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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九，黄昏，洛阳城。
被誉为“皇城第一榜”的存在，是洛阳城中一个不大不小的传说。
倒不是说它有多神奇……之所以被叫做“皇城第一榜”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它是南出皇宫的第一座皇榜。同时也是科举考试时张榜之地，便由此得名。
在学子的心中，每年科举之后的几天里，这都是不折不扣的功名榜，那些榜上的名字可以轻而易举的改变一个人原本的命运，使其一朝飞天。也能让寒窗苦读多年的学子陷入明年再来的绝望。
而除此之外，这片皇榜几乎在一整年的时间里，不会再有甚么其他事情张贴。
哦对，还有，它是帝王下达罪己诏的地方。
不过……
罪己诏这东西是啥估计咱们的皇帝陛下都不知道，所以几乎没人提及这一回事。
但为什么说它是传说呢。
原因也很简单。
从怀里掏出了那把造型古怪的青铜剑，毫不犹豫的朝着手心刺了下去。
“……”
“齐焉！！！”
接着，静明道人又端起了那古老的陶碗，陶碗之中是他亲自取来的黄河之水。
可殊不知，站在不远处的王伯当脸色都变了。
徐徐青烟并排向上，犹如直达青天的桥梁。
而那书生似乎也是洛神的忠实拥趸，念完了洛神的名字后，还故意拖延了一段时间后，才继续念道：
一份卷轴？
只有一份卷轴？
什么情况？
正在纳闷时，书生却不管不顾，用刷子蘸了下桶里的浆糊，在皇榜上刮了几下后，解开了卷轴的系带，但却没直接贴上，而是面对人群，有些结巴的说道：
“灵祠岳立，贝关云浮，寂寥诡怪，仿佛神游。姬嬴分国，河渭合流，桃春水，灵草孤洲。潼乡河曲，汾阴睺壤，乱流不度，龙门难上。河鱼送迎，江妃来往，水开通迹，山临高掌。智以藏往，神以知来，荣光离合，云气徘徊。水仙遗操，津吏馀杯，波息川后，浪靖澹台……”
他是真的第一次见。
“当如何！？”
虽然不知这东西是什么，但李密还是点点头，恭敬的双手捧过后，身子也来到了静明道人身边。
他手中的黄光如同黄河一般浑浊，可却同样如黄河一般厚重，在一股莫名的怒吼中，光芒瞬间包裹住了李密。
可当念到第七名的时候，他语气忽然顿了一下，接着才说道：
“第七，纤尘逐光——玄素宁！”
她……悟道了？
“呼啦！”
因为，每次张贴皇榜之人都不同。
而为什么说会有不相干之人呢……
而此时此刻的李密明明不知该怎么回答，可却似乎早已知晓该如何之作。
而众人则有些愕然。
而今年，也是如此。
在这个时辰？
这个日子？
“今日之事，不愆于六步、七步，乃止，齐焉！”
黄香无火自燃。
“叮铃”一声。
可李密却越听越觉得古怪。
纸张在夕阳的照耀下，色泽如血，瞬间，落在了前方奔流不息的黄河之中。
这一番言语说完，李密就愣了。
没人知道千机客是谁，也没人见过他。
但每三年，都会有这榜单在重阳节的傍晚现世。
无论王伯当，还是此时此刻就在黄河附近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了心底的怒吼！
手里攥着一份卷轴，一步一步朝着这边走来。
一开始是很远，很微弱。
王伯当跟随着李密，吼出了那一声饱含杀意与愤怒的话语！
它，像是活的。
“噗。”
“？？？？”
一个看起来有些紧张兮兮的书生。
“大胆！”
他的心神似乎都被这河流之音给吸引了过去，罕见的出现了一丝恍惚与失神。
黄浪卷岸，汹涌澎湃！
那声音依旧平静的继续说道：
铃音再起。
静明道人站在摆放着三牲祭祀、香烛黄纸、以及一套……看不出什么玩意的古旧器物的一张可以说是很简陋的法坛桌前，看了看天色后，扭头看向了一旁已经陪他站了一整天的李密。
整个黄河竟然变成了那水流清澈而深沉的宁静！
因为每三年，它就会坚定的履行一次使命。
这种感觉温暖、慈祥，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可偏偏，又觉得非常熟悉。
