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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与冰晶组成了如梦似幻的颜色。
毕竟，他还不是仙。
空了……
“……”
“那你呢，又凭什么觉得他会依旧按照你的吩咐，按照你的计划来充当棋子，受你摆布？”
“可惜。以人仙之智，若一开始便能和贫道一同追求此道，恐怕如今成就……”
“下一步的计划呢，是什么？”
而再次端起茶壶时，才忽然发现……
“真是可怕啊。这种执念……”
面对这般说夸奖也好，说感叹也罢的情绪，中年儒生倒是看的异常通透。
“这亦是私欲。”
“那人仙呢？”
喃喃说道：
片刻。
“是那邪门的金光咒么？”
“只是不知国师还在大铜山为陛下祈福，静明道长怎会亲自降尊入宫呢？找人仙又所为何事？”
回忆着夕岁时，那道人那句“见我如见真武”的话语，宇文化及眼里出现了一抹感兴趣的神色：
“真想看看啊……他悟道之后的风景。”
面对他的话语，宇文化及也不隐瞒：
“我俩那一战，他许以火，那冰便会自然而然的出现。甚至都不需要我来操控，便会自行冻结滋长。就像是……他的火汲取了所有的灼热一般，寒冷自然而然的便到来了。”
说着，他收回了看向月亮的视线，重新落到了静明道人身上：
黄喜子看了一眼宫门未闭的怡心苑……
穿着一身寻常道袍的静明道人手掐道指一礼：
“见过大监。”
“所以，我告诉陛下，我要借江山龙气修行，只为超脱。可是……这条路走到了尽头后，我才发现……原来，只有龙气，是不行的。所谓的超脱，一座王朝的气运亦不够。可差在哪，我却不知晓。直到你的出现……我才明白，原来……从头到尾，一条腿能走的路，都无法通向终点。想要看到我自己想看的风景，必须要两条腿走路。这是我帮你的理由，你可明白？”
“因为这世间的本质，在你的认为中，便是平衡。而依照你的说法，如果“仙”代表着的就是那平衡相反的不平衡，那么这世间……我想最多只有一位仙，就够了。容不得两个。”
“所以，你们追求的东西，我能理解，亦不能理解。而对于我的好奇，你才会听起来觉得很荒唐。从头到尾，我其实只是好奇而已。好奇，超脱之后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我没有超脱，所以我不知晓。所以，我才想知道。成仙？成神？或许吧。从一开始，你与陛下一样，都已经找到了目标，想要站在山顶，俯瞰人间。可我不同，我只是想看看风景罢了。”
“所以……道玄。在我不开口之前……陛下那，你一根指头都不能碰。”
随着宇文化及的话语，道人并没有用那悄然出现的本事，而是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怡心苑。
“他不需要受我的摆布。”
“这就是平衡。”
第一次，静明道人产生了沉默的情绪。
已经隐于水面之下的冰山，悄悄的对眼前之人掀起了冰山一角。
面对黄喜子的微笑诘问，静明道人语气淡然：
“道玄抽不出身来，便只能贫道来了……不然，大监难道希望无欲来？若是无欲来，恐怕又要说些不着边际的卦辞箴言。而若不小心说出了些什么……大监真的想知道么？”
脸上带着淡淡的感慨，宇文化及长叹了一声：
“唉。”
“只是来查看一番人仙的伤势罢了。”
还是说……能坐稳12年天下第一宝座的人，本身，就应该这样？
他也不知道。
“……”
“是很麻烦。”
该说对方清醒？
“不送。”
静明道人双手一握，火与冰悉数消散的无影无踪。
说起了少年时的事情，他的眼眸里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丝追忆的神色。
“……”
面对他的问题，宇文化及同样选择了直言不讳：
而静明道人也不再多言，只是稽首一礼：
“大监留步，贫道告辞了。”
出了门口后，就看到了头上还带着个貂皮帽子的黄喜子正把双手收拢在袖子之中，眉眼含笑：
“咱家就说，这气机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原来是静明道长……倒真是好久不见了。”
自顾自的又倒了一杯茶水，天下第一的中年儒生笑的异常畅快：
“可我见过，感受过，甚至还记得遇到那些鸟兽自然所造就的奇景时，那种心满意足的慰藉。”
而静明道人点点头：
话语一顿。
“不会有什么成就，咱们俩一定会死一个。”
他的目光缓缓聚焦在了手中杯子上的百图案上面。
静明道人反问。
得到了他的承诺后，宇文化及重新恢复了那儒生的模样。
“然后呢，陛下总会问我：化及，今日又瞧见了什么新鲜的？我便会告诉他我的所见所闻。在华山，我见过百尺兽道，追寻至尽处，见野兽尸体鲜血未干。亦看过关中之地不常见的白鹭青鸢成群结队，盘旋峭壁。
“甚至，我和伱更不同。你追求的，说是你徐家的夙愿也好，身负的使命也罢，其实在我看来，都只是一场私欲而已。为了这场私欲，你甘愿牺牲一座大教的气运，一座王朝的龙脉，甚至……对一个初出茅庐的孩子处处算计，一步一步把他逼到江都来，困在李秀宁的府上。道玄……你的私欲，很可怕。冰冷、无情……嘿。”
“……嗯。”
乘兴而来，茶水已尽。
随着话语落下的，是那一闪即逝的寒冷。
静明道人沉默了一下后，才点点头：
“很麻烦。”
终于，听到这话后，静明道人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惊讶。
“只是不在意，对吧？”
给出了一个再浅显不过的道理后，宇文化及的双眸里终于出现了一丝好奇之色：
“但，还是想看看，不是么？……你可知，年少时，我和陛下最喜欢的去处是哪？”
便空了罢。
在静明道人的沉默中，中年儒生那看起来丝毫不像是练剑之人的手轻轻的旋转着茶杯，自顾自的说道：
“我和诸怀不同，没那么强的胜负心。甚至如果有一天千机客把我评为天下第二，我还会很开心。因为我很讨厌第一的孤独。”
“天地的平衡。”
静明道人的语气淡泊，似是说着与自己无关的话语，却详细的为宇文化及解释了出来这其中的隐秘：
“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便是如此。上古时，群妖横行，它们，是这片天地的主人。天地不许，于是便有了巫，有了人。而妖族强横，人族便势弱。可当人族开始壮大时，妖族自然而然的就开始变得虚弱。天地的本质，便是平衡，不是么？”
静明道人沉默一息后，摇头：
“或许看过。”
同样感受到了黄喜子的气机，宇文化及似笑非笑：
“直接走，怕是有点难走啊。”
“不敢。”
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只是饮尽了杯中的茶水。
“好。”
他冲着宫门躬身一礼，快步离开了。
怡心苑中。
中年儒士一声长叹。
各位，中秋快乐！愿天下有情人意外怀呜呜呜呜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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