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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3章 642.镜湖冰柩烛龙照
脚踩坚冰所铸之桥，身上是那一抹犹如黑龙升天一样的黑色光柱。
一股无名无形的寒冷，瞬间冻结了战场，也冻结了所有人的心。
说不上来。
明明只有一个人。
明明事先已经做好了他可能出现的预定计划。
明明心里早已有了准备。
甚至在他到来之前，在心底不知喊了多少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可是……
当他出现那一刻，当他站在高高的云层中间，那阳光泼洒七彩晶莹的冰面上时，还是会恐惧。
一口微薄的凉息，从儒生口鼻之中伴随着两个字吐出：
“冰柩。”
“这就是这个世道的野心家。看清楚了么？”
“……”
而杜伏威确确实实要退让了。
冰山……
衣衫破碎，简直可以说赤膊上阵的他在宇文化及消失的一瞬间，便直接下达了命令。
“哦？”
可下一秒，忽然，宇文化及脸色一变。
“呃啊！！”
光，也停了。
而这时，似乎不满因为自己的出场被打断，站于高处的儒生看了杜伏威一眼。
“……将军万胜！！！！”
李臻无言。
说完，提剑，直刺……
似乎还从他们那已经失去了神采的双眸之下发出。
本能的……
“他冻结了声形。”
歇斯底里的声音，伴随着硬生生被分成两半，各自推开的冰山一并传出。
退兵。
他咬着牙，发出了怒吼，提醒着同样被冰山波及的所有人推出冰山范围。
在颤抖！
在震颤！
在颤动！
夹杂着一种不屈的愤怒与咬牙切齿传递出来的嘶吼！
但下一刻，忽然，他感觉到了一声带着点埋怨的叹息，接着下一秒就好像被一双看不见的手从水里给拖出来一般。
这时，狐裘大人的叹息声传入脑海：
“唉……金刚龙象神力。”
“……”
话音落，那冰山底下便传来了一声怒吼：
不对不对不对！
而这一次，他干脆直接大步流星的带头冲锋，势要把那几千军卒包括那守将陈陵一并浇灭。
似乎连它都没有做好接收这座沉重冰山的准备！
微凉。
但马上就察觉到了不对！
可李臻却听到脑海里传来的一声讽刺至极的笑声：
“呜，呜，呜~~~~~”
接着就听到了狐裘大人的一声叹息：
“那便是因果。”
这几千人……
“……那束光？”
竟然连衣服都没有穿！
而那白色披风就是专门为衣不蔽体的他们遮挡而用！
什么情况？
可就在这时，忽然，他听到了一声极为平静，但平静之中却带着一股不屑之意的声音，在脑中轰然炸裂。
似乎察觉到了李臻的疑惑，她语气里满是遗憾：
然后，就看到了无数身穿白衣之人从营帐之中走了出来，远远看去，好像少说得有三四千人。
说来奇怪，这光能破冰，落在城头之上后，却没有对城墙造成半点伤害。
杜伏威呼出了一口长长的白练，仰望苍穹，满脸不屈与桀骜：
“多谢人仙夸奖。”
只能强行按捺住这种略带几分不适的浑浊情绪，瞪大了双眼，朝着前方看去。
而那十余丈高的女神像所发出的光芒似乎让宇文化及忌惮到不行，光芒所到之处，连他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嗯，手段也见识过了，我问你，可要束手就擒？”
“呵~”
可就在那长剑抵达神像眉心的刹那，一只手，忽然拦在了他面前。
宇文化及有些好奇，就像是与人闲聊天一般，没有半点身处战场或者是面前是敌人的态度，反倒是问道：
“我有说过，让你们走了吗？”
他就看到了一朵莲。
可就在这时……
后撤。
“《楚辞·天问》云：“日安不到，烛龙何照？”，被那千人因果所照，这些人一生的七情六欲，因他们所生、所死、所病、所伤、所祸、所乱之因果，便全都会被所照之人悉数承担。而这因果，追求自我超脱的宇文化及，承担不起。因为一旦承担，那他就要如同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淮安王一般，自己想超脱，想脱离这世间的束缚，就要带上这些人一起。而这……就是当年妖族的手段。也是他的绝对弱点！“
平淡中带着一丝意外的声音响起。
他身上还有未褪干净的金色，肌肉之上的血管还没有消隐。
“……？”
在喧嚣。
最后，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之下，空中那朵划为实质的莲，终于……
就像是被永久性的低温保存一般。
