气……”
李臻脸有些绿了。
“所以……我失去的已经够多啦。你要是在没了……可能我过去的一切便也彻底消失了……所以，老板我啊，很护犊子的，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吧？”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没觉得你多可怕，或者多吓人……开玩笑，你可是我师弟啊。我把春友社交给你了，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我从来没感觉你会害我，真的，一次没有。”
李臻点点头：
“很累。更寂寞……但……就像是你说的那样。我不能改，知道么？”
大齐无言。
“然后呢？”
你是他爸爸，又不是他仇人，凭什么啊？一桌外人吃饭，让孩子自己蹲台阶上吃，什么其他人都吃完了，他才能上桌。还有那什么……什么来着？哦对，自己家的东西，都得问一句：这我能吃么？
……呸，什么玩意儿啊。你让孩子都不敢把家当成家，那就别怪人家在外面自己租房子活的潇洒。现在岁数大了，知道想儿子了。又是综艺又是干嘛的，喊着让儿子回家……晚啦。早干嘛去了？对吧？”
“……哼。”
世界震颤！
就跟便秘似的。
只有那青年模样的玄英在舞台之上声若悬河。
“那我特么得先死那两条狐狸手里面。”
大齐护着茶杯，等李臻倒好了茶水后，才开口说道：
“您想想，大林子、小岳、烧饼、小辫儿……这些云字科、鹤字科的孩子们可都长大了。岁数大了，想赚钱，可也不敢忤逆师父。但问题是师哥走了呢？老了呢？干不动了呢？师哥干不动，那就压不住这群小崽子了。伱也想赚钱，我也想赚钱……要是没了那一纸合约约束着，估计早没影子了。更别提……别跟我说您看不出来，大林子心思就没在相声这……他也没那天赋。”
“……”
“是啊……但能赚钱不代表能传承。我和您说实话，我不太看好师哥百年之后的德芸社。我觉得肯定得散伙，您信不？”
“虽然不知道出去后到底要面对什么……但我已经想好了。既然世人不在乎我这个破落道士，我又何必把自己看的太重？人活着，顺心意，自由自在一些比较好……他们既然不在乎我，那我就按照我的方式来，就好了。”
他的言语愈发古怪了。
“……”
“你要干嘛！？”
大齐歪了歪头，一脸不解：
“老板……你看啊，咱换个想法。假如说，假如说那一天，你没出尘。”
“所以，回不去的。就像是在你这躲了这么久，可终有一天，你也有撑不住的时候那般……诶，你要撑不住了，会发生什么？”
话音落，李臻已经站起了身来。
李臻喝茶的动作一顿。
而这震动也越来越大了。
不得醉。
“苦啊。”
“那肯定。贫道还欠他一壶酒呢。”
就像是做着某种热身运动一样。
大齐点点头，应了一声后，继续说道：
“但我估摸，这孩子其实还是讨厌相声……或者说不想和师哥挨的太近。您又不是不知道，他管教孩子的方法……说白了，这是出名了，他是什么……严父。什么棍棒之下出孝子，什么在我这把委屈都受完了外面没人给他受委屈……那都是歪理。
“……那为什么又回头了呢？老板。你这条路……走的不苦，不累，不寂寞么？”
“要真按照我这样生活，夏荷……可能也不会死，不是么？”
忽然，大齐的语气变得多了几分怅然的味道。
一无所觉。
李臻问道。
虽然有辛辣，亦有酒精。
“我不信……你会消失不见的，对不对？”
“为什么？”
李臻一声长叹。
李臻轻叹一声：
“所以，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道人的双眸金光纯净如同流淌的金液一般。
“呃……”
在大齐那双愈发怜悯的目光中，李臻笑着摇摇头：
“人，不能否定自己呀，不是么。就算《和光同尘》能让时光倒流……可问题是，记住这一切的我，要是再回到那条道路上，你说的那条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道路上，我真的会开心么？”
李臻更无语了，但偏偏又无法反驳，只能听大齐继续说道：
“您火了，那曲掌柜能不火么？他那酒肆，不就得扩大店面？到时候别管咱是股份合营，还是说曲掌柜那上午一场，其他的酒楼下午一场……总之，且末那一亩三分地上面，咱只要银子赚够了，谁不得高抬咱一眼？您想想……
想了半天，来了一句：
“摊牌了，不装了，我想掀桌子了，算不算？”
“那你可能是这样一种活法……就这么说吧。咱是没出尘，但当时的我也弄不死你……我当时和浑浑噩噩的，我哪知道自己要干嘛？我就一小小的心魔，真要说不让你出尘，我估摸也弄不死你，最多让你亏空一场，身子弱一些，损失些气血，也就是这样了。”
瞬间，春友社的雅间之内陷入了一片沉默。
“有句话你说的很对，我……又算哪根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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