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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0章 669.别再醒来
夕岁祭祀是于长江之畔，大铜山之下。
山脚下，群臣侧立。
所有人都来了。
皇帝、皇后、皇孙、天下第一、第二、第四……
能来的，都来了。
毕竟是祈福的日子，当臣子的不来，可是不合适。
只不过实话实说，今年的夕岁论起来规模，比去年在伊阙时差了许多。
没有什么诸子百家斗法，也没有什么人仙献礼。
只有三丈法台，国师执礼。
而今年焚香祷告之人，也是杨侑，而非杨广。
捏了两颗盘子之中的炒豆，丢到了嘴里。
可等待着她的却只是一望无际的平静。
“嗯。”
她来到了自己的车马边上，早就等的急不可耐的小崔女侠立刻抖擞精神，帮她打开了车门。
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进去……
“……”
群臣们就只能在寒风之中等。
等走的差不多了之后，就轮到了狐裘大人这些内臣近臣。
小崔女侠挺惊讶她的豪爽。
全程无话。
接着就听到了对方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他这般心肠，怎么能忍心看到这世道变成这样？”
“大人。”
夕岁之夜。
“你怎么能这样！……”
原来……
“所以……也挺好，对吧？”
“……也挺好，对吧？”
“……”
“怎么？”
双眸重新转为平静的女子说出了冷血而无情的话语。
一个健步捡起了即将飘洒落地的叶片：
“道……道长！？”
如同细沙一般，从指间溜走了。
就……就算道长不想让我喝酒，可也不至于这般惩罚自己吧？
但也赶紧仰头。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终究，人是要长大的。
薛如龙……不敢继续往下想为什么大人要这么做。
可却也明白，自己必须要担起责任来。
想了想，她坐在了狐裘大人对面后，才说道：
“薛将军那边……都挺担心侍郎大人的，而且……我一介女子在那，他们也放不开……就……叨扰侍郎大人了。”
面对小崔女侠的不解，难道的，女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小崔女侠愣了愣，下意识的看向了那只剩下七片树叶的棺木……
再次呼出了一口酒气后，愈发苍白的手指捏起了一颗豆子。
形单影只。
把碗往前面一推：
“倒酒。”
“……”
“噗……”
把碗里的烈酒一饮而尽。
“他说，他是为了来帮我。”
很快，又是一碗酒倒满。
平静的眼眸里，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话出口的一瞬间，小崔女侠的脸上立刻流露出了一股愤怒：
“他为了救你，才变成这样的！你现在却说这是目的！？”
“当真！？”
“……李淳风呢？”
几个月的时间似乎暴瘦了许多。
但马上这股气息就被一股嫣红所取代。
想了想，只能端起了陶碗：
“敬侍郎大人。”
“张道玄……可曾与他接触过？”
女子的脚步忽然一顿。
“哪……哪里好？”
“并无。”
小崔女侠甚至闻到了那一口喷薄而出的酒气。
“……”
“什……什么？”
狐裘大人下车了，他就赶紧迎了上去，低声说道：
“大人，依照大人吩咐，在军中的兄弟们传来了消息。江都守军普遍对夕岁之日心生不满，这几日的抱怨越来越多。”
咯吱作响之中，她忽然来了一句：
“也挺好，是吧。”
女子应了一声，目光终于挪到了小崔女侠的脸上。
因为天冷，他身上披着一件很厚的大氅，与皇后一同坐在那把代表着权利与地位的椅子上时，竟然显得……身型有些佝偻。
只是，她再次端起了酒碗。
说完，朝着后院一步步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嗯。”
而自从……那龙树神窨的第五片叶子掉下来后，大人已经不再过问任何百骑司之事。
然后……
毕竟，这几个月自从主动开始帮李侍郎后，她……
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大隋朝的皇帝陛下与皇后。
“咳咳……咳咳咳咳咳……”
也成长了许多。
马车抵达府前时，整个李府没什么过节过年的气氛，而薛如龙也正在昏暗的天空下等候。
“因为……河东之事忙完了？”
皇帝，代表着一个朝代的精气神。
想要看到她的表情。
“你可知，他为何会出现在江南。”
斗笠之下，狐裘大人悄悄的伸出了手，看着那落在自己手中便如同雪一样消逝的金光，眉眼里满是讽刺之意。
女子应了一声，自顾自的朝着后院走去。
“中原之地的秋收皆在荥阳，如今荥阳被破，北地粮草俨然吃紧。而江南义仓又被杜伏威所占。在加上萧铣反隋，如今六大粮仓之中，含嘉仓、回洛仓、黎阳仓、永丰仓、常平仓悉数被占，只剩下了一个河阳仓还在苦苦支撑。前段时日属下已经派人前去查验，整个河阳仓库存不足三分之一。目前来看……最多，再支撑四个月，粮食……便尽了。”
“同样陪在孙道长身边。”
再也不复从前那股子哪怕江山遍地烽火狼烟，可依旧雄心于世，优势在我的模样。
想了想，叫住了那愈发显得孤独虚弱的身影，说道：
夕阳西下。
在这夕岁热闹之际，李侍郎的桌前，只有一壶酒，与一碟子……在江南并不多见的炒豆子。
“……”
“……呵。”
看着扭过头来的女子，薛如龙张了张嘴……这才说道：
“今夜夕岁……可……可要摆上一桌酒宴？今天回来轮值的几个弟兄……都很担忧大人。”
端起了碗，和她碰了一碗后，就率先把酒水用一种很豪爽的态度一饮而尽。
从头到尾不知为何都异常平静的狐裘大人却没说话。
反应过来的小崔女侠赶紧捧起了酒坛，用炁控制着酒水形成了一道纤细的丝线，倒进了李侍郎面前的陶碗中。
所以，这几个月来的情报，他在得到了消息查看完后，都会把动机、目的、结果说出来，由狐裘大人来判断薛如龙这么做是否合理。
“……？”
不知为何，她露出了一种讽刺至极的笑容来，随手把手帕丢出了车外。
很烈的……
我。
陛下起驾回宫。
只是目光落在那片落叶上看了看后，一指酒碗：
“倒酒。”
落座还不到片刻。
你……
“哈……”
都看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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