有老，有少。
为什么刚刚听见就古怪的消失了……甚至，他们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听没听到后退的号角声。
而李臻却看着那些刹那间就被冻结住了的三大门派之人……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杜伏威的声音激烈响起：
“撤退！所有人！撤退！”
“从今天起，这天下第二美人的座位，该让玄素宁来坐了。”
就停在他的面前。
他想要运起金光咒，但马上反应过来不行。
而就是这迟疑之间，那些人已经来到了营门之外。
“杜某什么都不为，只是想替那些从出生便开始忙碌到死的天下百姓，问陛下要一个公道！”
李臻有些错愕。
刚出场……
“杀！！！！”
声音落，四块巨大的冰面如同镜子一般出现在那发光的莲四周，直接把这光芒给包裹阻挡了进去。
“嗖嗖嗖嗖……”
晚了。
忽然，杜伏威的声音再次响起。
看着人仙到哪，光便突入到哪，天下第一被追着“打”的景象，女子说道：
“这就是洛神……或者说烛九阴的手段。那几千人，皆是妖莲教的信众。这妖莲教之事，一会你若想知道，我再说与你听。但你只需要知道，他们，本不应该死的。是人仙杀了他们。而从杀了他们开始，这些人临死之前的七情六欲，便化作了因果。通过烛九阴的秘法，成了这专污修炼者神念纯粹的烛龙照。”
散开了。
同时，冰剑到了。
想要退让……
这一挥袖不知带走了多少条生命的儒生诧异发问。
直接挥了挥手，无数把冰制长剑自半空中凭空而生，一勾手指，那些冰剑便急速朝着这群人扎了过去。
因为他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不由自主的出现内心本能最深处的恐惧。
而也就是在他消失的一瞬间……
而就在砸向那群冲锋的杜伏威麾下军卒时，又会被那女神明及时的光束照耀，化作虚无……
“……”
接着便不再向前了。
“嗯。”
“镜湖！”
有男，有女。
“无生无寂，神宵蔽光。”
“呼……”
“哗啦~”
总觉得眼前那个被追的四处乱跑的宇文化及和他想象中，举手投足之间移山填海的玄冰人仙差距太大了……
一句掷地有声之言发了出来。
剩下的，交给别人！
立于天空之上的宇文化及似乎很高兴。
没人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万胜！！！!！！！！！！”
但这还不是最诡异的，更诡异的是……哪怕他们死了，那经文念诵的声音也没有消失。
立于冰前的儒生语气平淡而温和：
“虽然还未请示陛下，但现在我便做主，只要你投降，你与伱麾下兵卒一应无伤，并且，我许你节制江南之权，如何？”
“道人，可看清楚了么？”
与皮肤一接触，便融化了。
冰山的破裂之中，浑身肌肉已经化作了那犹如黄金之色，青筋鼓胀，盘根错节的从额头，分部到了杜伏威的全身。
头带莲冠冕，身披华服，眉眼慈悲似菩萨似佛，手掐与刚才那些人一模一样的法印，那光正是从那两根手指之间的空隙中激射而出！
于是，在所有人还在抵抗心头那阵寒冷时，浑身已经涌动起了龙吟虎啸之声的他直接抓起了旁边早已准备好的号角，吹出了约定的两短一长的音阶。
杜伏威却摇摇头：
“还请人仙知晓，隋帝昏庸，杜某谋反，一不为私欲，二不欲取而代之。”
但他这一声之后，却是狐裘大人的话语。
提着剑，双眼之中没有丝毫温度的宇文化及一步一步开始朝着那尊眉眼慈悲，可却同样被冻结在那丝毫不觉得寒冷的低温之中的神像走去。
那些掉头就打算逃跑的前线之人刚刚转身，还来不及奔跑，就被那中年儒士随手的一挥之间……
“这样啊……那好吧。”
可这个想法刚刚诞生，忽然，宇文化及停下了。
“将军！！！”
“哦？”
“阴昏智暗，徙倚彷徨，神光离合，乍阴乍阳，净莲现世，信者归乡，无生无寂，神宵蔽光……”
狐裘大人的声音依旧平稳。
冲入云霄的声音瞬间抵挡回卷了所有因为宇文化及的出现，而产生的恐惧心理。
宇文化及似乎也愣了一下。
一股由寒冷所产生的凝滞，冻结了宇文化及身边的一切。
“吱嘎吱嘎吱嘎……嘎嘎嘎嘎嘎……”
然后……
展开后，直接坐了下去！
一股巨大的荒诞瞬间升腾在李臻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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