鲜血涌出，被他毫不在意的洒在了这块碎片上面。
人群自发的分成两边，留出一条过道。
“噗。”
“戮躬！！”
而就在这可以说是万众期待中，终于，今年的幸运儿出来了。
介乎于二者之间的某种……他无法理解的东西，就这么悄悄的诞生在他的感知之中。
这股愤怒无边无际，与那已经顷刻间化作怒龙一般的黄河一样，席卷了神志。
静明道人念叨着，没有理会已经愤怒到双目赤红的王伯当，而是看向了李密，一字一句的发问：
一些知晓玄素宁底细之人忽然一愣，但当书生把下一个名字念出来时，争议忽然大了起来：
趁着众人的目光被那千机客亲笔所撰的天下高手榜所吸引时，快步离开了。
让他不自觉的放下了一切戒心，整个人都比起了眼睛，沉浸在这股温暖的浩瀚之中。
“……”
存在，又似乎不存在。
这银子……可太不好拿了。
一开始还有人试图寻找过千机客到底是谁……可找也找不到，在加上除了三年一次的榜单外，千机客几乎在武林中销声匿迹名声不显，显得“安全无害”，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去在乎了。
接着，他就听到了静明道人那平静的声音：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滔滔奔流的河水之声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牝鸡之晨，惟家之索！今隋王广，殇溃无道！”
“……”
如此简陋的仪式，如此古怪的时辰……
“魏公，想来，这天下高手榜已在洛阳张贴。虽然不知道那千机客会给魏公定下一个什么名号……但想来亦是威武不凡。而如今时辰亦差不多了，贫道，这便开始了。”
不仅仅是他，此时此刻黄河沿岸的所有人，都体会到了这种安全感。
说完，他从怀里又掏出了一块不明之物的碎片，说道：
“此物，魏公请双手捧持，待贫道礼敬完毕，贡献三牲，海晏河清之时，以我送你那把短剑割破手指，血滴于上，以炁激发便可。”
而眼前这条黄河也没有半分波澜，仿佛静明道人称颂之物并不存在一般。
忽然，李密发现，整个世界的声音似乎都消失了。
接着，他又抬头看了一眼那明明夕阳尚在，可整片大地却愈发昏暗的天空，双眸之中闪过了一丝激动……不过马上就重新变得安静了下来。
“你……”
王伯当陡然感觉到了那股温暖的安全感中，忽然开始出现了愤怒的情绪。
重要的是，李密听到就够了。
那块虽然吸收了鲜血后，忽然绽放出了一种仿佛有千百万人在呐喊的声音。
这声音就像是他自己的心跳。
“第六，孤鸿染血——血隐客。”
“第三，百里燎原——诸怀。”
“……”
而书生念完之后，直接拿着卷轴，贴在了那一片粘稠的浆糊之上。
而天空之中的夕阳同样一片血红。
所以，能让这块皇榜登顶传说的，不仅仅是学子功名，还有这评定天下高手、江山美人的双榜之名。
或者说黄河的黄……
有些僵硬的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了皇榜前。
香山，静真宫。
“千……千机客说，红颜易老，美人凋……凋敝，纵……纵然美貌，可多数心如蛇蝎，毫不风雅，便不……不评了！”
古往今来祭河祭神之事并不少见，可问题是……
“第八，逐鹿天刀——窦建德。”
“？？？？？？？”
“……”
其他人听到了么？
不重要。
他微微眯眼，有些疑惑，但静明道人却没有理会，手化剑指，指向了自己面前那似乎由陶土所制，古老异常的香炉，插着的那三根黄香之上。
“！”
可每年的重阳傍晚，都会有这么一个人，把这两张榜贴出来，供人观看。
再然后，他抓起了那一沓空白黄纸，直接漫天撒了出去。
洛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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