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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种最朴实无华的动作，让他们轻轻松松的接住了历阳守军的第一波。
“可以这么说。”
李臻注意到……他们的金枪其实按照制式来讲，跟普通军卒的区别并不大。
“吱嘎。”
而这些人的异样同样引起了杜伏威那边的人一阵骚动……就像是前面的路走的太顺，冷不丁看到了一座悬崖……他们想刹车，但刹不住。
这群人……是在发呆吗？
但在这战场，李臻是真的想不到他们有何发挥的余地。可是……
狐裘大人的目光落在了那还在城中的通天黑光柱之上。
“那是……”
“不要去计较一场战事死了多少人，或者哪一座城池陷落，哪一村成了废墟。没有用的。当这些野心家决定掀起战争时，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泯灭了一部分良知了……他们如此，我亦如此。”
但终究是要用人命去填的。
说插鱼更合适一些。
狐裘大人的声音里有着一种格外的冷静：
他们，就真的像是一把锋利的矛尖，本身就处于和陈陵守军硬碰硬的最前面。
陈陵那边的箭雨，只放了三波。然后便主动发起了冲锋。
原本由金枪军分割开来的阵型立刻变得有些混乱。
但奇怪的也就在这里了。
“……名家！？”
话音落，方阵前面的兵卒也死的差不多了。
李臻应了一声，接着就看到金枪军之人退了……
而再看那明月仙宗……他忽然愣了一下。
因为，她几次来通知狐裘大人传递一些消息时，都是用的那些……穿着妖鳞天衣的婀娜女子。
“……这么下作？”
在这秋衣初显的夏末。
“急什么，这才刚刚开始。“
“那便操控自己。”
他们确确实实无愧于“军”之名，一进一退之间，手中的那杆金枪便只有一句话可以概括。
是啊。
“这连弩本身便是诸葛武侯的手段，可笑的是诸葛家之人都没存留下来的东西，竟然被他们给弄来了。而那箭镞之上，也皆涂抹了阴阳家的秘药罢了。”
所以李臻也配合她，也想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一张足够震慑敌人的底牌出来了，为了不让陈陵太狼狈……你也该出来了吧？”
枪攻者，一进一突，一收一挡。
但却从来不贪多。
好狠毒的针……
李臻看到了金枪军。
正常而言，弓箭的箭雨应该是一波之后，会出现一个交换弓手，或者重新准备箭矢的时间。
丢出去后，按飞针就跟子弹一样，瞬间就穿透一人的要害。透体而出后，也不知是什么手法，总之那飞针还带回环的。
“嗯。无妨。”
拿着刀还在砍。
不过这箭镞威力似乎很小……并且因为是散落而下的缘故，杀伤力很有限……
“为何会下作？”
“是。”
而每当前面有一个人掉了脑袋，尸首分离时，就会有一名女子抽出藏在袖中的手，衣衫飘飞，好似仙子曼妙飞舞一般，手向前一挥，便会再有一人挡在那方阵之前，犹如不死之身一般，继续拼杀。
“……怎么做到的？”
李臻问出了一个直指人心的问题。
“吱嘎。”
几个呼吸之间就烧成了摆出各种挣扎形状的焦炭。
“而这场战事，杜伏威要的，是历阳。这是他的目的。而陈陵……或者说陛下，他要的却是震慑。震慑住所有江南乱局的人，告诉他们自己还有手段。但这种震慑，宇文化及做不得。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陛下的王牌，他是人仙，是天下第一。所以，别人在决定反他时，便已经做好了直面宇文化及的准备。”
看着那开始被分割蚕食的兵卒，李臻喃喃说道。
因为虽然那些箭镞漫天飞舞，可已经有兵卒开始举盾了。
可偏偏，这一波黑色的箭雨在空中就如同一条条连绵不断的丝线一般，朝着杜伏威那边的阵营飞了过去。
要来了！
“道士。”
好用至极。
看着那又是一波波箭雨升空，李臻问道。
“……”
而洛神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战场，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人皆有七情六欲，可你却好似无欲无求一般。稍微使一些手段，再怎么悄无声息，你却总能很及时的发现……甚至，伱的情绪给奴家的感觉，就像是一根金钢柱，怎么都无法撼动呢~……嘻嘻，道士呀~难不成……你心里真的没半点欲望不成？奴家不信呢~“
而第二个印象，就是锋利。
当看到从那些后方兵卒人群中升起的一波黑压压的箭雨时，李臻一愣。
那些被箭镞伤到却没致死的人……身上在冒烟！
他们每出一枪，敌人的甲胄就像是白给一样。
除非是被砍断了头颅，否则绝对停不下来。
不少人一个卒不及防，即刻就身中箭镞。
大快朵颐。
“……”
与红缨的那两把追灵刃还不同。
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可问题是怎么控制的，李臻却不清楚。
开始转凉了。
但偏偏，她们前面的兵卒一个个悍不畏死，不管是身中多少刀，根本就毫无知觉一般，继续拿着刀朝着前方的军卒在砍，在拼，在厮杀……
甚至李臻亲眼看到了几个军卒被捅成了刺猬，要是平常早就死透了。
或许有奇谋，或许有毒计。
“……那要是周围没人可操控咋办？”
“……”
而这一波箭雨，也让那些江湖门派，以及军卒们都有波及，原本凌厉而有致的攻击气势立刻开始缩减！
“这是……”
可李臻却不言。
“一群自诩嫦娥的仙子，杀人越货这种活，能不自己做，最好不要自己做。所以，才有了常年在门外劈树的吴刚，不是么？“
“大人，他们退了。”
但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真显得有几分讽刺之意。
而在阵型被一分为二后，李臻看到了翻海会的手段。
只要妖鳞天衣链接在一起，那么她就绝对不会出现。而同样的道理，狐裘大人似乎也不知道妖鳞天衣有这种“隔空对话”的功能。李臻只需要留意一下细节，就知道了。
赤血谷的追灵刃讲究的是灵蛇吐信，变化千万。
“墨家的诸葛连弩搭配阴阳家的燃心炎……道士，是不是觉得很眼熟？”
飘飘欲仙。
那就是用双手耷拉在宽大飘飞的衣袖之中，就像是在发呆。
如果李臻对于他们的第一印象是什么的话，那就是这个。
“……宇文化及么？”
“很简单啊。”
因为……
用脑子里那一直在偷窥这场战事的守静那粗俗的话来讲，就是：
“这他妈是在炸鱼吗？”
“箭的威力是不大，但它的道理大。锋有无耶？”
这倒让李臻颇为意外。
黑色的浓烟从他们身体的四周冒出，几乎也就是发出惨叫的眨眼之间，便纷纷跪倒在地……
狐裘大人的声音里出现了一抹深意：
“道士，战阵之上，第一批上的人，永远都是死的最快的那一批人……喏，开始了。”
“……”
河的尽头。
中年儒士负手而立。
于半空中……
俯瞰众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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